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他不接受拒绝。
“少堡主,表小姐真的不便见客,还望少堡主谅解,不要为难贫尼了。”慧修师太好声恳求。
古皇岳撇撇嘴正要再开口,就见小慈走到大殿来。
“师太,小姐她──啊!少……少堡主!”见到古皇岳,小慈吓得惊叫。
古皇岳立刻走到小慈面前,冷声质问她,“纪依依呢?”
小慈习惯性听令立即回覆,“小姐在后花园!呃……少堡主,您别去找小姐,少堡主不要去,少堡主……”醒悟自己说溜嘴后,她急忙想阻止古皇岳到后花园却不成,只能焦心的忙追上去。
严冷的天气,让花园里花草尽枯,只剩下枯黄的残像,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对一个看不到的人来说,看,不是重点,她只想到户外吸吸冷凉的空气,希冀能遇上第一场瑞雪,以往总是十一月初就会降雪,如今已经十二月了,仍是没有雪的踪迹。
纪依依伸出小手接触冷冷的空气,此时若能有雪落到自己掌心该有多好,至少在她离开人世前,她还能摸到雪的感觉。
体内的绝毒让她眼睛看不到,听力也开始变差,幸运是她还未出现四肢僵硬的症状,所以她仍能靠摸索过生活,不必被限制在床上。
静心庵安静清宁,让她的心境也很安详,使她可以静静的度过自己所剩不多的时日,她从没有后悔,也没有怨恨,若这是爱一个人最大的极限,她很开心自己做到了,纵然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她的爱仍会存在天地之间,不灭不减。
想不到面对死亡,自己还能如此从容,她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来了。纪依依微扬起笑靥。
“笑得如此开心,你在此倒过得很自在嘛!”
冷冷的声音响起,熟悉的气味涌向纪依依,她震撼的僵直在当场。
是……他吗?看不见的眸子里却无法出现他的身影,她惶然的不敢确定,直到小慈的叫声传来。
“少堡主,您不要伤害小姐,别伤害小姐!”小慈急忙跑到纪依依身旁扶住她。
真……真的是他了!
“小慈,你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走开!”古皇岳喝令,人慢慢走近了纪依依。
“小姐……”小慈拉着纪依依的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纪依依深吸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情,摸索到小慈的手轻拍了拍,“放心,我会没事的,你先退开吧。”表哥不喜欢不听话。
小慈只好怀着满脸的忧虑退到一旁。
“表哥,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呢?”靠着听声辨位,纪依依将身子转至古皇岳的方向,微垂下眸子,这样他就不会注意到她看不见。
“这话该是我问的,你不是和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一起离开了吗?又怎会住在静心庵里呢?”古皇岳的语气里没有柔情只有冷漠。
由他的声音她就能了解他现在是何种神情。表哥真相信了自己所编出的理由,对她有了很大的误会,而自己能做的就是让误会加大,令表哥不会起怀疑。
纪依依脸上特意露出了娇怯,用愉悦的语调回应,“伟哥家里出了一点事情,他赶着要回家处理,他怕依依不能承受赶路之苦,就让依依在此等他,他办好事就会来接依依了。”
她那种幸福的笑容看得古皇岳怒火狂烧,咬牙出声,“哼!你在这等他?那为何你不能等我呢?”
笑容隐去,她换上了心虚的表情,“你那时中毒如此深,大夫也信誓旦旦说你没救了,我……我怎么能等个将死之人呢?伟哥就不同了,他是依依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对依依又很好,还说会爱依依一辈子,依依无法拒绝他,只能选择跟着伟哥了。”她脸上又转成娇羞欢喜。
“那你对我那番至死不渝的爱呢?也在同时间就轻易消失,马上改爱你的未婚夫了吗?”古皇岳冷沉的瞪着眼前一直不敢直视自己的女人。
“比较起来,或许依依不够爱伟哥,可是依依明白伟哥会很爱依依,被爱应该会更幸福吧?依依没想到表哥会康复,早知如此,我……唉……”停住话,她轻声叹气着。
古皇岳讥讽的接下话,“早知如此,你就不会选择你的未婚夫了是不是?”
纪依依马上抬起头,略略别开脸真诚表明,“其实依依最爱的人还是表哥,只是现在……表哥……你可以再接受依依吗?那依依或许能和伟哥说清楚的。”她表现出一副欲重返旧情人怀抱的模样。
“你又要怎么对你的未婚夫说明呢?”古皇岳漾着冷笑问。
“伟哥很爱依依的,依依不愿意嫁他,伟哥也一定不会勉强,这个婚事就会作罢,绝不会影响依依和表哥,表哥,你再……再接受依依好不好?”纪依依对准方位,往他的方向进了一步,脸上满是渴望和期望。
“哈哈……”放肆笑声充斥在四周,虽然古皇岳在笑,可是这笑声里丝毫没有笑意,有的只是能冷彻人心的阴森鄙视。
“纪依依,我该向你道谢,今日一席话真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完全打破,原来我以前是那么的有眼无珠,错将破烂当成稀世珍宝,认定你的感情真实无伪,结果一切都是假的,幸而我是在与你成亲前看穿了你,否则娶你进门将会成为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表妹,将你的虚情假意用到你的未婚夫身上吧,或许还能多挣些他的疼爱呢,而我是敬谢不敏了!”
“表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纪依依忙想要说明,古皇岳却不客气的喝断她的话。
“住口,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我只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依依,曾经我为你的真情感动,为你的爱动容,欢喜能在世上找到如此爱自己的女子,如今我庆幸自己是真正认清了你,你真实的一面还真令我倒胃口,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水流堡也不欢迎你,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这是我仅能给你的祝福。”古皇岳沉声说完,连再见她一眼都觉得嫌恶般,立刻转身离开。
“表哥,我爱你!”纪依依由心叫出,这永远是她最真实的感情。
“哈……”阴沉的讥笑声是回答,古皇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纪依依的泪还是从黯淡无神的眸子里流下,纵然是演戏,他的绝情也狠狠的撕扯她的心。
结束了,真的都结束了……纪依依疲惫的仰起脸迎向天空,一个冰凉的东西轻落在她脸上,在她还来不及感觉出那是什么时,她纤弱的身子就在小慈的惊叫中倒下。
下雪了,天空终于落下冬季里的第一场瑞雪了!
古皇岳不再沉迷于酒里,自以为了解真相的他不准自己为那么不堪的女人堕落消沉,就算会有一丝丝的难受,他也将那感觉置之不理,他的心不再用在女人身上,儿女私情真是英雄最大的致命伤,他绝不再谈情了。
他更多派了人手打探上官弼的下落,旗下所属派门的探子也受命尽出,惹到他,上官弼就要有本事可以承受他的回报。
水流堡的一切都恢复正常了,重新步上轨道,只是少了一个纪依依而已,这名字也成了禁忌,古皇岳不爱听到,谁也不准提起。
只是这两天水流堡里似乎隐隐流动一股悲伤的气氛,没人明白悲伤从何而来,但不少人心中都莫名的感到忧伤,似有不幸的事将发生。
古皇岳不是敏感的人,感受来不到他心中,不过他倒发现爹娘的神情不太对,尤其是他娘,眼睛常是红肿的,看起来像是哭过,问她,她又说没有,可是样子却骗不了人。
“娘、娘……”
古皇岳唤了几声才让母亲回过神来看着他,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刻。
“娘,您怎么心神不宁,有心事吗?”古皇岳盛了碗汤放在母亲身前。
古夫人勉强的笑了笑,“娘很好,没事。”她端起汤慢慢喝着。
“那就多吃一点,娘,您吃得太少了。”古皇岳为母亲布菜。
古夫人正提筷要吃饭,丫鬟就入门禀报。
“夫人,城东布庄送做好的衣裳来了。”
“不是要紧的事怎么在用膳时禀报呢?退下!”古皇岳不悦的下令。
古夫人忙出声,“岳儿,别怪丫鬟,是娘的交代,娘吃饱了先离开,你们父子俩慢慢吃吧。”她放下碗筷,匆匆的走出了膳厅。
古皇岳满心疑惑的看着父亲,“爹,娘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用膳吧!”古雍驿故作轻松笑说,招呼儿子吃饭,在笑容后有不愿儿子发现的真相。
用完膳,古皇岳回书房做事,但心里仍有疑惑。
娘近来真的很怪异,绝不可能没事,若娘真有事,为何不找他解决呢?越想,他心中的疑惑就越多,也影响了他的专心。
他还是去看看娘吧,否则他真不放心。
古皇岳下了决定便放下笔离开书房,向母亲房间走去。
来到门口,他还没举手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小慈,有任何需要你尽管让老柴向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表小姐,让她能安心的离──”
“少堡主!”小慈讶声呼叫,而古夫人的话在看到门外的儿子时就顿住了。
古皇岳看到小慈手上拿着一个大包袱,立刻严厉的开口,“纪依依竟然还敢派丫鬟来堡里拿东西,太过分了,娘,您怎么可以如此纵容她,她既然离开了水流堡,就不该再管她的事了!”
“岳儿,你别说,你让小慈离开吧!”古夫人拉住儿子要求道。
古皇岳却不愿意放人,绝情撂下话,“不准!娘,您不能再让纪依依利用您对她的好而予取予求,她未免欺人太甚了,水流堡对她已经是仁尽义至,不必要再为她以后的生活负责!”
“岳儿,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也不过是些衣服、鞋子而已,你不要管这事了,小慈,你走吧!”无法明说之下,古夫人也只能含糊带过,急着要让小慈快些离开。
“娘,孩儿已经到静心庵见过她了,事实的真相孩儿也弄得很清楚,您太宠溺她了,纪依依已经由水流堡里得到太多,她的生活应该由她未婚夫负责,不是来找水流堡当靠山,就算我放过她这次,难保不会再有下一次,水流堡没有责任负起她的一生!”古皇岳愤懑不满的表示。
“不会……不会再有下次下次了,小姐她……她……呜……”听到古皇岳诋毁纪依依的话,小慈再也忍不住叫道,抱着怀里的包袱悲伤痛哭。
古夫人一直强忍的泪水也流下,手抚着额头难过得无法言语。
“娘,您怎么也哭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古皇岳眉头蹙起,眼前莫名其妙的情形真让他迷糊了。
“夫人,奴婢求您将实情告诉少堡主,小姐如此为少堡主,却被那般误解,对小姐太不公平了,尤其小姐已经……已经……”哭声取代没说完的话,小慈为纪依依的可怜薄命而哭。
古夫人看看小慈,再转头看着被蒙在鼓里的儿子,继而想到即将离开人世的外甥女,她的心纠结在一起,悲伤得再也无法作戏,哽咽的道出了真相。
“岳儿,其实钟槐是用转嫁的方法为你解去身上的绝毒,转嫁的对象就是……就是依依,是依依在为你受活死人的毒啊,她现在已经……毒发到最后,依依不行了,她要……死了!”古夫人悲戚的说明了一切。
古皇岳的脸色转白,人也在一刹那间像被闪电劈中,完全无法思想。
依依……她接收了他的毒,代他受苦,也将代他……死亡!
死亡两字像鞭子狠狠抽在他心上,所有的感觉全部涌上,他连连后退数步,张大眼看着悲不可抑的母亲和丫鬟。
“不!”悲号一声,他如箭冲到马房,拉出骏马跃上急急奔离了水流堡,向着静心庵而去。
依依……依依……他的依依啊!
第十章
静心庵的西厢房里,传出平和的诵经声。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推开,房里的诵经声也受到打扰而停下,一阵冷风袭过,霎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床边。
颤抖的大掌轻抚上如白纸般惨白的小脸,秋水眼眸紧紧的闭着,一向艳红的小嘴也褪得毫无血色,躺在床上的纪依依若不是胸口有微微的起伏,就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古皇岳心痛的站不住身,跌坐在床边。
“依依,你太傻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依依……”低哑的嗓音里有着最深沉的痛楚。
房里的几位尼姑在慧修师太的示意下,再度诵经起来。
诵经声立刻让古皇岳跳起,厉声喝令,“住口!不准念!不准念!依依不会死的,我不准你们为她诵经,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他大手连人带被的抱起纪依依,将人带出房间,立刻跳上马,策马离开。
他要将依依带回水流堡,不管要花多少的心力,他都要救活她,她不可以死,绝不能就这样离开他,他不会放开她的,绝不!
“岳儿知道真相了?怎会这样呢?”古雍驿在听见古夫人说明事情发生的经过后愕然叫道。
“我不忍心再让依依受岳儿的误解了,依依为岳儿牺牲那么多,难道真要教她含冤以终吗?我们怎能那样待依依呢?”古夫人边哭边说。
“那岳儿呢?”古雍驿忙问。
“知道真相后就冲出门了,大概是去静心庵。”
“就算岳儿看到了依依又如何,他也无法为她解毒啊,这只会徒留伤痛而已,唉,事情怎会变成如此呢?”古雍驿担心得连连叹气,也下令门房打开大门,他猜儿子一定会将纪依依带回水流堡,更让总管马上请大夫来,虽然一般的大夫帮不上忙解不了毒,就当是有备无患。
没让古雍驿夫妇等太久,就见古皇岳怀中抱着人骑马奔回堡里,他跃下马,直冲向纪依依原本的房间。
古皇岳小心的将怀中的宝贝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吻吻她苍白的脸颊,“依依,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的话,你都要为我支撑下去,我会尽所有的努力救你,不会放弃任何一点点的希望,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你绝不能丢下我,否则就算你到了阎王殿,我也会将你追回来的,听到了没有,依依,活下去,表哥求你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也哽咽了。
古雍驿夫妇跟着来到了房里。
“岳儿,你有办法救治依依吗?”古夫人担心的问。
“捉到上官弼就找到了方法!”古皇岳沉声说,眼里杀意尽露,他将悲痛都发泄在愤恨里。
“可是一直没发现上官弼的踪迹,依依的情形看来拖不了多久了,若不立时捉到人,迟了也没用啊!”古雍驿指出重点。
这话让古皇岳默然,房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已经找到上官弼了。”一个低沉的嗓音插入,挺拔的身影接着出现在房里。
“玄雷!”古雍驿夫妇同声叫唤,霍玄雷是他们的女婿,火阳堡的堡主。
“岳父、岳母。”霍玄雷有礼的问候。
古皇岳快速的冲到霍玄雷面前,厉声问:“上官弼在哪里?”
“我带你去找他。”
“你告诉我地方,我可以自己去捉人,不用你帮忙!”古皇岳不接受妹夫的好意,两个男人之间还因为过去的事而有心结。
霍玄雷斜睨了该叫声舅子的古皇岳一眼,“我不是要帮忙,女人是你的,本就该你自己出力,只是月儿担心她哥哥的安危,千叮咛万交代要我随在身旁留意,爱妻的话我可不好违背。”
“岳儿,上官弼善使毒,有玄雷在旁注意也好啊!”古雍驿赞成女婿的做法。
古皇岳看向父母,“那依依就拜托爹娘看顾了,孩儿这就出发,一定会尽快将人给捉回来!”
“岳儿,你不用挂心堡里的事,快去捉人,你们两人也都要小心啊!”古夫人叮咛着。
“孩儿知道,孩儿走了!”古皇岳向爹娘告辞。
“岳父、岳母,小婿也离开了。”霍玄雷招呼一声,和古皇岳一同离去。
古雍驿看妻子满脸的忧愁,安慰她,“夫人,有玄雷一起,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事的。”
古夫人无奈的点了下头,如今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你可以告诉我上官弼在哪里了吧?”在骑马同驰骋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