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那盅炖好的汤水还在锅里温着呢。
她皱着眉头打量了无兴师父递来的东西,随即不悦道,“这位师父,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小姐可是奉旨在这养病。当然,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慈悲,断不会在佛门之地杀生,是陛下金口玉言允诺我家小姐可以用药膳补养身体。”
她斜了一眼无兴师父,不悦的加重了语气道,“师父手里拿的是金钱龟的外壳,我一个时辰前拿了红参杞子一齐与金钱龟给小姐做炖汤,这有什么问题吗?”
无兴师父还没说话,那位紧紧跟过来的外地姑娘却已经当即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失声惊叫道,“金钱龟?”
青若有些恼怒的抬头瞪了眼那外地姑娘,忍不住轻声啐道,“大惊小怪,都说了我家小姐是奉旨在这养病,我可没有在佛门之地杀生,我炖这口汤完全是遵旨做的药膳。”
那外地姑娘站得远,自是听不见青若这不满嘀咕,可是无兴师父不一样,他就在慕晓枫前面不足三尺之地。
“慕施主,”他皱着眉头,面色隐忍而沉肃,“贫僧知道你是奉旨在此休养,可滋补的东西何止百千,你为何非要用金钱龟来炖汤?”
慕晓枫眨着明亮流澈的眼眸,一脸茫然的,“无兴师父这话我听不明白?难道佛门忌杀生,只忌金钱龟?”
“慕大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蒜?”人群里忽然一声冷嘲激越插来,立时吸引得众人齐齐扭头望去。
那外地姑娘很明显是个活泛性子,人,再一次快口的抢在别人之前惊讶说道,“呀,原来是夫人您。”
慕晓枫就站在原地没动,遥遥望着那贵夫人淡然一笑,“裘夫人,请你说清楚,我装什么蒜了?”
那一身榴红衣裙贵夫人打扮的妇人正是昌义侯府的夫人,也就是慕晓枫前未婚夫的母亲,她的未来前婆婆。
乍然么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慕晓枫倒是难得的瞬间想起以前裘府上门退亲一幕来。
难怪这声音如此尖刻针对,这裘夫人以前就恨不得将她踩落泥淖里。没有机会的时候尚且见缝插针的创造机会,现在有这机会,还不死死抓紧。
冷玥默默盯着裘夫人会,忽然附在慕晓枫耳边低声道,“小姐,她娘家姓王。”
慕晓枫眨了眨眼,唇畔那抹浅浅的玩味笑意更深了几分。
裘夫人似乎十分痛恨她这种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态度,冷笑一声,居然隔着人群,遥遥就高声嗤讽道,“大雄宝殿外的许愿池原本一直养着八只金钱龟,大家都知道那几只金钱龟是大佛寺的宝物,平日都恨不得将它们当神灵来供奉。”
她冷哼一声,傲然的眉宇更飞快闪过一丝怨毒,远远盯着慕晓枫,又道,“如今你却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暗中指使你的人偷偷将它捉来炖汤,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狡辩抵赖?”
慕晓枫无声冷然勾了勾唇,她没有再理会裘夫人,只凝着清澈明亮的眸光兴师父,淡淡问道,“无兴师父也认为是我偷偷捉了许愿池里的金钱龟来炖汤?”
无兴师父皱着眉头,目光自手里拿着的龟壳转到少女坦然平静的眉目,生硬道,“贫僧只相信眼睛所见,还请施主给个合理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青若忍不住了,这些人质疑她,她还不至于气愤。
可这些人一冲进来就凭一块壳龟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小姐,她却忍不住恼怒的冷嗤道,“许愿池的金钱龟不见了,恰好今天我也炖了这汤给小姐,你们就认定小姐觊觎大佛寺的宝物,这是什么道理。”
“这位姑娘的意思是——这纯属凑巧了?”无兴师父虽然对她这不敬的语气觉得不悦,不过还是本着弄清事实的态度忍耐的问了她一句。
说这句的时候,他眼角还暗暗留意着对面紫衣少女的神情。
却见慕晓枫一丝心虚的表现都没有,完全无动于衷的含笑站在原地。无兴心里明白,她不阻止她的婢女质问,那婢女说的便是代表她的意思。
“世事那有如此多的巧合。”那身肥体胖的裘夫人听不下去,又高声的反讽插嘴,“大佛寺许愿池的宝物这边才发现不见,你这边就刚好用了金钱龟做炖汤。”
无兴师父对这事也是将信将疑,沉默了一会,他也没有直接逼迫慕晓枫的意思,只口吻生硬的道,“既然慕施主说这事纯属巧合,那还麻烦慕施主找个证人出来证实你今天用来炖汤的金钱龟与许愿池丢失那只没有关系。”
慕晓枫一脸懵懂的,诚恳求解的语气,温和问道,“请问无兴师父,大佛寺许愿池养的金钱龟有什么特殊标记吗?”
无兴师父张了张嘴,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少女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颇为苦恼道,“这就难办了,我又不是专业养金钱龟的,哪里能分得出哪只是养在许愿池的呢。”
这话,既没有直接撇清她的嫌疑,却也没有承认她让人炖汤的就是大佛寺的宝物。
眼师父就要被她这模棱两可的说辞糊弄过去,裘夫人心里登时着急了。
“无兴师父别听她胡说八道,”裘夫人急得不顾形象的直接大声嚷嚷,“之前大家在前殿四处都找遍了,根本没有金钱龟的踪迹,偏偏找到这里,就发现她的人在厨房用金钱龟炖汤,这分明就是她让人偷偷捉了许愿池里的金钱龟。”
“而且,无兴师父不是说那条叫小斑的狗平日鼻子最是灵敏吗?它既然直接奔到这来,那就证明十有是慕大小姐暗中命她的人偷了许愿池里的金钱龟来炖汤。”
“我可听一些大夫说过,像大佛寺许愿池养的这种寿龄高的金钱龟,用来炖汤的话对长期缠绵病榻之人最是滋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