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人这件事吧,我觉得安白是个好人选。”
姜榆罔想起来了安白在南桑寨和村民们打成一片的样子,同意道:“他在与人交流上的确有些本事。”
“不止于此,”阿天从自己的包里取出几张纸,上面是虽然谈不上美观,但是颇为清晰的字迹。
阿天介绍道:“这些是安白递交上来的贸易单,主要是与阿瓦商人的交易记录,都是有独立的情报员进行复核过的。”
这里面的“复核”,是姜榆罔定下来的规矩,只要是有可能由单个人或少数人负责而造成徇私舞弊的行为,都要安排情报员在原负责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重复这种行为以达到监管的效果。
例如对每一单贸易的交易,情报员都要独立重复一次相同的,但是过程上不完成的交易作为核验和佐证,从而保证原本的负责人没有从中牟利。
姜榆罔看到了安白的成绩,也是颇为认可的,毕竟他几个月下来,一方面良好地完成了执行官的工作,另一方面又在贸易的负责工作上取得了实际了成绩。
莽古堡与阿瓦和大城等地的贸易成绩是实实在在的上千两白银,这是不可忽视的成果。
“的确可以,”姜榆罔颔首赞成:“就由他来负责贸易事务吧,分给他五个情报员作为手下,建立一个新的机构——就叫‘缘法院’好了。”
“你总是能想出来一些新颖的名字,”阿天好奇道:“这‘缘法院’又是什么意思?”
“万事有缘,一切沿法,”姜榆罔解释起来自己的设想:“贸易这种东西,本质上是拿自己的东西去和别人换东西,从中获得利益,这种行为不可能是零和博弈——”
“——零和博弈?”阿天无奈,心想:榆罔哥又开始拿一个听不懂的东西去解释另一个听不懂的东西了。”
姜榆罔意识到了问题,微微一笑:“就是两者的利益总和为虚无,一方的得利建立于另一方受损害的基础上,战争基本上是这种东西,其实从始至终,一直需要强力的东西就接近于此。”
“但良好的贸易则不是,双方都能从中得利,就像我们以低价获得南桑寨的铁器,但是同时供应的粮食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实现了双方都能从中得利。”姜榆罔继续解释道。
阿天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努力提出来了自己的理解:“以我所想,这‘缘法’二字中的‘法’指的是我们签下来的贸易契约,而‘缘’指的是双方或多方的关系·······”
“嗯?你想的正是我想要表达的,”姜榆罔有些惊喜,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名字过于文艺而导致费解,没想到三言两语解释下,阿天就猜出来了其中的意思。
“可是,贸易所求,为的是获取利益啊,‘缘’这种关系有那么重要吗?”阿天继续提出来了自己的质疑。
姜榆罔摇了摇头:“这你就没有理解到其中深意了,共同求利,建立在关系的基础上,如果没有合适的关系发挥作用,贸易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以南桑寨的事情为例,如果我们没有任何准备就贸然前去,能够和村民们做成生意吗?”姜榆罔循循善诱道:“正是安白早就和寨子里颇有影响力和人脉的阿婆结下了交情,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阿天听到姜榆罔用极具真实感的南桑寨的事情举例,有种醍醐灌顶的清醒感:“这么说来,安白所要负责的事情其实不止于贸易,还有和莽古堡外其他地方的关系?”
“正是如此。”姜榆罔满意地摸了摸阿天的头。
再一次地,他为能在这个时空遇到阿天这样的女孩而感到幸运。
在莽古堡这种地方,有现代小学文化水平的人不超过两手之数,这还是姜榆罔招揽了大量了工匠的结果。他想找到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人,是十分困难的。
像阿天这样自幼接受教育,熟悉各种杂学;同时又因为年纪尚轻,而且没有参与过传统科举,少年时离开家庭,不受古代传统思维束缚的人,更是上天的馈赠。
“我这就去找安白,让他来见你。”阿天刚放下了包,又因为疲倦而伸了个懒腰。
姜榆罔看到阿天的辛苦,心思一动,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吧,其实,还有一个部门需要建立起来。”
“好,榆罔哥。”阿天一笑,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来,又意识到这是在莽古堡内部,赶紧红着脸收回了手,又问:“你说还有一个部门需要建立,是哪一个啊?”
“统辖一切分部的部门,”姜榆罔说:“现在随着莽古堡越来越大,各种分支管理部门都需要建立起来,那么这些零散的部门,由我一人管理,指派你负责各种实际事务,实在是太过劳碌,需要为之建立起一个统辖的总部。”
其实这种东西,放在明朝,就类似内阁大学士,而在更早的时代,则是宰相相关权力的延伸发展如中书省等,只不过眼下莽古堡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建立起来后在权力的管理上远没有那么复杂。
“我想,就叫枢机院好了。”姜榆罔道:“你来做实际的负责人,名为枢机院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