第四百七十四章 卢龙 观望 草原 屠杀
已经是散乱休息的步卒队伍被骑兵冲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每个人都是清楚的很,不过众人或许只是愿意去作那个骑兵而不是步卒。
山海关总兵高第派出这支兵马的时候,也没有指望着这些步卒能在野战中有什么成效,无非是希望在守卫永平府城卢龙这里会有些作用,守城不需要太好的勇气和战技。
可他没有想到河北总兵的张江来的这样快,他手下的这支部队同样是没有想到,按照他们得到的情报,胶州营河北军的士卒距离这里最起码还有三天到四天的路程,自己现在还是完全安全的。
从东西两个方向冲过来的骑兵就好像是两柄大锤,在两侧狠狠的敲击,彻底的将这步卒的队伍粉碎。
永平府一带已经是大平原了,步卒们可以向着四面八方奔跑,不过骑在马上的骑兵肯定会比他们跑的更快。
骑兵们可以从容的在马上朝着一名步卒的后背挥出马刀,然后再去找另外一个,但在这五千人的蓟镇兵马之中,凡是溃逃的士卒都没什么太大的危险,除却开始的几个倒霉鬼之外。
真正被盯上的是在骑兵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上马逃跑的那些军将和校尉,河北军的骑兵尽管追击他们会花费很多的力气,可还是要锲而不舍的追上并且砍杀,至于那些反应敏捷,敢于立刻抵抗的步卒,他们也是得偿所愿,宁死不退,不退的话那就只有死了。
短暂的攻击过后,除却在战场周围被丢的满地的兵器,甚至还有逃跑的士兵为了跑得快丢下地外甲。 也就是死了不到五百人。
或许这些逃跑的溃兵丢掉了兵器之后,还是会绕路直接回到蓟州镇,可他们的军心士气已经是完全的崩溃,不会有再战的勇气了。
这些骑兵在彻底扫清了抵抗,并且有目的的打扫了战场之后,将近三千人的骑兵大队并没有记着顺滦河南下,而是向北做了一个机动,在遇到第一个蓟镇地小部队之后。 并没有去攻击那惊恐欲绝的小部队,反倒是从容的回撤,去和大部队汇合。
骑兵部队的这个动作没有什么遮掩,相信那支小部队也会把这个意图转移给山海关总兵高第。
卢龙城有四千多守军,其中有将近两千都是所谓的老兵,也就是山海关总兵高第派来的直属部队,永平府的知府也是对山东一点好感也没有的,按照柳家地商队反应。 曾经给这永平府的知府送过银子和礼品,不过礼物虽然收下,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但看见大军兵临城下之后,这次河北总兵张江甚至都没有下令开炮,城内的守军就恭恭敬敬的打开了城门。 永平府知府也使用比那滦州知州客气许多地态度出来迎接,好像是早有勾结。
这些兵丁和官员,实在是谈不上气节,看到城下的大军之后。 特别是那些陈列的大炮,谁还有什么敢于作战的勇气,这朝廷对大家没什么厚恩,在这蓟镇地方,随时可能被入境地鞑子攻打杀戮。
朝廷把大家放在这里,就是为了当作消耗品的,能拖延一下鞑虏的时间就是完成任务,死活。 要是管死活,谁还会来这等凶煞的地方。
若是那鞑虏入关,围城攻打,汉家子民和蛮夷势不两立,尽忠死节的事情还不算什么,可城下这也是汉人的兵马。
大明朝廷这些年来没做过什么对的事情,鞑虏一次次的进关,关内闹得跟一锅粥一样。 还不如换个人来做做天下。 各处传闻,这齐国公对下面地人一向是大方。 又不是崇祯皇帝那种苛刻的角色,当皇帝也不坏。
这些理由或许是自己找的,或许就是为了给自己的投降找个借口而已,反正卢龙城中,不管是军队还是官吏,都没有任何想要和外面大军作战的意思。
出城投靠之后,守城的那位都司和知府大人看到卢龙城那些高门大户,平素里在自己面前大声斥骂,这山东是乱臣贼子,要是那河北总兵张逆过来,定当和知府大人以及高将军一起齐心抗贼,不死不休。
可眼下在城外,这些高门大户还有那些给了自己不少好处的大商家,明显是和河北军早有勾结,那言谈举止都是谦卑客气,可转向自己的时候却矜持中带着一丝自傲,牛地了不得。
知府和都司没有感觉到气愤,反倒是感觉到颇为地庆幸,要是真开打,就怕是城外的火炮还没有轰出来,自己就被背后地人抹了脖子,他们的想法倒是和那陶大勇颇为的一致,都是在埋怨,这等投降的好事为什么不找我。
不过知府已经是错过了几次给他的机会,也就怪不得别人了,在胶州营河北军突然发动这场战斗之前,在整个永平府无论文武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眼前这样的局面或许会持续很久,而且先收缩的肯定是山东的兵马。
因为朝廷是大义所在,任何人都会屈从于这个名份之下,如果朝廷有所好转的话,一切都会恢复原有的秩序。
而且山东兵马夺下开平中屯卫这座大城的时候,也是找了各种理由和托辞,要在明面上的法理过得去,永平府各个城池和居民聚居地之间相隔很远,就算是山东想要找到启衅的借口也会很难。
可现在山东是说打就打,打完之后,直接丢给一个某处军兵怀疑勾结匪徒鞑虏,为保大明地方安定,先行出击,接管防务的文书,让人哭笑不得,可又不得不接纳。
山海关总兵高第的驻地应当在山海卫,可那边是纯粹的军镇,没有什么民居和玩乐的措施,哪比得上蓟镇这边繁华热闹,又可以接近蓟辽总督王永吉,一切方便。 王永吉一年到头倒有大半年的时间是在蓟镇一带,反正山海关的防务可以让二线的部队和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那边负责。
卢龙城被河北军拿下地消息,传到蓟镇的时候,甚至比那些击溃的溃兵回来的还要快,蓟辽总督王永吉是天启年间的进士,勉强算是合格的文臣,蓟辽总督大多是兵事,他可就是抓瞎了。
看见那高第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王永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家里偷偷的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京师朝廷地,说是贼人进逼,臣当尽忠殉国,以报皇恩,一封信是给河北军总兵的,说是早就看着朝廷纲纪崩坏。 正是鼎革之时,永吉不才,愿为新朝天下出一份力云云,写完之后贴身收藏,准备根据不同的情况用上。 这才算是安下心来。
对于懂得地势和军事的人来说,河北军从容不迫的拿下了滦州和卢龙两个永平府西部的大城,加上开平中屯卫,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地盘落入了山东的手中。 可卢龙是整个永平府地咽喉地带。
把这里掐住,等于是在卢龙和迁西县以北的地盘已经是丝毫不可守,那边正是蓟镇的镇所之处。
目前的态势,胶州营河北军可以辐射的地方极为地广,另外一支在永平府的军队,只有在抚宁卫以东的狭窄区域,才算合适的镇守地点,当然。 还有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向西撤到顺天府去。
可永平府地文武如果灰溜溜的撤回顺天府,那就等着朝廷下旨削官问罪吧,山海关总兵高第和蓟辽总督王永吉此时顾得还不是这个,反倒是想着河北军的骑兵大队已经是在蓟镇周围活动了,这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能不能打的过。
但很快情况就有了不同,就在他知道卢龙城被拿下的第三天。 又有消息传了过来。 这次是一名他的下属送来的。
河北总兵张江在拿下卢龙之后,明确的和各方宣布。 河北军前段东征西讨,已经是有些疲惫脱节,准备休整十日再做行动。
山海关总兵高第明白,这是对方不愿意赶尽杀绝,尽管胶州营凶名赫赫,可这次地战斗却没有死什么人,更多的倒像是一种警告,高第也恍惚知道,这或许是当初自己的条件开的太高,对方给的警告。
这十天,就是给他抉择的时间,不过在河南那边,一场场的大胜消息传来,又让心惊胆战的高第觉得自己可以再等等再看看。
山海关总兵高第在第二天就是做出了决断,决定带领自己地本部兵马去往抚宁卫,在那边重新建立大营和防御。
抚宁卫那边有个潜在地麻烦,就是在东边的鞑虏大军,尽管鞑虏大军现在一直是收缩地状态,可仍然不是自己和吴三桂的兵马能够匹敌的,只能是希望这种收缩的状态持续的更久一些,让自己能够做出选择。
手中有兵的高第始终是觉得自己应该会值一个好价钱,现如今的天下是有兵者有富贵,没准再等等就会有更好的出价。
蓟辽总督负责北直隶和关外的军政,号称是总督第一,不过洪承畴死后,就再也没有能拿得起这摊子的文臣了,王永吉一书生,更是做不到这一点,眼下的蓟辽军镇主事的人就是两位总兵——山海关总兵高第和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眼下蓟镇控制的地盘和隘口必须要放弃,蓟辽总督也没有什么呆在这边的意义了。
不过让山海关总兵高第意外的是,他处于客气询问蓟辽总督王永吉接下来何去何从,如果要回京师,他可以派军卒护卫,并且写封信给朝廷,说明王永吉的无奈之处,尽可能的保他一个平安。
可王永吉却谢绝了他的好意,决定要和高第一起去往抚宁卫和山海卫,坚持他这个蓟辽总督的职责。
高第刚听到之后,可没有一点想要称颂这位蓟辽总督忠义的意思,反倒是体会到了王永吉这选择的微妙之处,让他哑然失笑。
中秋佳节之前的两天,从山东到塞外,水路陆路都已经是畅通,喜峰口和冷口都已经在山东兵马的控制之中。
喜峰口和冷口就是永平府通往草原的两个隘口,满清鞑虏几次入关侵略都是通过这里。 强行的打下关口,然后大军突入。 这两个关口目前对于山东来说,却没有表示出什么重视地态度来,因为他们仅仅是运输货物的一个关卡罢了。
就在这段时间之后,河北军的机动能力有了个很大的增长,是因为用盐货在草原上换来的大批牛马牲畜进入永平府的地带,这些牲畜有很多都是军用,也有不少用作耕地使用。
在永平府的屯田田庄几名从山东过来的屯田庄头和书办。 对永平府发生地现象感觉很怪异,据他们所知,已经有很多不属于屯田田庄的农户,准备第二年耕种苜蓿,因为这苜蓿是上好的牧草,眼下永平府的牲畜这么多,肯定是有利可图。
为什么感觉到怪异呢,因为灾年持续了十几年。 农民对粮食的渴望和需求都是无与伦比,现在居然农民会有信心放弃耕地耕种牧草,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最起码他们要对这个天下太平有很大很大的信心。
一名书办写信给自己在东昌府的父母和兄长地时候,在信上写道:一叶知秋。 百姓也从细微之处看到了将来,来做这个书办,选择对了。
在八月之后,蒙古草原上。 土默特部的金帐所在从兴中沿着大凌河向西撤到了利州一带,这边距离永平府更近一些。
利州和兴中一样,是草原上少有的那种,由游牧民族自己形成的城市,这样的地方,大多是因为各个民族地互相贸易才形成的,利州的利字正是做买卖获利的那个利,这里也是汉、蒙、女真商人做生意地地方。
大凌河向西。 这实际上是距离满清的腹地更远了些,不过这种行动可不是为了撤退,而是让草原上的小规模战斗更有展开的空间。
正红旗都统阿塔穆的几千骑兵在伏击“毫无准备”的土默特部大车队之后,碰的头破血流,然后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