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处闹市。
“真羡慕这些凡人!”腾安浮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有些迷离,“生而为人可真好!”
王良不为所动:“收起你这种假惺惺地态度!对你而言,他们生死不过是你抬手的事,你有什么羡慕?”
“强弱是后天可以努力得来的,但出生却是先天无法更改!”腾安浮抬起手,举在自己眼前翻了翻,“我是真龙后裔,体内流淌着睚眦的血脉!看似出身不凡,但王公子可知我被骂过多少次杂种畜生吗?”
王良抬了抬眼,不懂他为何说起这种事。
“七千三百二十五次杂种,四千九百五十次畜生!其中的九成,都是我那些同父异母的真龙兄弟骂的!只有一成,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骂的!”腾安浮笑得有些狰狞,“就因为我出身是一条蛇而不是龙,所以他们就能尽情地骂我、欺负我?我又何尝不想当一条龙?可我没有这份机缘!
你们当人多好啊!不用被骂杂种,也不用被骂畜生!所以我曾经也想当一个人,像凡人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王公子可知道,我当了两个月的俞城城主,几乎没人看穿我面目时我有多开心吗?那两个月是我第一次没有听到骂声,可后来还是被王公子看穿了,着实让我郁闷了很久!”
王良听了半天没听见重点,他皱了皱眉,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如果你是想让我可怜你,那我还真做不到!毕竟你如何对我、对我家人,我可是没齿难忘得很呢!”
“只是想对王公子说说心里话而已,毕竟咱们于玉上京重逢,这也是缘分。”腾安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我好好说下去吧。
死在我手里的第一条性命,是一条刚刚爬出蛋壳的小龙。他虽刚刚出生,可他自带的龙族传承以及先天优势便足以和苦修多年的我打成平手!你知道我当初有多羡慕吗?
不过几个月,等他完全适应了自己的力量后,很轻松地将我打败我!然后他就开始嘲讽我,说我只是一杂种而已,根本算不得龙!
终于我控制不住情绪,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镇龙石砸碎了他的头!那一刻心里的快感,我终生难忘!”
“所以?”王良嘲讽道,“这就是你变态的开始?杀了一条真龙,你没被其他龙类杀死我还真是奇怪呢!”
“王公子,这般人身攻击可不礼貌啊!”腾安浮笑了笑,“我是没被杀死,毕竟谁叫我父亲是真龙睚眦呢?
他在龙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力排众议让我跃了一次龙门!”
“跃龙门?”
“妖族纯化自身血脉的一种灵宝,我当时倒是成功越过了龙门!”
“但你并没有成为真龙!”王良说道,若是腾安浮在那时成了真龙,就不会有俞城的事了。
“我体内流淌的可是睚眦的血脉,哪里有这般简单成为真龙?”腾安浮点了点头,“跃龙门很难,在河海类妖族中流传着一句话,百万鱼伏千丈渊,只得泡沫见真龙!由此你可知难度有多高!
也正是因为我这次成功,让我可以褪去蛇形化为人身,也让我父亲重新正眼看我这个儿子。他逼出了自己一滴精血助我化龙,因那一滴血,在父亲所统治的界天河里沉睡。可是后来,父亲和一个强者打了一架,震得界天河翻涌倒流,我也被波及,被河水冲到了西洲区域,然后落到了西洲地界!然后”
腾安浮说到此时,阴冷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怨恨:“僧人中断我了沉睡,害我根基受损!接着便是你,还有逍遥宗,还有苍火香神宗!”
“是你自己作恶多端,怨不得我!”
腾安浮没有接王良的话,伸出右手举了个三:“这次,是第三次!王公子,这次只有你一个人阻止我了!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所以你费心费力,其实还是想修复自身的根基?!”王良终于明白了,随后严肃道,“你如果是和俞城一样,用邪道之法来填补自己,我必然会阻止你!”
“我当然相信王公子你有这样的本事!”腾安浮收回了怨恨,恢复了从容,同时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副卷起来的画,“俞城失败,父亲助我祛毒,随后给了我这幅画,我这时才知道,我之所以会失败,便是因为王公子,你是是我的劫啊!”
“劫?画?”王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暂时不能透露,若是赌局是王公子赢了自然就能知道!”腾安浮把画收回,“至于现在嘛,咱们该下车了。”
随着腾安浮话音落下,马车缓缓地停住了。王良掀开帘子看去,原来他们已经到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