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限定于皇族,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
可偏偏李氏皇族……虽然人不少,可绝大多数,却都已调离了长安城。
这当然也是为了防范再出现玄武门的可能。
因而陈正泰思来想去,便只好去寻众后妃们了。
只是即便是后妃们……也是不能随意测的,这至少也需是皇贵妃的级别才可能,毕竟……寻常家世的人,如何配得上李世民高贵的血液呢?
古人们很讲究这个,即便是死,也绝不容许自己的血液被玷污。
陈正泰大致的测了一下,李世民的血液乃是a型血液,陈正泰几次测试其他人,结果都不甚理想。
尤其是其他的皇妃,听闻要取血,一个个脸拉下来,好不容易采血之后,竟都难寻李世民的血型。
这令陈正泰有几分懊恼,话说……这a型血也算是铺垫了,找这玩意,咋就好像平日丢三落四的自己一样,但凡要找某样东西的时候,平日里很常见,可偏要寻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到。
于是,没办法之下,也就只能扩大范围了,却这本身就是大麻烦,思量再三,陈正泰便不由得愁眉苦脸起来。
另一边,按着陈正泰的吩咐,李承乾带着两个妹子和自己的母亲,将一处小殿,在收拾了之后,便开始练习。
练习的过程是极痛苦的。
譬如一头猪,直接被人射箭,制造一个和李世民差不多的伤口,而后抬到了偏殿上,将这猪绑缚住之后,便开始拿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器皿开始动手。
一旁倒是有一个医馆的人,这医馆的人已经得到了警告,倘若事情泄露,少不得要让他缺胳膊短腿,家里少几口人的。
手术其实在二皮沟已经变得普遍起来,当然,大多都只是一些简单的外伤手术。
而似这样的手术,这大夫却是闻所未闻的,在他看来……陛下是一丁点存活的几率都没有的。
正因为手术在二皮沟流行,所以大量的大夫也渐渐开始去了解人体的结构,甚至有不少人……充当仵作,每日和尸首打交道,这在不少二皮沟大夫看来,乃是学习手术的第一步。
这大夫不敢亲自操刀,毕竟……对于他而言,此等手术……一个不好,便是要治死人的,治死的还是皇帝,自己便有一百个胆也不敢冒险吧。
李承乾已是忙碌开了,在大夫的教授之下,他手忙脚乱和家里的三个女子尝试着剖开猪的伤口,稍有任何的差池,都可能让这猪丧命。
首先要克服的,其实还是心理上的问题,这么血淋淋的场面,还需做到不出任何差错,最重要的是……一切都必须做到快速,时间耽搁的越久,死亡率便越高。
长孙皇后起初见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几乎要昏厥过去,只是想到了身负重伤的李二郎,却还是强打精神。
“这样也能治病?”
“不知道,陈正泰是这样说的。”李承乾安慰母亲道:“母后放心,陈正泰说话还是挺有谱的,他还说了,倘若治不好,他愿以命相抵。”
遂安公主在一旁,立即道:“夫君没有这样说过,他说只有一成把握。”
李承乾便回头瞪了遂安公主一眼,这眼神,大抵要表达的意思是遂安公主情商比较低,没看到孤在安慰母后吗?这个时候说这些,岂不是让母后不开心?
遂安公主没理他,故作视而不见的低头整理着酒精泡着器皿。
连续杀了几头猪,不,更准确的来说,是治死了好几头猪,李承乾已是疲惫不堪。
因为他发现,每一头猪,无一例外,都死了。
根本就不可能让这猪存活。
这令李承乾沮丧到了极点,可他想找陈正泰商量,陈正泰却似乎对此漠不关心,只关注着血源的问题。
到了次日,又有几头猪运来,手术还要继续,拖着身心疲惫的身子,李承乾依旧带着家里的三个女人,继续在大夫的指导下进行手术。
有了许多次手术的经验,他和长孙皇后等人,总算见了这鲜血淋漓的场面,不再无法接受了。持刀和镊子的手,也比从前稳当了许多,这手术室乃是一个密室改造,虽然做不到完全的无菌,且也经过一道道酒精的消杀,密室里还点了许多的灯,这灯点的多了,便产生了无影的效果。
可即便如此,无论李承乾再如何的稳当,几乎没有猪能坚持到手术结束。
“两炷香时间……”一头死猪被送走,李承乾擦了擦额上的汗,长乐公主李丽质已觉得自己浑身被汗水湿透了,她在旁低声抽泣。
手术的时间,比此前好了许多。
而那大夫则带着死猪去解剖一番,最终得到了手术的结果……这一次手术比此前经验更足,几乎没有触碰到不远处的心脏,箭杆也非常完美的取了出来,除此之外……此后的止血以及缝合、包扎,也开始像模像样了。
“一切都完美,那又如何?”李承乾看着这大夫,苦大仇深地道:“这猪还是死了,父皇若是猪,就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大夫:“……”
长孙皇后侧过身,不禁啪嗒的落泪。
李承乾看着伤心的母后,面露不忍,随即便道:“继续吧,今日还有几头。”
这大夫却道:“时间只怕来不及了,韩国公……不,陈公子说过,陛下的伤口有化脓的危险,再拖延下去,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说到这里,无论是李承乾,还是长孙皇后,又或是两位公主殿下都,不禁担心又伤心起来。
实际上,他们没有看出这样的手术能救人。
这些猪不是无一例外都死了吗?
李承乾显得有些六神无主,长孙皇后倒是淡定下来,咬牙道:“将下一头猪绑来。”
长孙皇后毕竟是有阅历的妇人,起初的时候,见不得这场景,可现在要救自己的丈夫,倒是什么都能坚持了,但凡有万一的希望,她也愿继续去尝试。
长孙皇后都如此说了,众人再不敢怠慢,继续一遍又一遍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