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睡在灵魂记忆中占据的篇幅通常都不大也不显著,但吃特色喝大了拉肚子或者便秘尿血失眠睡不着,都是触及灵魂深处记忆深刻的,其中大部分或者说觉得部分都是毫无意义需要被剪切掉的,但又不能完全剪切掉,比如吃,边吃边谈是办事儿常用的手段,尤其是在大吃货帝国里。吃跟喝是紧密联系的,吃吃喝喝搅在一起才好谈事情,如果闷头扒拉填肚子,就什么都不好说了。所以剪切绝对不能将所有吃喝拉撒睡全都简单粗暴的剪切掉,当然,作为一个资深的电影爱好者和最古老的酱油党人,风地是绝对不可能如此不敬业的。
风地首先整理出来的是陈宇关于自己老爹的灵魂记忆。
陈宇的父亲陈建国在陈宇穿越之前的记忆里,一辈子都是小人物。在陈宇小的时候,陈建国是厂子里的车间的工人,后来陈雍找门子让他上了干部,说穿了也就是不管什么活儿的工人,当然,因为厂子的级别高,所以陈建国其实在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就是科级干部了,如果是乡镇就是乡长的级别,只是企业干部的级别说有用才能有用,说没用也就一点儿用都没有了。尤其是在党政机关跟企业差距越拉越远的时候,陈建国厂子的效益也越来越差,还没到退休的时候厂子就倒了,陈建国是被提前退修的。别的干部牢骚满腹,也有来串联陈建国一起上访的,但陈建国没有理会,他手续办完就将厂里的房子卖掉,全家人搬到玉兰市去了。而那个时候,陈宇刚结婚,在省政府下面当一个副主任级别的小科员。在玉兰市住的房子是拆迁补偿的,私房是老爷子陈雍在九十年代中期买下的,到了千禧年后不久,大拆迁的浪淘里,房子不可避免的被拆掉了,而那时候陈雍老爷子已经撒手而去,八十三,刚沾上长寿的边儿。房子写的是陈宇的名字,陈宇是省直机关的干部,当然不可能当钉子户,而开发商也不可能发了失心疯去克扣陈宇的拆迁补偿,所以陈建国两口子在厂子垮了的时候能到玉兰市住上大房子。赶紧搬家的确有避开矛盾的意思,陈建国不敢去上访,厂子垮掉的过程中,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太干净,但屎粑粑也不多,主要是他级别实在是低了点儿,而且陈建国胆子小,阴悄悄干坏事儿行,正要带头挑事儿,他是不敢的。
更重要的是陈宇的儿子要上学了,需要人接送,还得做晚饭给孩子吃。玉兰市内好点儿的小学中午学生都在学校吃食堂,那么晚上这一顿就很重要了,得给孩子增加营养补充能量还有维生素什么的。而且陈宇得到的补偿房离孩子读书的玉兰市第一实验小学有点远,四站路,两头还的走很长一截。陈宇两口子都很忙,顾不上照顾孩子。前几年都是小孩他外公外婆在操持,没想到,前不久,陈宇的岳父得了糖尿病,倒也不算很严重,可也需要照顾不是。
陈建国两口子对于带孙子,那是一点儿抵触情绪也没有的,这几年虽然是外公外婆负责照顾孩子,但基本上每个季度陈建国两口子都要在玉兰市住上两三个星期,尤其是陈宇她妈。
不过,这段最原初的记忆在陈宇灵魂被挤压和被新与旧的灵魂强制中已经变得淡漠,而且,据风地分析,这段灵魂记忆并不是这个位面世界的陈宇的,极有可能是操纵魂石的魔法师,从光伏系近似的位面世界中找到了另一个陈宇并收集到了他的灵魂。
在科学意义上,同一系列的位面世界是由一连串相同分叉点形成的世界的集合;在管理学意义上,极少有时代近似的位面世界没有相同分叉点的,同一系列的位面世界受到同一个管委会辖制,使用同一的规章制度,拥有趋同性……直接说,在同一系列的位面世界里面通常能找到几个近似的,在相似的位面世界里,要找到同样存在的个体就不困难了。
陈宇原初的记忆中,小人物陈建国很幸福的带了十多年孙子,七十七岁的时候死于脑溢血。发病的时候,陈建国是在远郊的一条河边儿钓鱼,倒下的时候遮阳帽盖在了脸上,别人还以为他是在午睡,耽搁了救治的时间,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人还没有送到医院就归了西。
陈建国的这一世是混吃等死的人生,当工人的时候干活儿就不行,全靠大锅饭撑着,计件开始时熬不住靠老爷子送礼成了干部,就真正没干过什么了。回顾陈建国的一生,真正干过的一件事儿就只有带孙子,仅此而已。
在吕清广感叹陈建国名不副实的时候,莫卫东吃完了饭从餐车回来了,问庄有德:“车子还有多久到站?”
庄有德看了看自己的辅脑,回答道:“七分半。”
吕清广听时间不长,也就不急着去翻看陈建国另外两世的表现,张开眼睛,看着庄有德,停了几秒,问道:“将队伍带到昆仑山深处来,你们想做什么呢?”
“打仗呀!”莫卫东很是振奋的抢先回答,胸脯挺着,感觉上很有一点儿正面人物造型气质。“既然敢越境而来,就是无视我们的主权,不打不行。”
庄有德用力点头,标示自己跟莫卫东的意见是完全一致的,然后才细说:“昆仑基地建在昆仑山深处,那是真正的无人区,连游客都没有,探险者也不会忘那里去的,也不会让他们靠近。昆仑基地是我们这次穿越过来后建立的主基地之一,这里建有自动化工厂和作战指挥系统。这里的自动化工厂主要是生产武器的,将队伍带过去是要让他们熟悉掌握全新的武器系统和与之相匹配的战略战术。在战斗人员进行集训的几十个小时里,我们将通过作战指挥系统与盟友联络,并进一步确定入侵者的身份以及目的,争取尽快制定出应对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