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脸,映衬着哭喊着苍白的面容……痛苦的哀求声,挣扎声,呻/吟声此起彼伏,那么……接下来呢?再接下来呢?
“**——哎,哎,快看,那儿有**的。”白衣男突然指着某处大叫起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小兴奋。
红衣男并不看他,他双眸紧紧盯着茫茫大火中,在寻找那藏在心中的一抹倩影。有多少年没见她了?这一世的她长什么样子,他都不大清楚,埋藏在心中的只有永远的痛。
他不是好人,甚至不是人,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只有他对不起别人,绝不允许有人对不起他。
尤其是女人,他最瞧不起的女人。今天,他一定要让那个女人知道,得罪他,就等于得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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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火还没完全熄灭,天空黑沉沉的,阴冷的宫中黑得令人感到绝望。
狂风放肆地拍打木窗,风从窗缝里穿梭,发出哭泣般的声响。外面有许多人在哭,女人,男人,哭自己,哭国灭,那哭声,喊声,不断刺激着人的耳膜,让人很有一种想疯的冲动。
宫女冬蕊将最后一件衣服收进包袱,惶惶不安地抬头望向门口,帝姬正站在庭院里,长裙被吹得疯狂翻卷,绣花长袖犹如一双等待被折断的羽翼。
她犹豫着走过去,将厚重的披风搭在帝姬单薄的肩上,低声道:“公主,咱们走吧,等他们冲进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帝姬点了点头,白皙的手从长袖中探出来,指着那满目疮痍的庭院,此时早被大火烧的一片狼藉。她低低地声音:“冬蕊,你说咱们还会回来吗?”
冬蕊柔声道:“公主,别想那么多,咱们赶紧走吧。皇上和皇后都已经去了,往后咱们只能靠自己了。”
“是啊,都去了,他们乘风而去,再也回不来了。”帝姬喃喃着,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庭院里尚有几株桃花,粉红花瓣飞散,风将它们卷起,像飞雪一般纷扬。明明是四月的天气,却突然寒下来,刚刚绽放的娇嫩桃花,禁不起风吹雨打,耷拉了大片,凄凄惨惨离开枝头,委身泥土。
“冬蕊,你说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死?父皇和母后应该也希望我留在他们身边的。”
“公主你在说什么?”冬蕊几乎要哭出来,“你还小,楚国皇室现在只剩下你一人,你还要报仇,王后才不会想把您带去的。”
若她此时死了,母后应该也会伤心吧。帝姬缓缓点头,转身将一朵快要凋谢的桃花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放进荷包里。这株树是当年她和那个人一起种下的,两小无猜的情意都浇灌在桃树之下,可现在物是人非,她和他怕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会报仇的,没错,一定要报仇,那凶恶的齐**队,那小人行径的齐皇,还有那个她最信任,最喜欢的人,却在背后捅了最狠一刀的男人……她绝不会叫他们好过。
“楚淮南……楚淮南……”低低呼唤这个名字,却是咬牙切齿的。
她要见他,总有一天站在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帮着外族,为什么要杀了她的父皇和母后,为什么把她的一颗心揉碎了?
她那里真的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