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大哭。
“哭甚,哭个甚的,老子这不是还没死嘛!”
何彪烦躁的暴虐,但却直对他婆娘使眼色。
他婆娘俨然也是个明白人,又哀怨啐了几句,便是乖巧的闭住了嘴巴。
一家人凑在一起,看似哀怜,实则,他正在与他的婆娘低低的交流着什么。
可惜。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厢房之外,已经有数个青州左营的儿郎,拿着特殊的窃听装置,有些粗糙却很实用的‘喇叭’,贴在窗户下,紧密的监视着他们的动向。
……
十几分钟后,在外面并没有着急去秦楼的李春来,便是得到了亲兵的禀报,何彪夫妻已经是串联好了口供,要顽抗到底!
“呼。”
李春来不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眼神一时有些缥缈。
前面时,他之所以会对何彪这等人物,产生一些同情之人,是因为,李春来恍如在何彪身上,看到了一些当初他小李三儿的影子。
再者,到了何彪家中之后,得知何彪的夫人,还是他当年娃娃亲的原配,又给了李春来不少好感。
古人言:“糟糠之妻不下堂。”
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真正做到?
在这方面,是很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的。
可,让李春来想不到的是——何彪的槽糠之妻,俨然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事情极是已经到了这般,他们夫妻要把他李三爷当傻子耍,李春来还会怜悯他们什么呢?
本来,李春来是想出银子,买下何彪这块地,图谋以后发展的。
可此时!
别说银子了,一张裹尸的草席子,李春来都不会给他!……
来到秦楼这边,这里早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繁华,根本就看不出丝毫上午波动的痕迹。
李春来也换了身与上午全然不同的便装,并没带太过显眼的陈六子,而是带着更‘普通’的田景,就两个人,混进了秦楼之中。
此时,因为有不少有姿色的清倌人要出阁,秦楼大厅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根本就没有座位了。
李春来和田景不得已,只能是多花了五两银子,去了二楼一个边角的小包间。
没办法。
谁让这帮憨憨非要哄抬逼价,洛阳纸贵呢?
不过,二楼也有好处,饶是位置偏了点,却是依然可以纵览整个秦楼的局面。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春来的心里反而是愈发平静,心如止水!
事情到此时,几个核心点基本上都已经清晰了。
其一,那叫三娘的心机婊,必须要找到,而且要尽可能的去控制!
其二,何彪这厮,死有余辜,但是要尽量把他的事情弄清楚,不留什么隐患。
第三,必须要把三娘和何彪两边好好串联起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猫腻,若是真有什么黑材料,须得好好把握。
总之,这是个又要‘玩手术刀’一般的活,看似不太体面,上不了桌,但是,若是能操作好了,收益怕是绝对不菲的。
“这位爷,这位爷出到七十五两了,还有没有更高的?若没有更高的,咱们的怡儿姑娘,可就是这位爷的了……”
场中,声音骚气的老鸨子正在卖力的叫喊着,把一个身姿很丰满的清倌人,推到了前面。
跟奴隶市场也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奴隶市场买,那是买断这个人的下半辈子,而此时,只是‘初夜权’而已。
像是秦楼此时这等高档场所,表面上花活看似很多,可真正操作的时候,还是跟普通的窑子里没什么两样的。
李春来此时自也是明白这等套路的。
说白了,秦楼这种地方,并不是靠着这些普通的清倌人、或是这等拍卖来挣钱的。
相比与高端,这是很微薄的利润。
但这等事情若必须要去做,因为,需要这玩意来拉拢人气,用一堆的胭脂俗粉,来烘托出后面‘仙子’的值钱。
李春来本来没太在意,这个叫怡儿的清倌人。
毕竟,她此时还戴着红盖头,恍如要出嫁的新娘子一般,但正当老鸨子就要以七十五两银子一锤定音的时候!
李春来忽然灵机一动,直接招呼道:“一百两!”
“哇!”
“楼上的客官出一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这可是咱们今晚的最高价了!若是没有人,那咱们便要恭喜怡儿姑娘了哟……”
老鸨子又兴奋的叫喊起来。
田景还以为李春来突然有了兴致呢,自然不敢多言,眼观鼻,鼻观心,恍如老僧入定一般。
李春来却没时间让他闲着,直接招呼道:“去,速度去问问,今晚出阁的清倌人,到底有多少?!然后,把管事的老鸨子叫过来!”
“额,是!”
田景这才回过神来,忙是急急去办。
李春来看着依然在激动的叫个不停、马上就要一锤定音的老鸨子。
以及那身材丰满,与那三娘明明没有什么相似点,却是又让李春来有些莫名熟悉感的怡儿,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