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极为合乎李旦的心意,捋须笑道:”难得大郎有此心意,朕怎能不允,三郎,朕明日就诏告群臣,立你为太子。”
李隆基浑身一震,一股巨大的渴望从心底涌出,差点就要当场答应,好在理智阻止了他,忙谦让道:“父皇,此事万万不可,立嫡宜立长,儿臣断不敢受啊!”
李成器却是两眼一红,竟流泪了,泣不成声道:“三弟,愚兄喜好声色,才具平庸,不堪大任,若为主,必国家之祸也,还请三弟看在天下苍生与江山社稷的份上,万勿推辞!”
“大哥,你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啊!”
李隆基也是两眼一红,哽咽道。
李旦看的暗暗点头,这才是兄友弟恭啊!
虽然他这一生碌碌无为,软弱无能,可是在教育子女方面,他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父亲,他为大郎与三郎的深明大义而欣慰,随即给老二李成义打了个眼色。
自古老二不受父母待见,李成义也知自己夺嫡无望,会意的笑道:“大哥三弟,你们要谦让到什么时候,既然都不肯当太子,不如明日让朝臣们议一议,如何?”
李成器一听,就明白自己被彻底踢出了局,朝臣多是拥戴李隆基,立嫡之事由群臣去议,怎么也不会落自己头上,不过他还是跪了下来向李旦重重磕头:“父皇便依二弟,但儿臣有言在先倘若群臣推举儿臣儿臣宁肯出家,也绝不当这太子。”
“大哥你这是何苦啊!”
李隆基大为动容,扶着李成器也跪在了李旦面前。
“嗯!”
李旦满意的直点头手一挥道:“手心手背皆是肉,你俩都是朕的好儿子啊,莫要再推三阻四了,立储之事明日在朝廷上定夺朕有言在先不论是谁为储,都不许伤了兄弟之情,现天色已晚,都回去罢。”
“儿臣谨尊父皇叮嘱。”
兄弟们施礼告退。
李旦靠在龙椅上,心情还是不错的。
他知道自己窝囊了一辈子史书上不会给予过高的评价,可是他有五个好儿子啊总算不是一无是处。
李旦五子分院同居,号五王宅。
很快的李隆基与兄弟们殷殷告辞,回了自己的宅子。
“妾恭迎太子!”
发妻王氏领着一众侧妃盈盈施礼。
“孤还不是太子莫要乱说!”
李隆基气宇轩昂摆了摆手。
王氏是李隆基的患难之妻夫妻感情还是很不错的,便笑道:“妾也明白现在就称呼殿下太子不合时宜,不过妾实在是为殿下心里欢喜,还望殿下恕罪。”
“哎,你呀!”
李隆基摇了摇头,并无责怪之意。
有婢女上前,替他更换服饰,又奉来醒酒汤,李隆基咕噜噜喝了个净光之后,正待去洗浴,管家却是在外面探头探脑,似是有事情禀报。
“何事?”
李隆基走到院口,问道。
管家小声道:“殿下,陈状元不久前,赴太平公主之邀,过府饮宴。”
“哦?”
李隆基面色沉了下来,眸光闪烁。
好一会儿,李隆基问道:“可探听到说了什么?”
管家摇摇头道:“请殿下恕罪,咱们的人还到不了太平公主身边,只能在外围做些杂事,不过陈状元在进府之前,曾与楚国公见了一面,楚国公当场吟诗,以泻怨念,然后就去醉香楼喝花酒去啦……”
说着,就把武攸暨吟的诗复述给了李隆基听。
“呵~~”
李隆基呵的一笑:“如此看来,这武攸暨是自知死期将近,已不再忍耐了啊,此人倒也是悲哀,娶了孤的姑姑,听说连床也没上过,窝囊了一生呐,你说,孤的姑姑邀陈状元过府,是为何事?”
“这……小的不敢胡言。”
管家迟疑道。
“但说无妨,孤恕你无罪!”
李隆基催促道。
管家这才小心翼翼道:“那……奴婢就僭越啦,长公主权欲之心颇重,或还有效法天后之心,如今韦后已除,皇位回到圣上手里,怕是长公主得蠢蠢欲动了,虽然小的对陈状元并不了解,但听说此人颇为神异,又对中老年女性情有独钟,想必长公生邀他,便是……便是以色诱之,获得他的支持,殿下不可不防呐。”
“嗯~~”
李隆基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鼻音。
其实他心里也奇怪,对于陈萼,总是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可是再静下心细思,又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感觉,就好象陈萼曾夺走过他最重要的东西,本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却又不知怎么回事,仇恨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