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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蛇喰旧主 炽光醒神眠 其三(2/2)

肩头,悬于脑后,附着在银铠之上,陡生奇力,一把便将忒浮亚提起,止住了下沉之势。而后更是拖拽着忒浮亚向远处横移,飘然而去。

    一如庙宇佛陀雕、道馆女仙像,身佩披帛,驾驭飞天。

    咸腥的海风自脸颊划过,吹散了忒浮亚头脑的昏沉,她微微侧首,望向薄暮长巾,后者的自主行动,让忒浮亚不明原由,却又大为惊奇。

    而来自螭吻的三方攻势见此,对她依旧是穷追不舍,薄暮长巾拖动着忒浮亚掠出足有近千丈远,方才越过了封星汉所能触及的边界,使之望洋兴叹。

    然术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止住了封星汉,可还有横公身及螭吻袭来,前者持续追击,后者则是一个猛子直接扎入七重海中,一时间,海潮涌动,掀起阵阵波涛。

    约莫两息过后,一道寒光自惊涛内冲天而起,直刺向忒浮亚,后者见状,横剑格挡。虽说现今忒浮亚并非精元神足,但好在有薄暮长巾为她争取了少许时间,由此也算是恢复了一些气力。

    一番角力过后,终还是忒浮亚略胜一筹,只见她臂弯猛然发力,一个横劈,便将那寒光击飞出去。

    此刻细看下,那寒光回旋的模样,可不正是虎鲨七齿。

    正当这时,螭吻再度现身,便是自海中鱼跃而起,出现在忒浮亚身前,一把揽住虎鲨七齿,继而猛然朝忒浮亚刺去。

    眼见螭吻袭来,忒浮亚本欲与之周旋,暂避锋芒,好再拖延些时间,让自己恢复至巅峰状态。

    然忒浮亚此刻于空中飘摇,动向皆由薄暮长巾掌控,何去何从她做不得主,且忒浮亚尚不知薄暮长巾究竟该如何操控,但见其无主命而能自动,当属有灵之物,便就于心中多番呼唤,但却始终不见其有任何反应。

    时不待人,眼看虎鲨七齿距己已不过咫尺之遥,忒浮亚便干脆将心一横,举剑格挡的同时,调运起体内圣法气,灌注于薄暮长巾之中,意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对于薄暮长巾的掌控。

    却不料,此举非但没能奏效,反倒是让薄暮长巾变得有些不稳定,在失衡的状态下,甚至牵引着忒浮亚主动朝虎鲨七齿冲撞过去,颇有些弄巧成拙的意味。

    不过好在忒浮亚早有准备,面对来势汹汹的虎鲨七齿,举剑格挡下这一击。

    二者硬撼之下,迸射出火星无数。却吸引了远在海岛之上,李羽霜的注意。

    此刻的他,不,应该是它,浑身皮肉尽数撕裂,躯体拉抻得足有十数丈之长,遍布鸦青色的鳞甲,颌唇外凸,形似驴马,舌展齿锐,状若山魈,颈生髯须,可堪狮虎,根椎长尾,一如鳄蜥,已经完全没了人形,悍戾且肆意的发泄着狂暴的能量,彻底沦为了失智的凶兽。

    先前与它同处海岛之上的一众人,莫不四散而逃,亦有不少沦为和霸下同样的下场,变作一尊尊似石非石,似铁非铁的人像,死得不明不白。现今零星留下的几位,也不过就只有成道山众人、裴苏我、外加数名胆大的玄靖司兵卫罢了。

    成道山众人留下,是因为他们知道李羽霜的重要性,但凡能有一丝希望将其救下,他们便都会去尝试。

    裴苏我留下,则是因为先前受了无定子等人的恩惠,他虽然心里怕得紧,但只要是成道山众人不退,他便就不会逃。至于玄靖司的一众兵卫,逃了的,他并不会怪罪,毕竟怯死乃是人之常情,而留下的,他日后必会像亲兄弟那般相待。

    裴苏我心中这般想着,然徒有一腔热血又有何用,仅凭这几人,自保尚且困难,想要制住现今的李羽霜,更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好在,至少接下来的几瞬,他们的压力会减轻些。

    …………

    或许是因大部分兽类对火既畏惧又敌视的原因,所以当李羽霜用眼角余光瞥见那因兵戈相向,而生成的一团又一团的火星时,便就自然而然的朝忒浮亚及螭吻的所在之处攻去。此刻的他异化得更加完全,这一次的吐息光柱,较之先前,也就蓄势得更快,威势也更加惊人。

    待得螭吻发觉时,便也就为时已晚,尤其是他想留作后手,用来偷袭忒浮亚无器具防护的脖颈,从而慢他一步的横公身,此刻恍如一块水晶,进一步将那光柱折射、扩散,使得螭吻避无可避。

    若是不想像霸下那般身死,当务之急便是要寻找一处实物遮挡,然天高海阔,炽阳如火,却照不出一片影子。螭吻急中生智,忙将手中虎鲨七齿弃下,而后双臂抱肩,蜷缩身子,猛然向忒浮亚靠去,想借由这海上唯一的实物,来为他遮挡光柱。

    然即便是忒浮亚一直处于横剑防守的态势,没能作出反击,螭吻躲闪得也算及时,但他右掌除拇指外的其余四指,终究还是被这散射而来的光柱所照到。

    至此,螭吻可也就明白了,霸下死前是一种什么滋味。

    与看起来威势无匹的表象不同,这光柱打在身上,既没有灼烧感,也没有痛感,有的只是麻木,只是单纯的没了知觉,仿佛天生便残缺了这一处罢了。

    这种感官与知觉的违和感,这种难以捉摸的怪异,反倒是比真正的痛楚,更令螭吻心悸。

    而像他这种粗人,愈是惊悚,便就会骂得愈发难听,愈发大声。

    “他妈的!这可恼的杂种,该死的畜生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