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宽也不说话了,低头喝茶。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小金赶紧问道:“见宽,你还没给我们说,你这一趟差事办得怎样,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
见宽放下茶杯,摇着头道:“金银累人,真是累人,水路还好,山路全靠人背马驮,行进本已缓慢,还不时遇到抢劫的。吴三桂带兵去湖南后,之前隐入山林的土匪又出来活动。不过,都被我一一搞定了。”
杨展插话道:“那些匪徒多半是以前的大西军吧?”
“是,其中有一个,是李定国部下,之前我在湖广战场上的时候经常打交道的,我告诉他,孙可望还活着,他高兴得不得了,亲自送了我一程。”
费小金神秘一笑,师弟这是落入师兄圈套了。估计一路上不该做的事,他都做了,而且一高兴,还全部都会招出来。
杨展又问:“你就没带他去见孙可望?妙峰师父也在那里呢,你也该去看看。”
“当然去了,哦呀,师兄,你们没看到,妙峰师父帮孙可望摆的那个阵势,据说不光张献忠的灵被请了去,连他的几个义子,人人都有席位。孙可望非常投入,对妙峰师父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他们早晚念经超度,都没有时间搭理我们。”见宽讲得津津有味,浑不觉自己已触犯了蜀主的规定。
“你那个朋友看到这件事,他什么反应?”
“那几个大西军旧部?他们跪在庙外嚎啕大哭,要求见秦王,又要去为张献忠和他的义子们哭灵,闹得不亦乐乎,我看不是个事,就走了。”
杨展咬牙切齿,“见宽啊,见宽,你出发的时候,我怎么说的?让你交了东西直接回来,不要再生枝节,你说你生出多少枝节?”
见宽把手一摊,“山高路远,怎会不遇到人和事?”
“吴三桂反清已经够复杂,大西军再出来搞事,就更乱了。你把那些人带去见孙可望,就容易搞事。我本想让妙峰师父配合孙可望把张献忠超度了,你和他们去一闹,有可能就功亏一篑。张献忠若是阴魂不散,我们要面对的情形就更复杂了。”
杨展说到这里,猛然想起,那日他离开曹溪寺时,孙可望曾建议他把艾能奇在川北凤凰山栽下的巴茅草毁掉。
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一定和张献忠有关,他回来后居然把这事忘掉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
他立即站起来对小金道:“你安排一下,我俩要马上去一趟川北。”
见宽道:“我呢?我去帮璟新练兵?”
“你这次犯下的错误不小,还是回重瞳观静一静吧。”不让见宽参与大事,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不想,见宽不甘心,“师兄,让我跟你去川北吧,你应该清楚,川北在任何时候的战略位置都很重要。我提前去帮罗为届布好防,免得到时候被动。”
杨展一惊,对呀,自己只想到康熙把八旗部队召集整齐吴三桂就会败,怎么没有想到清军的突破口有可能在汉中呢?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