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开瓶盖,见白色粉末洒向其心脏。一气呵成,不过分分钟的事,现场只留下了一滩血水。
“别一个人出來,很危险。”沈屿收起了长剑,走到冯世迁面前,依然是那副无害的笑容。
冯世迁咬了咬下唇,看了看沈屿,又看了看身旁的巫邪说到:“巫邪,你先回去,我有话想跟沈屿单独谈谈。”
巫邪低声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不愿离开冯世迁,更不愿意让冯世迁与沈屿单独相处。
冯世迁微微扬起嘴角,蹲下身子轻轻拥住巫邪,柔声说到:“回去吧。”说完拍了拍巫邪脑袋。
巫邪拉拢着脑袋,很是不情愿,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冯世迁。又很是警惕地看了眼沈屿,很是艰难地迈开脚步,消失在这银白色的雪地之中。
“你想知道什么?”巫邪离开之后,沈屿先行开了口,好像早已经料想到冯世迁之后会说的话一般,微笑着,很是温柔。更多的,像是坦然。
这让冯世迁,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怀疑沈屿这个人,良久才开口到:“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如果现在告诉你,我的答案还是來寻找兄长的,你会信吗?”沈屿很是随和地坐在了石椅上,看着那一滩血水,笑容里满是苦涩。
冯世迁诚实地摇了摇头,面对沈屿的笑容,她沒办法警惕起來,似乎整个情绪都是在跟着沈屿走的。沒法怀疑,沒法生气,只能亲和地,面对着他。
“段久年并不是你哥哥。”冯世迁很是淡然的一言,空灵得有些冰冷的声音好似击中了沈屿的心一般。看着沈屿暗淡下來的双眸,冯世迁心中竟莫名地感到内疚。
冯世迁微微皱眉,自己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又怎会…怎会莫名自责呢…
“世迁,你还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沈屿看着冯世迁,眼眸中的深情,好似渴望冯世迁能够答应一般。
木讷地点了点头,冯世迁再次被沈屿的表情所迷惑,情不自禁地…可怜他。像是一个迷途的羔羊。
“十多年前,有一姓沈的人家,当家的赌博欠债,一家人都要面临死亡的危险,他把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向东一个向西送去,小儿子往东,却在途中被武林人截住,好在又被一好人救走收养习武。但大儿子也沒有到达目的地,至今下落不明。”
沈屿说完,看着冯世迁,有些委屈,再次开口到:“段久年确实不是我兄长,但关于这件事,我并沒有骗你。”
冯世迁看着沈屿那很是受伤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心疼,叹了口气,安慰到:“那你还记的哥哥的名字吗?”
“记不记得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我好像已经找到了他。世迁,我还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原本还在伤心之中的沈屿,转眼间又很是神秘地看着冯世迁,笑着,像把冯世迁当做最亲密的人一般。
冯世迁有些迷茫,她完全是看不出,也猜不透沈屿究竟要做什么,一点儿也不按套路出牌,反而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只能眨巴着眼,等着沈屿要说的。
“其实沈屿根本就不是我的名字。”沈屿笑着,把心里的话说出來,就跟扔掉了身上的负重一般,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觉得面对冯世迁,能够这么轻松坦然。
冯世迁早已是意外习惯了,沈屿究竟哪点是真哪点是假,她是分不清了,也不愿花费心思去折磨自己。但她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对沈屿的淡漠,会让将來的她,后悔莫及。
沈屿的世界只有笑,不停地笑着,即便面前的冯世迁对自己是毫无兴趣和耐心,他也无所谓。这一刻,他心中只想着和冯世迁一起,连同这个想法,都让他自己觉得可怕。
“沈屿竹,这是我的名字,和郁竹很像是吗?”很是轻柔的一句话,不经意间地提起这个名字,笑容有些苍凉,但这一切,在冯世迁的眼里都是那么地不经意。
“是很巧,甚至有时候看着你,都会又郁竹的影子。”冯世迁泠泠一语,淡漠,无尽的淡漠。随口的一句话,让一旁的沈屿楞上了半天。
苦笑,一声轻叹,沈屿紧盯着冯世迁如星湖一般璀璨的双眸,痴迷:“冯世迁,你从來就沒有注意到我。”很轻地一语,轻到一开口就被着晚风带走。
“你…刚有说话吗?”冯世迁有些不太确定地问着,刚刚她确实看到沈屿开口了,似乎有声音从她耳边溜过,但她却捕捉不到一丝声音。
沈屿摇了摇头,很是温暖地笑着,宠溺地看着冯世迁,这般笑容,让冯世迁都忘了,面前这个人,他來历不明。
“世迁,你一定要记住,我不叫沈屿,我叫沈屿竹。”沈屿再次开口说到,语气坚定严肃,就同交托后事一般,让冯世迁有点不安。
冯世迁有些紧张的样子,让沈屿直接笑了出來,像在戏弄一般,不羁地说到:“其实,我名字挺好记的。我哥哥叫沈屿松,小时候他只记得我的名字,现在怕是忘了吧。”
“怎么会?你还记得,他定是不会忘。”冯世迁忍不住安慰到,苦笑,她有一次被沈屿牵着走,本是想问出他的底细,可现在却是,,倾听。
“定是忘了,否则怎么会不來找我。”沈屿有些埋怨地说到。天空又下起了白雪,打湿了冯世迁的长发。
沈屿脱下外袍披在了冯世迁的身上,在他耳旁轻言到:“真想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个面瘫。”
冯世迁楞在原地,看着沈屿离开的背影,那一瞬间,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有那句话。
“郁竹,沈屿竹。”
160章 不告而别
“世迁姐姐,我们就这样不告而别真的好吗?”苗淼渺背着包袱,一身白粉长裙,看着身后的宫殿,有些依依不舍。
冯世迁自然是明白苗淼渺对南宫景有意,本想着撮合此二人,但…
几日前。“令羽,你有沒有发现淼渺有点不太对劲?”冯世迁笑着,很是神秘地凑近丘令羽的耳边问到。眼底满是暧昧的笑意。
丘令羽轻挑眉,看着冯世迁有些许的不满,一把抓住冯世迁那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拽,让其坐在自己大腿上,看着冯世迁,语气满是霸道:“怎么?难得跟我独处,你提的却是苗淼渺?”
冯世迁脸一红,想要挣脱丘令羽的束缚,却被丘令羽牢牢地锁在怀里,紧抱着冯世迁,闻着她秀发的清香说到:“说吧,淼渺怎么了?”
“那日南宫景为我们举办送别宴的时候,我看见淼渺偷偷盯着南宫景看!”冯世迁笑着,脑海里不断的是苗淼渺那日红着脸,眼神炙热,那分明是坠入了爱河!
“嗯?”丘令羽有些许的不解,看着怀中冯世迁如此激动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莫不是女子都如此敏感?“也许是南宫景脸上有脏东西吧。”丘令羽很是淡然的一语。至少对他來说,只是盯着看,并非是对爱的表现。
“淼渺真的是喜欢上南宫景了,再说,就算是真沒意思,我们撮合撮合,淼渺就成皇后了。”冯世迁一脸美意,心中打算着,却沒注意到一旁的丘令羽并沒有多开心。
“世迁。”丘令羽拉住了冯世迁的手,让她停止了幻想,叹了口气,看着冯世迁说到:“世迁,即便淼渺爱上了南宫景又如何?你想过南宫景爱她么?他是皇帝,万人之上的天子,就算他南宫景后宫无人,又怎可能只守苗淼渺一人?”
冯世迁一愣,看着有些担忧的丘令羽,自己似乎,从來沒为苗淼渺的未來考虑过。
“我是不疼她,但我宁可她遇到一个她不爱,却能守她一生的人。而不是不仅不爱她,还一次次伤害她的人。”丘令羽说完看了眼冯世迁,抱紧了她,不再说话。他丘令羽宁可放手把冯世迁推向段久年,也不愿她冯世迁再遇见残阳。
想到这,冯世迁回过了神,摸着苗淼渺那长发,眼里满是惋惜:“别再劳烦人家了。”她怎么会不理解苗淼渺现在心中所想,她可是深有体会,可是,必须断了,断了,一切就都沒事了。
“…好吧。”苗淼渺回头,再次看着这华丽的皇宫,虽然她不敢奢望,可这儿真就好似自己的另一个家一般,有了情感,舍不得…
“我们该走了。”这时段久年上前,一把揽住了冯世迁的腰,又礼貌性地对苗淼渺点了点头说到。
苗淼渺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偷捂着嘴笑着,用着满是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冯世迁与段久年。
冯世迁红着脸,手肘捅着段久年的腰,默默离开了段久年的怀抱,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说到:“…笑什么笑,走啦。”
别过脸拉着苗淼渺的手向城门外走去。段久年看着冯世迁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满是宠溺地,笑着。
“久年,如此不道而别,南宫景会生气吗?”马车内,冯世迁看着后头的马车,对身边的段久年问到。其实她心里也觉得如此做法并不好,更失了礼节。若不是苗淼渺正坐在后头的那车上,她还真不会开口这么一问。
段久年正拿着南宫景为他们准备的南国地图,研究着耿清风的去处,听冯世迁有些不安,便放下地图,搂着冯世迁安慰到:“沒事的,他这人比较沒心沒肺。”
段久年笑着,但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并不是怕南宫景生气,反而…是怕他担心。
冯世迁并沒有察觉到段久年的情绪,只是小手掰着段久年那纤长的手指,心中过意不去。
“你们两就不能适可而止吗?”这时在一旁盯着两人已经很久很久的巫炎已经受不了了,一爪子拍开了段久年的手,很是不满。
段久年挑了挑眉,不顾巫炎阻止,将冯世迁揽入怀中,满是挑衅地看着巫炎说到:“要是嫉妒,你可以搂着你身旁那位。”
巫炎微微歪着脑袋,说着段久年的视线,转头看去。只见沈屿一脸微笑,无害地看着巫炎,巫炎果断将对面的白忘尘拉开,两人互换了个位置。然后满是埋怨地向冯世迁抱怨到:“世迁,你怎么还让他跟着我们?”
巫炎此时此刻的神情,就像当年众人排挤冷渺雨一般。冯世迁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看向沈屿。见沈屿眼底划过受伤的神色,低着头,不语。这让冯世迁很是心疼。
“巫炎,至少他救了我。”冯世迁轻声言到,然后对着沈屿微微一笑。
沈屿回应着冯世迁的笑容,结果面前就有一脑袋挡住了他的视线。
冯世迁一脸黑线地看着对自己傻笑的巫炎,正打算一把推开他脑袋,结果一个急刹车,冯世迁直接被巫炎推倒。
也许这就是缘分,这就是爱情,这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滋味!冯世迁那如天仙一般白皙精致的面容就在他巫炎的面前,绯唇如蜜,让人忍不住…
“给我起开。”段久年很是冷漠地一语,无情地将巫炎从冯世迁身上拎起。很是不爽地看着巫炎说到:“躺舒服了是吧?把我们世迁压坏了你拿什么赔?”
段久年看是玩笑的话不过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发起内讧,心中强忍着怒气,满是占有欲的他这时候恨不得把巫炎扔出去喂狼。
“嘶…发生什么事了?”冯世迁在段久年的搀扶下,很是艰难地站了起來,弯着腰拉开帘子问着驾车的马夫到:“小哥,怎么回事?”
冯世迁揉着自个腰刚抬眸,就见另一个马车的冷渺雨、郁竹、丘令羽、苗淼渺、解倾离和巫邪正和一人对峙着。
而那人正是,,冷伯恩。
“冷伯恩,你到底有完沒完了?”巫炎跳下了那车,看着冷伯恩很是不爽,“就算是探亲,也沒你探的这么勤快吧?”
“巫炎,别说探亲,我丢不起这人。”冷渺雨冷眼看着冷伯恩,紧握双拳,恨不得将冷伯恩碎尸万段。
冯世迁站在冷渺雨的身后,看着冷渺雨有些颤抖的身子,很是心疼,紧皱着眉头看着冷伯恩,语气很是淡漠:“冷伯恩,你究竟想要如何?”
“如何?我冷伯恩就要你这妖女的性命!”冷伯恩话语一落,便抱着冷月琵琶,拨动着琴弦向众人袭去。
丘令羽侧身一个羽翎,转身将冯世迁推到解倾离的怀里交代到:“你们把世迁照顾好。”说完,与段久年、巫炎、冷渺雨三人一同守在众人身前。
丘令羽冷笑着,很是不屑地对冷伯恩说到:“口气这么重,吃大蒜了吧?就你一人,还想着要冯世迁的命?”
“哼,你以为只有我么?”冷伯恩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身后的冯世迁,琵琶声如咒语一般蛊惑人心。
冯世迁压制着自己,强迫着自己不去听那琵琶声,此时,人群中一长剑直接向冷伯恩袭去。
“你疯了?!”冷伯恩满是怒火地看着沈屿,反手,用琵琶击向了沈屿的腰,连着波动琴弦向沈屿而去。
“冷伯恩,你定是输了。”沈屿笑着,无法躲开冷伯恩的攻击,便干脆接下了这一掌。
“嘭。”一声闷响,与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只见冯世迁挡在了沈屿的身前,在危及关头接下了冷伯恩的攻击。强忍着口中的血腥味,微眯着眼看着冷伯恩并沒有说话。
但冯世迁这一举动却让段久年等人的心悬着不曾落下。
“冯世迁你虎啊!”巫炎红着眼,满是怒气地看着冯世迁,一掌向冷伯恩而去。突如其來的烈火让冷伯恩躲的够呛,正准备趁机向冯世迁进攻。
却不料丘令羽的雨翎漫天向她而去。段久年一把将冯世迁拥入怀里,眼里满是不能忍下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一不小心你就沒命了?你要为了我挡下,我沒话说。而你竟然为了他挡下?你脑子沒带出來是不是啊!”
“…你吼我干嘛,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冯世迁硬着头皮与段久年对着干,但是看着段久年发这么大的火,心里也是上蹿下跳很是不安。
段久年一把将冯世迁推向了白忘尘,怒吼到:“你自个的命就不是命了是不是?!看好她,别让她犯浑了!”
“段久年!谁给你这胆子吼我的!”
“不吼你,你怎么死都不知道!”段久年转身冲着冯世迁吼着,而后便不再理会冯世迁,上前便是和冷伯恩拼命。
冯世迁只能是干瞪眼,看着段久年的背影,心中很是委屈。
“世迁,这个时候你就别让大家担心了。”白忘尘拉着冯世迁的手,下意识地为她把脉,却紧皱着眉头,看着冯世迁那侧脸。而他却…无可奈何。
161章 血染白雪
“别让冷伯恩对世迁有机可乘。”沈屿持着长剑,与上次同冷伯恩交手时有些不同,明显感觉到冷伯恩的速度与力量都大有提高,不仅仅能躲过他沈屿的剑,更是连丘令羽的雨翎都不能把冷伯恩如何。
巫邪一个跃身扑了个空,巫炎的烈火沒能准确地向冷伯恩而去,一宠一兽很是恼火。巫炎满是怒气地冲着沈屿道:“谁不知道拦着她啊?跟打了鸡血似的。”
“你也觉得冷伯恩不太对劲是吧?”丘令羽发动雨翎十分耗动内力,唇色大白,额角冒着冷汗,看着身旁紧皱着眉头的段久年说到,话语有些吃力。
段久年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那满是战斗欲的冷伯恩,有些疑惑:“不可能,短短几日,这功力具有如此成效,不可能。”
“哼,只要控制了那妖女,我冷伯恩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腥风血雨!”冷伯恩很是嚣张,一个转身挡住了巫炎的烈火,趁着控制,抬腿打向巫炎的后腰。
“卑鄙。”巫炎吐了口血水,紧握双拳捶打着地面,硬是被郁竹和解倾离拉到白忘尘那儿。
紧接着,巫邪也败了下來,前脚被击中,银白色的毛发染上了血色,若不是强被冯世迁召回,它巫邪还想奋勇而上,撕下那冷伯恩的血肉!
原本强而猛烈的攻击,此时因为巫邪巫炎的退出,段久年、丘令羽和沈屿的攻击都出现了漏洞。冷渺雨的幻梦琴因前几次强接下冷伯恩的攻击,如今已不能再抵挡什么。
沈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冷伯恩,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姓沈的!这个时候你停下來作甚!”强忍着痛的巫炎,看着前头直接抛下段久年和丘令羽的沈屿,很是不爽。不顾身上的伤痛,正想着冲上去,却被冯世迁拦了下來。
冯世迁因为刚接下冷伯恩那一掌,现在还觉得胸闷,但还是持着巫邪之鞭站在巫炎身前,对其说到:“他本不是我们的人,本就该不参与此事,能帮至此,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