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和哥几个对起诗来,曲径通幽处的下句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小子可以下去问问常建本人了!”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小陌咽了口口水,不禁暗道:“难不成密语也是假的?瞎老头你害得老子好惨!”心念及此,遂握紧重剑,企图做垂死一搏,奈何长兵压制,实是不好发作,眼看着枪头离自己只有数寸之隔,生死仅在一念之间。
“曲……曲径通幽处?”安重诲额头渗出冷汗,他虽不认得常建何人,亦不识得破山寺的哪厢禅院,却对此句记忆犹新,想是忘却姓名也决计不会记错一个字来,急道:“慢……慢着,哥几个险些坏了大事!速速给小爷扶将起来,总管大人等的就是这位官爷!”
鸦军一片哗然,见安重诲称这个叫花子模样的小鬼为官爷,不觉面面相觑,遥忆桑维翰临行时的嘱托:“总管有令,将言此暗语者请到李府去”,其中这个“请”字,着实让鸦军惊出一身冷汗,迅速收回武器,恭谨得将小陌拉起,陪笑道:“误……误会,纯属误会……”
安重诲固然不识小陌,既是总管大人的座上之宾,自当是朝中权贵,否则不至于对接暗语,弄得这般神秘,嘴上笑道:“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如有惊扰到兄台还望恕罪!马车已备好,等的就是您了,真是让您见笑了,见笑了!”
小陌莫名其妙得被人簇拥着上了马车,还未坐热,就见安重诲端着餐盏而来。安重诲一方面是倚仗老父安福迁的权势,另一方面是靠自己的一腔热血与三寸不烂之舌,一路上披荆斩棘,溜须拍马,才能有今日这等成绩。
他眉开眼笑,与方才的独断专横判若两人,殷勤道:“想必兄台这一路奔波,定是饿了,小的准备了些许酒菜,虽说上不得台面,却也勉强裹腹,您老就将就着吃些罢。”
小陌接过餐盏,心道:“晋军若要对老子不利,早些便已下了杀招,无须在食物中投毒,如若多此一举,岂是智者所为?”故而胆子大上许多,狼吐虎咽得吃了起来,只听得车辕滚滚,竟是向着内城驶去。
安重诲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其后,口中兀自振振有词:“小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与安某,安某必定赴汤蹈火,宁效犬马之劳。你我皆为皇上办事,其中酸楚也只有安某能够晓得,在外不易,皆是兄弟,只盼得战胜归国,衣锦还乡。”
小陌含混得应付着,心下暗道:“疯瞎子怎会认得李嗣源?难道老瞎子曾是晋国高官?看这架势老子竟如贵宾一般,莫不是晋军想要围剿盐帮,设法通过幻林,弄了些定神的药物,拿老子试水不成?”
他吃饱喝足,觉得想多了也没得用处,故而倒头便睡,睡梦中隐约觉得车子一震,立时停了下来,也不知走了多少个时辰。
安重诲斥散众人,躬身相请,他引着小陌下了马车,向着李府徐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