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村镇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三千南下跑得最前的奚族精锐骑兵,除了少数十几骑逃脱之外,几乎全灭。
也怪这一路上,二十万南下的幽州兽兵太过顺利,之前又憋了太久,这次安禄山下令可以放开来烧杀抢掠,他们简直就有如狂欢一样,只顾着歼银掳掠,竟然没有派出一骑哨骑巡逻放哨,防备松懈到了极点。
五百六十一名天策骑兵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这三千奚族骑士,不但分散,而且有一半是没穿盔甲,长兵器也不在身边,又没个有效的指挥。
加之对手是天下第一强兵天策骑兵,又怀着盛怒,即使这三千奚族骑士也是幽州军精锐中的精锐,依然被一下杀得没有抗手能力,只最初抵抗了那么一瞬,后面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直到扫荡完另两个村镇的敌人,战斗结束,李倓的气血运行这才慢慢平缓下来,额头上有冷汗冒出,之前他因为盛怒,燃烧气血,过分消耗体力,此刻正是虚弱期。
按说这个时候他们该找个地方静心打坐调理,平复气血,回复体力,然而此刻情况紧急,天策军虽然战力无双,但毕竟人数不多,被跑掉了十几骑,报复很快就会来,五百三十二名天策骑兵随时可以跑,但十二名伤员,三个村镇的百姓,却必须马上转移南下。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李倓咬着牙坚持快速处理后续事情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洛阳的繁华,妻子的贤惠美丽,还有萧去病的谆谆教诲,师父啊。你到哪里了啊。
十七名战死的袍泽被抬到一处,将全身的盔甲和身份牌摘了下来——这些要传给他们的儿子,端端正正摆在柴堆上,还用随身携带的酒精棉帮他们擦洗了一下满是血污的面孔,然后挨个浇上汽油,几百天策骑兵同时朝他们行了个军礼。随即就有十七根火把投了进去。
火焰升起,纵然是男儿到死心如铁,试看手,补天裂;纵然天策府的府训是苟利国家,不求富贵;纵然平时大家伙说的最多的就是以为国战死沙场为荣,可火光之中,三百多肃立的天策骑士都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也罢,弟兄们已经战死成神,就在天上保佑我们平此动乱。挽此天倾!
也罢,纵然接下来还有无数恶战苦战,还会有更多的天策府将士战死沙场,我等也一样以身当之。
此身,早已许国!只要有天策军在,幽州军就别想打进武牢关,除非天策军全部死光!
另一边,三个村镇被解救下来的八百多村民这个时候也被动员起来。男的帮忙打扫战场,女的收拾东西。准备干粮,而在这之前,他们之间还经历过一个小波折。
战斗快结束的时候,他们被解救出来,那些被强~暴的汉家女子都哭着去找他们的丈夫——公公婆婆儿子女儿大多被杀了,他们的丈夫竟然有很多对她们投去冷眼。骂道:“脏女人,不要过来!”
天策军训导官大声怒吼道:“幽州杂胡造反,你们心存侥幸,没有举家逃跑,幽州兽兵杀来。你们又没本事保护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父母儿女被这些幽州来的畜生杀死,你们的妻妹被这些畜生糟蹋,你们不去找这些畜生报仇,却拿自己的妻妹出气,算什么男人!”
“哇!”的一下,这些劫后余生的人顿时抱在一起哭的声嘶力竭,一边哭一边喊自己刚才被杀死的亲人的名字,有些男人开始用拳头打自己的脑袋,或后悔不迭,或大喊自己没用。
天策府训导官又大声喊道:“现在你们的仇人就在那里,报仇的时候到了,你们所有的怒气都可以向他们发泄!”
河北之地汉胡杂居,之前人口比例还是一半对一半,到后来,就是胡多于汉,且大多集中在北面,汉人大多在南边。但不管在什么地方,相对来说,如果一个汉人和一个胡人发生了矛盾,一定是胡人嚣张跋扈,汉人退缩忍让。
原因倒也简单,汉人编户齐民,不得擅自离开自己所在那个村那个里,而胡人却没固定户口,人口流动极其自由,就算杀了人只要当场跑掉,跑回部族官府就拿他们没辙,因为他们只归他们的酋长管,而酋长一定护短;并且就算这些胡人杀了有钱有势的官宦人家,酋长护不住,也可以逃到更北的草原上去,而汉人要杀了人,一般来说就很难跑掉。
一百多年的潜移默化,河北之地汉人要么渐渐被胡人同化,变得和他们一样骑马射箭,飞鹰走马,桀骜不驯;要么就畏畏缩缩,处处忍让,而这些村镇的百姓就属于后者。若不是天策军的训导官提醒,哪怕面对已经成了俘虏和伤兵的幽州胡骑,他们都不敢上去报仇。
此刻一经引导,这些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的青壮年男女,就一齐歇斯底里地大喊,抄起地上的兵器就过去那些奚族伤兵和战俘疯狂地乱砍乱劈,疯狂的叫喊声中,一些侥幸未死的奚族伤员被绑住双手的奚族战俘,就被这些疯狂的村民斩成了肉泥。惨叫声和血腥的场面,连身后的天策军训导官也有些不忍直视。
但这些训导官知道,这是必须要做的步骤,不经过这样一番疏导,这些人都会留下巨大的战争阴影,做事效率也极其低下,而发泄过后,他们却能马上投入到抵抗幽州兽兵的工作当中。
这些人虽然暂时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