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根子又痒痒了,胆敢过河来了。”李显忠道。
马胜道:“说起来倒也奇怪,他们今日是追着一个人过河的。也不知是谁,从对面过河来了,人和马是泅渡过河的。一帮子金兵跟在后面追赶射箭,人都到了咱们这边了,还不依不饶的跟过来。咱们的哨卡看见之后发了警报,我们带人去的时候,那人正被一大群金兵围着厮杀。那人挺厉害的,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杀了七八个了。”
李显忠讶异道:“哦?有这回事?谁这么厉害?跟你们回来了么?”
马胜摇头道:“没有,我们带人赶去的时候厮杀起来,一队金狗被杀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都往回跑了。咱们有命令,逃过河去的也不追,便没再追赶。回头再看,那人却不见了。”
李显忠咂嘴道:“闹半天那个人是谁你们也不知道,从对面过来的,想必是往南逃的义士,能力抗一队金兵,武功很好啊。要是能吸收到咱们军中便好了。”
马胜道:“是啊,可惜了,人不见了。我只记得,他的兵刃很奇怪,是一根长鞭。前面带着倒钩刺,勾住金狗只一拉,金狗脖子便被扯开了。那人身形不壮,力气却不小。”
李显忠道:“用鞭子的么?倒也少见,那兵刃没些真功夫可玩不了。长什么样子?”
马胜道:“没看到脸,那人包着头脸,身上穿着的是黑袍子,什么也没看到。我总觉得,好像是个女的……那样子似乎真的是个女的。”
李显忠哈哈大笑道:“你个狗东西,多久没尝女人味道了?见什么都是母的。女子能这么厉害?跟金兵这么打?我瞧你是想女人想疯了。”
马胜忙道:“不是啊李统制,是真的像女的……咦……”
马胜忽然停住了话头,目光被大堂外眼光下飞驰而来的一骑快马吸引住了。那是一匹黑色健马,马上端坐着一个黑衣人,头脸包着布,带着一只斗笠,只露出两只眼睛。
“哎呦……就是他……就是那个人……说他他就来了。李统制,就是那个人。”马胜叫了起来。
李显忠也看到了飞驰而来到了军衙大堂门口的那骑,疑惑的站起身来。但见那人在军衙大堂前勒马站定,飞身下马,举步便要进来。
门口两名兵士厉声呵斥道:“淮西军衙大堂,你是何人,不得乱闯。”
那人一挥手,两名士兵交叉的兵刃便被挥开,踉跄着跌在门旁。那人举步而进,两名士兵大声叫嚷着起身要来阻止,却听李显忠大声道:“不用拦他,让他进来。”
那人走进了大堂,李显忠叉腿站在那里,沉声道:“这位壮士,你便是适才跟我的兵马一起杀敌的人是么?”
那人伸手取下斗笠,满头秀发如云泼洒而下,李显忠瞪大眼睛惊愕不已,原来他真是一个女子。马胜双目放光,笑道:“怎样?被我说中了吧,我这眼睛可毒辣的很。这位姑娘,好手段啊。适才杀金狗很是厉害啊。”
那女子没有搭理李胜,只脆声问道:“谁是李显忠?”
李显忠呵呵笑道:“这位姑娘是来找李显忠的么?你找他作甚?”
那女子道:“你是李显忠么?你若不是便去叫李显忠来说话,我有要事找他。”
李显忠还没见过这么横的女子,又觉得有些好笑,正要说话,旁边的马胜道:“这位姑娘,你找李将军却又不认识他么?站在你面前的便是李统制呢。”
那女子愣了愣看着李显忠道:“你便是李显忠?却怎么又不承认?真是奇怪。见不得人么?”
李显忠一时语塞,被这女子抢白的说不出话来。那女子伸手取下脸上的蒙布,露出一张娇美的面容来,这一下灰蒙蒙的衙门大堂里像是照进了一缕阳光一般亮堂了起来。
“李将军,我叫沈菱儿,奉我家公子方子安之命来送封信给你的。”那女子道。
李显忠讶异道:“给方大人送信的?方大人还好么?他从我这里去了金国,几个月了,还没回临安么?”
沈菱儿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家公子说了,要说的事都在信里,你拿去瞧了便都知道了。”
沈菱儿背转身去,从怀中取出一封油布包裹的信件递给了李显忠。李显忠伸手接过,回到座上迅速打开,细细的开始看信。但见他眉头忽舒忽展,脸上一会喜一会忧,神色阴晴不定。旁边马胜急的挠头,不知道信的内容,在旁边干着急。
“篷”得一声响,李显忠一巴掌拍在了案上,大笑道:“好个方大人,当真是厉害啊,居然干出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真是让我佩服死了。我当日跟他交往虽只两日,便知他非寻常之人,果然做出了非寻常之事。厉害厉害,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