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骂过窦轨,又来到令狐德芬面前。
“你修史无数,你来告诉朕,那本书里说过民为鱼肉,我等可随意拿捏这种话?”
“令狐图大言不惭,你家世代衣冠,就教出这么个东西?”
“该死!”
李渊对这令狐德芬肩膀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踢到一旁。
令狐德芬觉得肩膀已经失去知觉,胸腔传来剧痛,不过他不敢出声,只能和裴寂一样强忍着。
“从你们这些后辈身上就能看出你们对百姓的看法。”
李渊出够了气,坐到一张椅子上,盯着战战兢兢的老臣们道:“可见你们所谓诗书传家就是个笑话。”
“朕很失望,非常失望!”
“朕读史书,每次读到渔阳夜鼓,赤眉烽烟和乞活求存的时候都是夜不能寐。”
“朕总是在想君与民的关系,直到这次巡游才明白云浩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垭口港一出事,岛上一半的工厂停工,街上到处都是观望的人群,要是再有人挑动,朕不敢想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
“朕怕百姓,朕不是舟,而是鱼,离开水就会死,而你们……”
“你们也会死,死的比朕更难看!”
“这还是在南海道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是在中原,在关中,会有什么后果?”
“你们能告诉朕吗?”
……
云浩也没闲着,趁势在南海道开展普法宣传。
普法宣传一方面可以增强百姓的法制意识,另一方面也可向百姓传达官府会秉公执法,公正处理垭口港事件的信号。
云海亲自出面,加上云浩的大力宣传,百姓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李渊发话,此次事件没有原告,所有判罚授权给南海都督府以《武德律》自行量裁。
本案案情清晰,取证也已完成,正月十二正式公开判决。
判决结果如下:
四十三个贵公子违规执法且存在主观故意致人死亡,剥夺所有功名官职,主犯五人三死二伤,死者家属赔偿受损农户房屋及医药费,赔偿事件中死亡老人丧葬费等费用共计三百贯。
俩名主犯判流放南洋,二十年内不得回到大陆。
从犯令狐图发配南诏铜矿,终身不得入仕,其家族门楣不得悬挂任何匾额和楹联。
从犯窦芩夺爵,发配岭南修路,五年期满方可恢复自由身。
其他从犯全部剥夺功名官职,发配南洋铜矿做矿工,十年为期,终身不得为官。
那些地痞流氓则全部判处流放,流放的地为河北道,终身不得回家。
参与的农户全部编入南洋府兵队,得敌首级者方可回归。
另念去世老人的两个儿子要为其守丧,特准三年后再去南洋。
判罚的结果一出,海南岛恢复正常。
不过李渊却不满意,下旨给吏部,重新对老臣团的那些当官的后辈进行考评,如发现问题,直接将他们罢官。
裴寂和令狐德芬躺在医学院的病床上相顾无言。
老臣们也没有了继续陪着李渊的兴趣,纷纷请求回长安去。
李渊没有为难他们,亲自到港口给他们送行。
渐行渐远啊!
李渊望着远去的老臣们,心中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