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一个没有路灯的角落停住了,再次确认了四周没人,他掏出口袋里的东西,蹲下来往旁边塞,我知道那是一只垃圾箱。
不好,他要毁灭证物!
“黑背,冲上去,咬他!”
我毫不犹豫地叫着,嘴里汪汪吼叫,直接冲过去。黑背也在后面叫着往前冲。
“谁家的狗……啊呀,妈呀!”
我与黑背刚冲到男子旁边,他急忙站了起来,撒腿就跑,居然反应敏捷,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追,不能让他跑了!
我们两只狗儿心有灵犀般,在后面紧追不舍,还一边“汪汪”吠叫。
现在,村里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怪的景象:前面是一个飞奔的男人,后面是两只大叫不止的狗儿,穿过巷子,跑过乘凉的人群,在一条水泥路上开始了马拉松长跑比赛!
“哈哈,疯狗追疯子,妙啊妙啊!”
一路上,看到的人有的惊讶,有的哄笑,有的拿出棍棒准备来赶狗救人……
“快、快打疯狗啊!”男子边跑边叫着,脚下功夫还真不赖,丝毫没有减速。我照顾着气喘吁吁的黑背,与它并排不紧不慢地追着,要是真使劲,嘿嘿。
到了,快到目的地了,好看的:!
“裘主任快来救命啊,疯狗咬我!”
明亮的灯光下,男子看到站在大门口的治保主任,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朝着那边猛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疯子?”
裘主任的话音还没落,我示意黑背不要走,自己转身狂奔起来,目标是那个垃圾箱里的黑色小包!
等我咬着那个小包回到村委会门前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黑背在里面“嘤嘤”叫着,似乎满是委屈。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窜,我钻进了人群。
“啊,美娟家的狗又回来了,小心、小心!”
人群往后面退出了好几米,像躲瘟神一般躲着我。
“你说这两只狗都来追着咬你?”
裘主任好像还不太相信那个叫疯子的男子的话,看看他,又看看我和黑背。黑背看到我回来了,连忙靠近我。我向它微微点头,示意它放心。
“当然是它们咬我啦!主任,你要相信我啊!”男子叫起屈来,嘴里还喘着粗气。
“那你说说,这两狗干吗要咬你?”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在那边散步……反正莫名其妙!”
时机到了!
我向前快跑几步,把嘴里叼的东西放在了裘主任面前的地上。男子吓得倒退了两步。裘主任倒是没怎么害怕,弯腰捡起了黑色小包:“这是什么?”
打开小包,他看清了里面的东西:“这,这不是吕三娃子的那个手机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盯着叫疯子的男子。
“疯子,这两只狗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追你?”
男子像看到了鬼一般,眼睛直愣愣盯着手机,忽然“啊”的一声,瘫倒在地上,像一只癞皮狗。哦不,说他像狗那是对我们狗族的侮辱。我这里严正地更正一下:这个叫疯子的男子像一只什么一样,瘫倒在地上,作声不得……
“扬子,快,快打电话报警!”
裘主任一把抓住男子的胳膊,大声朝着站在门口看热闹的青年叫道,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那个见过几回的王警官带着人来了,了解了情况,他就地审问了男子,初步确定的案情。把男子往警车里一塞,警笛凄厉,往城里飞驰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临走前,王警官特意来看了我们两只“功勋犬”,那对我深深的一眼,让我久久难忘。
第二天,“两条狗追咬一个人,咬出一个杀人犯”的故事传开了,我和黑背顿时成了村里人人皆知的破案明星,把个强子一家乐得整天都合不拢嘴。
具体案情在几天之后的《q市日报》上登载出来了。报纸用大幅版面报道了这个消息,取的标题挺有趣,叫做《一只手机引发的血案》。报上说,外号“疯子”的犯罪嫌疑人以前因为盗窃罪入狱五年,去年出狱后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前些天,他看到同村的吕三娃子买了一只新款手机,强借使用不成,二人闹出了矛盾。在村里举行演唱会的晚上,二人相遇时,因此事再起争执。犯罪嫌疑人恼羞成怒,持木棍追打吕三娃子。受害者慌不择路逃进女厕所,疑犯竟然丧心病狂地用木棍猛击后者头部,致使受害者昏倒。疑犯慌忙逃出,回到演唱会现场。
后来,当他听说受害者在村卫生所治疗,颇有反侦察能力的他用利诱的方式,唆使叫大志的青年帮他去探看情况。叫大志的青年被警察发觉后,疑犯害怕暴露自己,又于当晚潜入受害者家中,残忍地杀害了大志。这从警察在现场发现的纽扣上得到了印证。
报纸后面当然少不了对警察吹嘘一番,什么明察秋毫、耐心细致、破案迅速云云,就是不说我和黑背的功劳。
随他怎么写吧,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心里一阵轻松,然后又感到有些沉重,甚至不舍。
因为我要走了。
是的,我要离开这个留下过一段美好记忆的村子了。我的目标还在很远的地方,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停靠站,该结束时要果断结束,不能被一些东西绊住了前行的脚步。
这里真的有不少值得我记忆的东西,强子一家,黑背,失而复得的侦查力,抓住杀人凶手……
“就让这些都成为一页记忆吧!”
在晨光中,我再次回头看了看强子家熟悉的小楼院子,义无反顾地迈开四肢,向着城里方向走去……
猛狗语录十二:有些路,走过你就当它是笑话;其它的,刻下来,留到梦里慢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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