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城直击要害,问到关键之处,梁峰听后,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清淡的笑容,说道:“侯爷所为,全是百姓,这一点,不管过去多少年,我相信都不会变的。”
“可是镇海侯明明有破敌之力,剿匪之能,因何会节节败退,以致敌寇猖獗肆虐,百姓承苦受难?这和梁大哥所说镇海侯之为,似有不合之处吧。”
青城言辞凿凿,毫不掩饰对镇海侯的质疑,而梁峰听后,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穆煌,然后沉默下来,拿起茶盏喝了口茶,并无急于回复之意。
看着他的样子,青城也不着急听他回话,而是继续说道:“青城人微言轻,本不敢妄言侯爷所为。但近日来,我看临海城受难百姓之多,海盗肆虐之狂,侯爷城府之深,实在难以明哲保身,故有此一问。如青城唐突,梁大哥不方便告知也就罢了,若方便,还请不吝赐教。”
青城说完,不再追问,反倒是一副等着梁峰回答的样子。而梁峰看着他义愤难填的表情,不免苦笑了一声,叹息道:“哎,青城啊,这就是你,段帅的儿子,所以只会直来直去的造富百姓,并不知道很多事是需要变通的。”
“变通?梁大哥,青城并非迂腐之人,但若是枉顾百姓安危的变通,青城宁愿不做!”
青城略显动气,梁峰大笑一声,摆了摆手说道:“你看你,咱们不过是闲聊,何必动怒。青城啊,我相信你对侯爷和我的为人自有看法,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那种会枉顾百姓,只谋私利的人吧。”
听着梁峰的话,青城也感觉自己是有些激动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梁大哥和侯爷的为人,青城自然敬佩,也相信侯爷不是我说的那种人,或许真有难言之隐。但事关百姓,青城还是不能理解。梁大哥说侯爷全赖家父栽培,青城替家父道声谢,但青城记得,家父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没有把百姓放到危险的处境,不管是为了何等大义之事。”
“所以段帅惨遭陷害,以致青玉城易主,青城军解散,军中少了一个忠臣良将,朝中少了一员国之栋梁。不是吗?”
梁峰提到此事,青城有些激动,不禁拳头紧握。而看着他的样子,梁峰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站起来双手抱拳一拱手,说道:“是我无礼了,请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对段帅绝无嘲讽之意,只有敬重之情。”
见他这般样子,青城顿了一下,轻叹了口气,站起来扶着他的双臂,说道:“梁大哥说哪里话,你的意思我能明白,不会在意的。”
说着,青城就扶起了梁峰。而就在这时,梁峰的右臂似乎下意识躲了一下青城的手,眉头还有些微挑,青城看在眼里,不禁问道:“梁大哥手上有伤?”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梁峰似乎有意回避,他抽回双手,然后转过身自顾自的坐下,轻笑着说道:“昨天和将士们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无妨。对了青城,你的问题,我暂时的确不方便详细告知,我只能说,侯爷还是那个侯爷,让我发自内心敬佩的那个侯爷。”
梁峰明显在转移话题,让青城更加怀疑。而听着他的话,青城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想着他的伤势,说道:“既然如此,青城就不多问了。大战在即,梁大哥练功时还需多加注意,保重身体。”
梁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的,这个事也就这么过去。而看着天色已晚,青城就说道:“今日多有叨扰,还望梁大哥不要见怪。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营休息,梁大哥保重。”
说着,青城就要和穆煌离开。而一听他要走,梁峰似乎也没有强留的意思,站起身来说道:“青城你说哪里话,我这里你天天来我都不嫌烦。倒是我今日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二位多多见谅。”
听着他的话,青城沉吟片刻后想起一事,又说道:“对了梁大哥,青城有个不情之请。因大战在即,青城或会受命领兵出征,到时对临海城驻城军的部分将领也会有所调派,所以想要查阅临海城各级官员武将的名册,越详细越好,也是为了方便因人而用。不知梁大哥是否方便借阅?”
听到青城想要借阅记录临海城各级官员武将情况的名册,梁峰表情未见有何变化,依旧是轻笑着说道:“这个好说,临海城文武官员背景造册一事,正是由我负责。你稍后片刻,我去给你取来。”
说罢,梁峰就去往书房。不多时,他拿了一本厚厚的册子走回来,递给了青城。
看着手里的东西,青城沉默片刻后,说道:“梁大哥多保重,有机会青城再来拜访,告辞。”
“好,尽管来就行。公务繁忙我就不送了。”
离开梁府,青城走在路上看着手里的册子,想着刚才和梁峰的谈话,不免叹息一声。
“不管镇海侯所谋为何,百姓的安危总归是第一位的。今日也不算毫无收获,但眼前最要紧的,是彻查内鬼以期反击之事,这张网,该铺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