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艰险从金国活着回来,结果等着我们的居然是牢狱之灾。皇上胆小如鼠,金人一句话他便吓得屁滚尿流,这等人当什么皇帝?怎不早些死了干净?连累天下人跟着他受气。这个直娘贼的狗东西!”
雷虎气急了,连秦桧带赵构一起骂。他这一辈子还从未敢骂过这样的话,但此刻是真的要气疯了,所以毫无顾忌的骂了起来。
赵刚也跟着骂,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秦桧和赵构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两人本来出身就低,骂人也是市井最为粗俗的言语,不离下三路。两人骂的是过瘾了,方子安和冯一鸣却苦笑着直皱眉头。
“别骂了,别骂了。二位兄弟,骂也不顶用啊,事已至此,骂能管用的话,秦桧早死一千一万次了。全大宋的百姓都日日夜夜的骂他诅咒他,他还不照样活的好好的,照样作威作福?”冯一鸣道。
“骂不死他,起码解解气。”雷虎道:“俺再不骂两句,俺肺要气炸了。”
方子安沉声道:“二位兄弟骂过瘾了么?若是不想再骂的话,我可要说正事了。”
雷虎和赵刚忙道:“好了好了,大人说怎么办?”
方子安道:“我要去临安,但是你们要留下来一个。人多了反而不好办。我估摸着,回临安的路上,老贼定然已经全部安排了人手堵截。回临安不亚于从金国回到大宋的艰难。所以,目标不能太大,人不能太多,你们要留下来一个,带着其他兄弟在这里保护史大人。雷虎兄弟,你留下吧。”
雷虎叫道:“凭什么是我?大人这是瞧不起我是么?我干不过冯大哥,还干不过赵刚么?赵刚,咱们比试比试。”
赵刚摆手道:“我可不跟你比试,这是大人的安排,干我什么事?你乖乖留下来便是。”
雷虎拉着赵刚不依不饶,不肯罢休。方子安喝道:“雷虎兄弟,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我让你留下来不是因为武技,而是因为体型。你的体型太胖,太显眼,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而我们此去是要乔装打扮,尽量避人耳目的。这才是我要你留下来的原因。”
雷虎呆住了,半晌嗫嚅道:“俺也是倒了血霉,长得胖些也是罪过了。从今日起,我不吃饭了,光喝水,再也不长肉了。”
赵刚挤着眼道:“胖虎兄弟,你便是天天喝水,一样长肉。你天生是胖子,饿死也是胖子。”
雷虎没好气的摆手道:“去去去,少来消遣。”
方子安对赵刚和冯一鸣道:“二位可愿意跟我去?只我们三人,路上凶险无比,恐怕比去金国不遑多让。我这次不下命令,你们自愿。我已然不是消防军统制,也无法对你们下命令了。”
冯一鸣笑道:“子安老弟,我也不是你消防军衙门的人啊。之前跟你去金国也不是因为你下了命令,而是为了大事。现如今我反倒要退却么?自然跟你一起去。”
赵刚道:“什么狗屁圣旨?我们根本不搭理。当然跟着方大人去了,我这时候装孬种,那还是个人么?”
方子安点头道:“好,既如此,那便不多说了。二位回房准备,身上的盔甲兵刃便不要露出来。这样,咱们装扮成三名客商掩人耳目。”
赵刚和冯一鸣都点头答应,旁边的雷虎翻着白眼指着赵刚道:“就他那样子,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一身的闲汉地痞气,一说话便露馅了。教俺看,大人当老爷,他两个当仆役便是了。”
赵刚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反而表示同意:“对,雷虎兄弟说的是啊,我扮客商可不成。不如就按他说的,大人扮成老爷,我们两个扮成仆役跟着便是了,这反而真实自在些。”
方子安想想也是,笑道:“那好,那便我扮客商,赵刚兄弟扮成跟班,冯兄的样子倒像是师爷,便是我的师爷了。咱们三个便是去临安采购货物的商贾,你们看怎样?”
赵刚和冯一鸣都点头称好,各自回房准备。方子安跟雷虎走去跟忙活着准备赶路的众兄弟打招呼。方子安也没说具体缘由,只告诉众人,需要在濠州盘桓几日,所以今日不走。方子安告诉众人,也不必拘束自己,这几日在濠州走走看看,玩耍玩耍散散心,只要不违背濠州本地的规矩,一切都可随意。
众人虽然觉得很突然,但这一路上早已养成了服从命令的习惯,倒也不必多言,又开始将车马卸载归位。方子安拉着雷虎到一旁叮嘱几句,告诉他虽则在濠州安全之地,但也要防止有人渗透进来对史大人不利,要随时保持警惕云云。雷虎知道事情的重大,不敢嘻嘻哈哈,点头一一答应。
太阳升起三竿高的时候,濠州南门外三骑飞驰而出,片刻间消失在山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