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好了,现在赶紧去准备,去休息吧,不久后就会有命令传下来。”
一群光着膀子的天策步兵立刻飞也似的走了,检查器械的检查器械,休息的休息,而在后营方向,炊事兵正在忙着烧盐糖水,炒制油炒面,整个军营,仿佛一个随时就要爆发的火山口。
巳时四刻左右,四千吐蕃骑兵又来叫营挑衅,离营地还有两里多路时,九百天策骑兵就全速杀出。
由于之前几次都是到了营地附近,天策骑兵才出营追击,这次天策军的突然杀出,吐蕃军猝不及防,在并不算宽阔的谷道中仓促间又难以掉头。
领军将领那囊·尚杰斯秀亭于是选zé正面冲一波,毕竟吐蕃骑兵人数绝对优势,结果一接战才发现,这九百天策军完全疯了一样,气势强的吓人,正面第一波交手,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只坚持了两个呼吸,第三四排的吐蕃骑兵就完全被天策军这种拼命的气势吓住了,一下崩溃,转身就跑,随即全阵大溃,近四千人被九百人衔追杀,那囊·尚杰斯秀亭也被李晟一箭射死,天策军狂追六里,一直追到吐蕃军的埋伏之地,歼敌接近两千,当着他们的面耀武扬威一番,扬长而去。
随后,只损失五人的九百天策骑兵直呼痛快地返回了军营,整个大营却是哭声一片,八九十五人顿时惊惧的几乎晕过去。
李晟和安抱真飞快地跑进了中军大帐,所有人全都失魂落魄的,竹灵儿已经哭晕过去了,其他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声震数里。
李晟推开几名有些木然的萧去病亲卫,只见这位大唐战神,神仙弟子,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行军床上,一身干净地白袍,脸已经被自己抓得稀烂,头发几乎被扯光。一只眼睛也被自己扣了出来。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死状极其惨烈。
李晟和安抱真身体一晃,连同后面的八百多骑兵一起,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兰陵王……”
不久之后,吐蕃军大营,在得到那囊·尚杰斯秀亭死讯后不久,恩兰·达扎路恭和尚结赞又得到了萧去病的死讯,本来应该喜出望外的他们,此刻心中却满是忐忑。
他们是想激怒天策军追击。到达铁桥城附近的高原之后,利用地形和天策军不适应的优势将其击败,但因为之前那囊·尚杰斯秀亭的死,此刻心中却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的。
好比是一只老虎,被激怒之后,或许能引诱它掉入陷阱,但也可能在掉入陷阱之前就被老虎追上吃掉。
不过,两人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行事。
另一边的天策大营,午饭正在进行。此刻兰陵王刚刚去世,这些天策士兵又如何吃得下饭。名叫李晟的天策军第一大将,发表了讲话:
“……兰陵王被张献诚那个恶贼和吐蕃蛮子害死,大家很心痛,我比大家更心痛!但兰陵王不能白死,我们必须为兰陵王报仇!
我们的仇人是谁?是吐蕃蛮子,是张献诚,是幽州杂胡安禄山,史思明。此刻杂胡安禄山已经在河北屯兵二十七万,又联合回纥兵二十万,准备造反,攻入洛阳,攻入长安,诸位的亲人家眷,兰陵王妃,兰陵王世子可都在洛阳!
我们要为兰陵王报仇,要回转中原保卫家园,要实现兰陵王的遗愿,守卫大唐,就必须先击败面前这些吐蕃蛮子,然hòu迅速返回洛阳。
安贼马上就会造反,中原以及无兵可守,我们没有时间和这群吐蕃蛮子多做纠缠,必须一战将其全歼!
这几日吐蕃蛮子每日来到阵前挑衅,送人头,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激怒我们,利用我们急于为兰陵王报仇的心理,引诱我们追击。
他们所倚仗的,就是一路往西北跑,地势会越来越高,我们都是中原平地之人,一旦上了高原,至少有一半人会出现各种不适,心慌气短,头晕恶心,四肢无力;
而这群吐蕃蛮子常年生活在高原上,对此却毫无影响,恩兰·达扎路恭就是想凭借这一点将我们击败!
所以,我们必须在追上高原之前,就把他们通通干掉!但他们一半以上都是骑兵,又比我们更加适应山地行军。
所以,下面的战斗会打得异常艰苦,我们至少要在一天一夜,甚至两天两夜内,不眠不休,一路追击,而且还必须比他们的战马跑得更快,这样才能在歼灭他们的步兵之后,追上他们的骑兵,杀死他们的骑兵!
所以,为了能给兰陵王报仇,为了能跑得更快,跑得更久,我命令你们即刻吃饭。之后每人携带三天的干粮,休息一个时辰,申时初刻,全军出击,杀光这些吐蕃蛮子!”
天策军营以南,剑川地区,剑川诸蛮和白蛮的两万大军同样在作者战斗准备,因为消息是刚传过去的,这些人动员能力和运作效率本来就比较低下,此刻便颇有些乱哄哄的。
矣罗识诏主的妻子正哭着给矣罗识诏主准备行装,作为山里妇女的她,并没有什么见识,她只知道剑川诸蛮打不过南诏军,而南诏军打不过吐蕃军,此刻自己的男人却要去跟凶残的吐蕃蛮子拼命。
矣罗识诏主被她哭得心烦,大声骂道:“你哭个屁啊,有天策军顶在前面,我们只在后面打扫战场,搜索落网之鱼,有什么危险?
阿幼朵做下这等事情来,天策军没有屠光我们矣罗识诏和剑川诸蛮就是老天保佑了,现在我们这条命都是欠的兰陵王的,就算战死了,也是应有之意!”
那妇人哭得更厉害了:“呸,呸,呸,都要打仗了,你说的什么晦气话。”
名叫阿幼朵的少女,这时已经收拾完毕:“阿爹,我要陪你去。”
矣罗识诏主叹了口气:“打仗是男人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要去找那个张献诚把账算清楚。”
“那张献诚不会再见你的,而且就算见着了,听说此人武艺极其高强,对你又有防备,这账算不了的。”
阿幼朵掏出一把小匕首抵在脖子上,坚决道:“阿爹不让我去,我现在就死在阿爹面前。”
矣罗识诏主第二次叹了口气,这个宝贝女儿,就是太有主意,否则也不会酿下如此滔天大祸:“好吧,你就跟在我身边。”
另一边,终于等到萧去病死讯的张献诚,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在这之前他便在第一时间在山道上纵掠如飞,来到天策军大营西面的高山上,亲眼看到满营缟素,亲耳听到哭声震天的他兴奋得浑身颤栗,有如疯癫。
随后他快速返回吐蕃军大营,打开从河北携带过来一只鹰笼,喂里面的海东青吃了十两牛肉,随后将写好的消息密封好放进鹰腿上的竹筒,放飞了这只海东青。
差不多三四天之后,远在幽州的义兄,就会收到萧去病的死讯,随后起兵造反,推翻唐朝,建立大燕。
天宝十三年,八月初七,申时初刻,位于神川都督府西南方向六十里处的三岔路口的吐蕃大营,气氛有些诡异,他们这次出征,可谓事事不顺。
四万两千多吐蕃军千里迢迢前来救援南诏,结果不等他们赶到,南诏就彻底覆灭;之后想要诱敌深入打埋伏,结果一万作为诱饵诱敌的骑兵被天策军一口吞掉,只逃回来十几骑;
再后来,双方大决战,七万打天策军一万五千,对方的统帅还突发变故,差点死掉,最后吐蕃军却落得个大败而归的下场;今天四千骑兵前往挑衅兼诱敌,结果又被九百天策骑兵追杀六里,杀死一半。
现在,已经有不少将领提议立刻返回吐蕃腹地,却被大论恩兰·达扎路恭压了下来,决定在这里再等到明日清晨。
而同一时间,与之相隔仅四十多里的天策军大营,集结号已经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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