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爷子瞟了一眼巾帕,随即便准备抬手去接,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好你个大胆刁民,事到如此,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这一声来的突兀,别说是苗老爷子了,就连一旁闭眼假寐的裴渊庭也一个机灵,坐直了起来,嘴里还哇哇乱叫道:“那里有刁民?”
凌浩然更是连忙将递出去的巾帕收来回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惊诧地说道:“你一惊一乍地要干什么,那里有刁民啊!”
其实屋内一共四个人,这话不用问也知道温子琦说的乃是苗老爷子,但是之所以这么一问,温子琦好接着他的话茬往下说,要不然就一个人唱独角戏显得不太真实。
事情果然如他设想的一般,温子琦听罢他的话之后,眸中带着赞赏地瞟了他一眼,便继续语气森森地说道:“这话还用问嘛,当然就是你说的这位慈眉善目忠厚长者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情不一,有面露不解,有一脸惊恐,更有甚者将一口刚喝到的茶水都尽数喷了出去。
“大人,你说什么?”苗老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抬手搽掉脸颊上的茶渍,一脸惊恐地看着温子琦,疑惑地说道:“大人你说我是刁民,这不会是开玩笑吧!”
温子琦脸色板的犹如三九天的寒潭一般,一双眼眸更好似利刃一般稳稳地钉在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觉得我此刻是不是再和你开玩笑呢?”
或许是因为其脸色太过于冷绝,亦或是因为他刚才说话是的语调夺人神魄,苗老爷子登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呢喃道:“大人金口玉言,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开玩笑之人!”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觉得此时不应该就这般认命,便又将头抬起来,直视这温子琦灼灼的目光,扬声道:“大人,草民一向谨守本分,绝不会做违反乱纪之事,而且”
“而且什么?”温子琦嘴角微微上翘,隐恻恻地插言道:“是不是想说,而且我还热情招待了你们,我们非但没有心怀感恩之心,反而还冤枉你是吗?”
听闻此言,苗老爷子并没有回答,但是其神情就是三岁小孩子也看得出,温子琦刚才所说便是其心中所想。
“怎么会突然说他是刁民呢?”凌浩然长吁一口气,瞟了瞟苗老爷子,又将视线移到温子琦身上,一脸不解地说道:“不知他想不明白,即使是我也有点迷茫?”话虽然说的像是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其微微上扬的眼角早已说明了其心中的窃喜。
“你们都被他骗了!”温子琦抿紧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随意的扫了一眼众人,便将视线又落回到苗老爷子身上,放缓了语气说道:“这一桌子看上去颇为丰盛对不对!”
他这么一说,裴渊庭和凌浩然俱都点头赞同,虽然是山野乡间,但是这一桌子菜确实能算得上丰盛,即使是一般酒楼的宴席也不外乎如此,有清脆爽口的开胃小菜,有颇有地域特色的精致点心,还有在别处吃不到的的鲜美鱼汤。
“就因为太过丰盛?”苗老爷子不解地抬起头,淡淡地说道:“如果是因为这,那我可真的是冤枉啊,我为了孝敬三位大人,这是将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听闻他的辩解,温子琦并没有反对,甚至伸出右手称赞道:“你这话算说对了,这东西确实是压箱底的!”
他这话虽然说的是称赞,就连那抬起的拇指都让人以为乃是赞赏,但是熟知他性格的凌浩然和裴渊庭自然知道这只是前半句,这未说出的后半句才是关键之处。
事情果然如预料一般,温子琦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幽幽地说道:“眼下并不是山葱的采摘季节,你说是压箱底所以一点没错!还有这芍药。”
说着抬手指了指那盘精致的点心,继续说道:“如果单拿出一种,这两道菜绝对都是人间极品,可是若放在一起,便有点”
生为益春堂门徒,自然知道温子琦说的两个东西放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俱都心中一惊,但是为了不至于让苗老爷一眼看穿,依旧都一脸茫然地瞪着他,裴渊庭更是笑着说道:“鱼配山葱才会鲜啊,难道有什么说道嘛?”
似乎就在等着有人询问一般,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连忙说道:“当然有说道了,山葱又叫藜芦,而这点心用了芍药,所以这两个放在一起其实乃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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