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桥已经延伸到了十五丈,距离对岸山崖已经咫尺之遥。桥头的工兵已经开始抛出钩索勾住对崖的岩石和树木,作为临时的锚固点。这种锚固点可以迅速的稳定桥体,加快进度。
对岸的弓箭手和弩车也更加疯狂的射箭压制,因为他们知道最为关键的时候已经到了。行百里半九十,这种时候若是索桥被破坏便功亏一篑了。不过目前看起来,对方恐怕是难以阻止了。尽管对面似乎来了更多的增援兵力,但是他们来的太晚,也没有重型器械的对桥体进行打击。那令人恐怖的床弩也根本没有在崖顶出现。
赵祁年很是兴奋,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计划即将大获成功。自己的判断完全的正确。对方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来防卫多点的进攻。特别是那日看到的恐怖的大杀器,短时间内根本造不出来。所以,从昨晚到现在,自己根本没看到那玩意逞凶。没有那种强力的弩箭破坏桥体,光凭对方拼死射杀造桥的工兵,那是绝对无法阻止自己的。且不说他们要想阻止工兵造桥进度自己会暴露在己方箭雨的打击之下,就算他们射杀了一些工兵,只要没有办法破坏桥体,那也是白搭。死几个人算什么,自己手下的人多得是。今日只要成功得手,死个千儿八百的人也是值得的。
赵祁年很是得意。这一次得手了之后,自己绝对会平步青云了。萧怀忠一定对自己很器重,搞不好自己还能得到皇上的接见和欣赏。只要自己能有接触他们的机会,凭着自己的才干,必然会有一番作为。将来自己或许能达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也未可知。自己的爹爹当年在大宋连个科举都很艰难,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在大金平步青云,光宗耀祖。爹爹倘若泉下有知,当也为自己感到自豪吧。
赵祁年这样想着,口中不停的大声呵斥督促着兵士们抓进进攻,不可松懈。天已经亮了,对方其他各处的兵马一旦看清了局面,怕是会主动增援过来,虽然于事无补,但总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就在此时,一个怪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不大,但是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听到了,或者说是感受到了那种声音。
那是一种低沉的,隆隆的轰鸣声。像是远处云层中滚过的雷电,又像是在及远之处疾驰而过的大批野兽踩踏地面的声音。脚下的地面似乎微微有一丝丝的抖动,但却有不像是抖动,而像是一种共鸣。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赵祁年诧异叫道。
众士兵面面相觑,都表示不知道。然而那声音迅速变大,像是千军万马正朝着这里冲锋而来的感觉。声音的来源也更加的清晰,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然后,所有人都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背后西侧的雪山山坡半腰处,一道弥漫着雪雾的高大的雪墙翻滚着顺着山坡滚滚而下。那高达十几丈的雪雾浪花翻卷着,就像是夏日暴雨之前晴空中迅速翻卷的乌云,又像是海啸袭来的滔天巨浪。他们滚滚而下,势不可挡,山坡上的树木岩石沟壑,小坡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他们吞噬了一切,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山下直扑过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他们才惊醒了过来。
“雪崩了!雪崩了!”
雪崩,这是雪山之地最为可怕的自然灾害之一了。轻飘飘的雪花看似无害,而且还是文人骚客诗词歌赋之中最为浪漫的意象之一。但是一旦成灾,堪比任何雷霆风暴海啸地震洪水猛兽。雪崩袭来时,天崩地裂,吞噬掩埋一切,绝对是毁灭性的灾害。北方住在深山之中的人,最为害怕的便是这种灾害了。
本来,在这样的天气里,雪崩是很难发生的。毕竟已经是三月,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下雪,之前的积雪早已固定在山体上,该融化的融化,该冻结的冻结。像是太行山高山之上的积雪,基本上在雪下了之后该发生雪崩便已经崩塌了,承受不住重量的积雪早已滑落,剩下的都是长年的积雪了。但是,此刻不知道为何,它们崩塌了。
赵祁年不可能不知道雪崩的凶猛,他常年驻守壶关,便是在太行山深山峡谷之中,他曾经无数次的目睹山峰积雪雪崩的场景,那场面地动山摇毁天灭地,极为壮观。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