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柳绮雪面色古怪。

    柳绮雪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显露不过一瞬，很快就将脸上表情收拾干净，待安德鲁终于将注意力从水镜上收回时也早已无法从她脸上察觉分毫。

    水镜里的恶魔并不是柳绮雪的什么仇人或敌家，而是因为对方恰好是原身的父亲。

    被追杀多年，柳绮雪觉得自己的心早已铁硬得没什么感觉了，但许是穿越了十几个世界，过了几百年的安逸生活后竟是变得越发柔软，忍不住同情起了原身。

    此时她体内可还有原身的怨念在，虽然已经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有的。

    柳绮雪接收并使用这些身体其实并不是很清楚那些原身的灵魂是怎么回事，是已经消散，徒留一身怨念在这等着她消呢，还是其实留在体内的就是他们的灵魂，只是他们不是一般的灵，而是充满怨恨的怨灵？

    就柳绮雪的感觉来看，不管留在她体内的原身究竟是不是灵魂，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已经没有正常的思考能力。

    这也是此刻柳绮雪庆幸的，要不让原身直面真相，发现害死她之一的真凶竟还包刮她的亲生父亲，怕是会瞬间怨念冲天也不一定。

    可随后柳绮雪又顿了一下，觉得是自己想岔了。

    原身是恶魔，就算因为成长环境而成为恶魔中的奇葩存在，但她还是自幼就在魔界成长的货真价实的恶魔。

    魔界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原身又怎么可能真的就什么都不做、不反抗，乖乖地躲起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是不做，而是她做不到。

    原身的身体实在太烂了，以至于不管她怎么努力实力都提高不到哪去，多年过去仍旧是最最弱小的存在，渐渐地她也明白：她只能躲。

    然后就越往恶魔中的奇葩中人的方向成长了。

    这样的原身又怎么可能会看重什么亲缘？怕是知道害死她的凶手中也有那个当初将她抛弃的亲生父亲一笔，也只会淡漠的接受这个事实吧。

    至于报仇什么的，原身可没那个实力，出手只有死的下场，并不嫌活着不好的原身当然只会消极的轻拿轻放了。

    话虽如此，可谁叫现在用这具身体的人是她柳绮雪呢？

    原身没本事，只能将委屈吞下，可她柳绮雪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