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中受了寒。
“传军医!”
他果断的传令,立刻抱着楚然大步朝着船舱走去。
不管怎样,他幸好又回到他身边了。
皇甫瑄用力的将楚然抱紧,努力的将身体的温度传给他,让他温暖。
对不起对不起……
我发誓,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南郡王宫西偏殿大厅里,一众将军戎装出席,正襟危坐,好像正在等着什么人。
这原本是南郡国主的寝宫,现在已经改成了睿王皇甫瑄在辉陵的行馆。
南郡初定,又打退了东寰的进攻,大家都在等着睿王站出来安排一切,打理城务、整顿兵马……
好多事情等待皇甫瑄来决定,每天的军事会议更是必不可少,然而除了处理政务之外,大部分时间,皇甫瑄都会待在王宫的西偏殿里,久久不出,众将要觐见王爷,自然也要到这西偏殿来等候。
大军驻扎辉陵已经几日,城外东寰军队仍虎视眈眈,几次攻城,皇甫瑄都只是紧闭城门不出,将士们多数按捺不住,议论纷纷,众将军只能每天到西偏殿求见。
只有少数人知道,在西偏殿的内室里,那个险些代替睿王死于战火当中的少年仍昏睡不醒,他熟睡的模样单纯的像个孩子,但是却令看的人不由自主的心痛。
“然儿,然儿……”
皇甫瑄低低的唤着,将楚然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温暖的红色沿着手臂一直暖入心底。楚然这次伤的很重,尤其是强行逼出封住他灵力的两根银针,更是几乎要了他的命。
皇甫瑄的灵力虽然强,但是与楚然的灵力并非出自同源,因此只能帮他调理身体,如果想要恢复,只能等楚然自行醒来,以冰石疗伤。
然而,向来活泼好动的少年,今次却在连着睡了几日,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任凭皇甫瑄如何喊他,就是不肯醒来。
“少主……”
随侍一边的星儿悄声道,“将军们还等在外面,您是不是……”
“跟我来!”
皇甫瑄对于这些将军的咄咄相逼很是恼火,他向来性子温和稳重,懂得收敛情绪,但是此番被楚然的事情扰的分了神,于是一甩衣襟,快步往外走去。
星儿跟在他身后,感觉得到自己的少主子竟然一身杀气。
一入大厅,就觉得大厅之中气氛凝重,众将竟然都戎装在身,似是来者不善。
“见过王爷!”
众将齐齐下跪,皇甫瑄应了一声,一甩衣襟,在正首的座位坐下,这才朗声道:“都起来吧!”
抬眼扫视一圈,几乎重要将领都在座,于是放低了语气,“众位将军有什么大事,这么急着见我?”
“敢问王爷,东寰大军压境,我们到底要如何应付?”
说话的是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周副元帅。
皇甫瑄抬眼回看过去,见他一头白发,年近花甲,但说话却中气十足,于是柔声道:“就一个字,拖……”
“东寰来者不善,以老夫看,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周副元帅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皇甫瑄瞥了他一眼,藏在衣袖底下的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又缓缓展开。
“我军刚刚经过大战,短期内不宜再有战事,况且……”
皇甫瑄想了想,还是提高了语调,“正面交战,并非上上之策!”
“那敢问王爷,我军应该如何行事?”
曹彬确实佩服皇甫瑄攻破辉陵城的计策,于是语气也不由的恭敬起来。
“东寰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出兵匆忙,兵马虽然齐整,但是粮饷方面却……”
说到这里,翘着嘴角一笑,转头看向邱贺明。
“王爷莫不是要……?”邱贺明被他看得一楞,但是随即就明白过来,眼前一亮,便接下话,“釜底抽薪?”
“曹将军明白了么?”
皇甫瑄点点头,这才又看向曹彬,还有那个一直主战的周副元帅。
“少主……”
蓝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皇甫瑄,欲言又止。
“无妨,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皇甫瑄一抬手,蓝络便抿了抿唇,接着往下说,“是,少主,小少爷他……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