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高大人一脸讨教,君子举例道:“高大人是带兵打过仗的,定然明白这么一个道理。战马驰骋于杀场,是因为听到了杀声。战马失蹄于沙丘,是因为听到了风声。”
高斌冷哼:“老夫从未听过如此一说。”
君子见他不服:“既然高大人没有听说过,那么不妨听我说来。”
组织了用词,君子在次开口:“风声啸啸万木瑟动,其势远胜于刀火,那战马岂有不为之惊心而失蹄于拢丘之下之理?”
见高斌若有所思,君子又道:“如今这大清朝就是一匹战马,皇上是御马的将军,请高大人想想,将军在马背上忽然发现坐骑颤立不安马蹄正在陷沙,而让坐骑如此不堪的正是那萧潇阴风惨惨寒潮,还有那满地摇曳的枯枝乱草,试问那坐在马背上的将军安有坐稳之理?”
高斌回过神,不敢确信道:“你是说清河县一案已让皇上看到了大清国垂危?”
还不算蠢,君子从新坐在椅上淡然道:“我要是皇上我就已经看到了。”
高斌忙上前几步:“大胆!”谨慎向门外看了几眼,见四下无人才恨铁不成钢道:“此话要是传出去你君子还想要这颈上的脑袋吗?”
君子斜了高斌一眼:“我君子要不要脑袋无关大清国的安危,可高大人就不同了,你是朝廷重臣,身上又担着如此大的案子,你的脑袋可比谁的都贵重啊。”话里无不提醒。
高斌吸了口冷气追问道:“难道你已看出我的脑袋也在这么晃着?”
君子揶揄:“如果你将举保李忠的折子递给皇上,至少你的顶戴已然如此。”
高斌瞬间拍案而起:“高某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见死不救。”语气怒不可遏。
见高斌听不进去,君子也起身怒声解释:“假借阴兵之名抢借皇粮之人,纵然死上一千回一万回也不为过,此风若涨国无宁日。”
高斌委屈:“阴兵之说只是李忠的假托之名,李忠爱民如子功大于过,不该诛灭。”
君子反驳:“李忠虽然爱民但他不爱国啊。”
高斌争道:“李忠可杀,而万民之心不可伤啊。”
君子怒声又道:“大清国才是万民之国,李忠心中只有一方百姓而无举国百姓你知道吗?”
高斌见说不过君子,抬头见君子也表情凶怒,不由恼道:“你给我走。”算是下了逐客令。
“我走就走。”君子也吼道。
似乎还是不放心,君子又追问:“我走之后莫非高大人还要将那奏章继续写下去?”
高斌恶狠狠道:“老夫不仅要写举保李大人的奏章,老夫我还要给刘大人张大人鄂大人写信,与老夫联名禀奏保下李忠的那颗脑袋。”
君子见高斌实在听不进去,低叹一声,转身走了。
见状高斌忙追出门去:“站住!”看君子停住身形又道:“有件事告诉你,你或许不知。”
君子疑惑:“何事!”
高斌语气低沉:“在去年那场水灾中饿死的三万余口之众中,有李忠的九十岁老母,六十岁老妻,四十岁的长子,二十岁的孙女,和十一岁的重孙,整整五代五口啊…”说着已是挥泪哽咽。
君子也是心中一痛:“此事我已知晓,而且我的两个朋友现在正在祭扫李家坟营。”说的青鸢白莹。
……
两日后,三封书信一同送进了高斌书房。
颤着手拆开,一封内道:“二十八颗人头为何迟迟不落?高大人如何向朝廷自圆其说?”
惨白着脸打开第二封:“你这是在玩火!”看完脸色又白了几分。
第三封:“高大人,别在用自己的脑袋来打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