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假手于人。

    一晃又是一年，严颛与霁初这两人倒像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谁人见了不夸，谁人见了不赞，老太君见了霁初，也是爱到了心坎里，只遗憾还没给家中添个丁，可老太君哪里知道这两人根本就没圆房，平日里不过如朋友般相处。

    霁初的日子过得不可谓不清闲，每日和严颛手谈几局，又或者谈谈琴，说说笑，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赌泼茶也不过如此了罢。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霁初还是没找着机会试探一下严颛。却也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太君见霁初的肚子一直没个动静，便让这小夫妻两个去寒香寺烧个香。

    你道寒香寺因何得名，便是因为那寺庙后边有一片异常宽广的梅林，越是寒时，越是冷香袭人，最盛的时候，都能飘入寺里，一寺的香火烟灰都压不住这冷梅香。霁初想的，便是在这梅林里试一试严颛。

    因着心头有事，霁初今日起的格外早，严颛还未醒，霁初趴到严颛边上，第一次仔细瞧他，他的眼睫好长呀，比有些女儿家都要长，又细又密，两片小扇似的，霁初起了个无聊的念头，将头靠的更近，想数一数严颛的睫毛究竟有几根。

    霁初数地正入神，冷不防严颛忽然睁眼，霁初吃了一惊，松了手上的劲儿直接就扑在了严颛身上，唇上有温热的气息。霁初这下可真吓傻了，她，她，她对严颛做了什么呀，呜，没脸见人了。除了愣神的那一瞬间停顿，霁初几乎是从严颛身上弹起来的。

    眼观鼻，鼻观心，霁初红着脸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关。

    可惜严颛不打算放过她，用手支着脑袋侧卧着看着霁初，直要将她脸上看出朵花来，才道:“你若是喜欢，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谁偷偷摸摸了！”霁初这下子耳根子都红了。

    “哦，那这么说你是光明正大了。”其实霁初刚起身那会儿，严颛就醒了，不过瞧瞧她想做什么罢了。

    霁初意识到在这件事上跟他争，吃亏的怎么样都还是自己，索性闭了口梳妆，不再理会他。严颛这样蔫坏蔫坏的，除了相貌，哪儿有半点传闻中那神仙模样，也不知是谁瞎了眼了传出了这话。

    “霁初。”

    霁初不理他。

    “杨绛。”

    霁初撩开帘子，假装浏览马车外的光景。

    “杨霁初，看着我。”严颛捧着霁初的脸转向自己。

    “做什么动手动脚的，谁要看你。”霁初还没消气。

    严颛只是看着霁初，不发一言，眼里仿佛水墨流转，沉沉的，直看得霁初发慌，霁初最怕他不说话的样子，太像景殊。

    霁初隐约觉出严颛似乎要说什么，但她直觉的就是不想听，抢在严颛开口前道:“上完香，我们去瞧瞧寒香寺的梅花罢。”

    严颛应了一声，淡淡收回手，取了小几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