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光罩上乒乒乓乓地凿了起来。
“嘿!”一名袭击者身上亮起血红『色』的光芒,同时双掌在身前一摆,掌心竟似要滴出血来!
“血煞掌!”随着他一声怒吼,双掌迅速击出,猛地拍在那灰『色』光罩上。
以那双掌落处为中心,那灰『色』的光罩竟然被打得凹下去一块儿,周围五彩光芒疾速地闪烁着,那些图蒙士兵脸上也终于为之动容。
“郝老大!好样的!”另外一名汉子见状大喜道,“大家看到了,这些番鬼的罩子是可以被打破的!加把力,他们撑不住了!”
那汉子振臂一挥,镰刀会的袭击者们显得更加亢奋起来,刀枪棍棒没命地往那罩子上面砸去。
虽然袭击者大都只是一阶武士,但是随着严成玉巡逻的严府武士也都是半斤八两,加上人数上出于劣势,根本无法杀到内圈,阻止那些人攻击光罩。而严成玉怒哼了一声,一脚将她面前的对手踢了个跟头,纵身往那郝老大身前掠去。
严成玉高速移动的破空啸声惊动了那人,本来已经蓄势将要击出的第二掌连忙转了个方向,往严成玉身上拍来!
严成玉娇叱一声,手中火焰长刀连连摆动,与那郝老大战到了一处。
在众人的围攻下,那灰『色』的光罩闪烁得越来越急促,纵使没见过此景的人也知道,那光罩支撑不了多久了。
严羽站在旁边观战,手心已经捏着了一把汗。但是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已经丧失了气脉,自然无法上前与人动手。这时梁长老和卫明郁已经跳下马车,走到了严羽身旁,神情复杂地问道:“严兄弟,需要我们上去帮忙么?”
严羽呆了一呆,却连忙大声喊道:“快!快躲开!”说完掉头没命地往马车后面跑去!
众人面面相觑,正在大『惑』不解的时候,突然耳中响起一阵古怪的嗡嗡声。
掉头看去,那古怪的声音正是从那伙图蒙人的小队中央发出的。而在那群士兵拱卫的中央,那名黑袍人正高举着一根木杖,仰头向天,口中念念有词!
那嗡嗡声只响起了片刻就突然止住。然而随着那声音的停住,天地间所有的声响好想骤然都被抹去,一切都陷入到恐怖的寂静中,就连那些镰刀会武士刊载光罩上的声音都消失无踪。
一抹恐惧之『色』在所有人脸上浮现出来,虽然他们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害怕的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那恐惧的由来,正是那黑袍人手中的木杖!
可怕的寂静中,从那黑袍人手中的木杖杖头,突然闪现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一束光芒从庆典城中冲天,刺破云霄!然后拿光芒突然展开,变成了一座高达数十丈的十字光柱!
刺耳的惨叫声,在方圆千米之内同时响起。无论是那些严府的武士或者是围观的百姓,都同时抱住头蹲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而那些最靠近图蒙人的镰刀会武士,已经同时委顿在地上,黑『色』的血『液』从五官七窍中流淌出来!
严羽已经奋力奔出了数十步,但是相对于那巨大的十字光架,仍然显得如此渺小。刹那间,他只觉得好像一柄大锤击打在自己的头。严羽身形一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但是体内的火种马上自动变化起来,将所有的气丹都充入到元脉之中。
元脉飞速地流转,严羽脑中顿时恢复了清明,站稳了身子回头望去。
身后的大道上已经倒了一地的人,就连那威远车行拉车的马也都倒毙在地上。最靠近里圈的那些袭击者都血流满地,显然尽数气绝身亡,而距离稍微远一些的飞羽会众武士还能在地上抽搐几下,发出无力的呻『吟』。
严羽突然浑身打了个哆嗦。他终于知道大秦的军队为什么在夷人面前不堪一击,为什么纵使能够仿制卡农,朝廷仍然屈辱地与图蒙人割地求和。
这些图蒙人的手中,掌控着一种无法知晓的力量,无论武士还是凡人,在这种力量面前都没有抵抗之力!
作为街道上除了那些图蒙士兵之外,唯一还能站着的人,严羽此刻显得分外扎眼。严羽恍惚了片刻,刚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发现那队图蒙士兵包括黑袍人的目光已然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黑袍人身上泛起了些微的红光,这是元脉对于主人危险的提醒。
但是还没等严羽做点什么,那黑袍人已经举起一只手,向严羽这边一指。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凭空传来,好像一只无形之手硬生生要将严羽的意识从身体中拉出去!
严羽顿时大骇,但是脑中一片刺痛,任凭他拥有再高的气脉,却根本无法对抗这种直指意识深处的攻击。
然而这时,另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小腹中传来。火种也同时生出了一股吸力,将严羽的意识硬生生又拉了回来,再次卷入记忆碎片之中!
失去了意识的严羽,身子顿时栽倒在地。
那黑袍人嘴角微微一笑,略带嘲讽地看了眼地上那“尸体”,旋即再次将手中的木杖举向天空。
那巨大的十字光柱闪动了几下,突然裂解开来,化为点点星辉,消失在空气之中。
地上只有一圈尸体,还有外围那些满地打滚的武士。
而那一队图蒙士兵则有一半从马上跳下来,一一检查地上那些袭击者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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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第书生
多次出入火种的记忆碎片,严羽现在已经对这种鬼附身一般只能看,不能动的视角颇为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他所进入的这一段记忆,主人似乎看起来并非和往常一样,是庆典城三大世家中的某位曾经的家主,或者是红莲教昌盛时期的某位教徒,而是一名普通的乡塾教师。
严羽进入这段记忆的时候,记忆的主人正躺在一间破旧漏风的草屋里。床上的被子破破烂烂,而且已经跟纸差不多薄了,屋里头除了一个破了口子的藤筐和一口空空如也的大米缸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摆设,可谓是家徒四壁。
“先生,太爷请您到祠堂去呢。”一个跟小石头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推门进来喊道。那记忆的主人连忙从床上翻身坐起,对那男孩说道:“显思你先回去。我整理一下便去祠堂。”
待那男孩走后,这人从床上下来,从那破藤筐里拿出一件还算周正的长衫穿在身上,又费力把长衫上的皱褶都整理了一下。
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理了一番之后,那人才提着下襟,慌慌张张走出门去。
这应该是某位乡绅的宅子,前后一共五进,祠堂就在最后。严羽随着那人一路探查了一番,发现整个宅子里都不过是些普通人,没有发现一名武士。
来到祠堂之后,却见堂中已经或站或坐,挤着好几十人了。当中央便是一名六七十岁的老者,手拄着一根盘龙拐坐在椅上。两边也是数名老头一字儿排开,坐在那老者的左右。
记忆的主人走入堂内,对着那老者恭恭敬敬施了个大礼,然后向旁边的诸位长者一一见礼。
“秀安,这一次你去参加府试,结果如何啊?”见到这记忆主人进来,堂里原本嗡嗡的议论声突然静了下来,那当中的老者开口问道。
“回禀太爷,这次秀安时运不济,仍是没中。”这人低头答道。
“哦,要取文士功名,先有乡试,再有府试,能够中第的千中无一。你这结果倒也正常。”那老者顿了顿拐杖,缓缓说道。
严羽感觉这记忆主人顿时身子一颤,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本来也是我黄家支裔,年纪也不小了。既然不能求取功名,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塾师,也好成家立业,你看如何?”那老者接着说道。不过他口气里淡淡的威压,虽然这番话是以探询的口气问出,却是容不得反对质疑。
果然,这记忆主人身子微微晃了一晃,严羽顿时感觉一股血气从他的胸口处用起来,但是马上又被强行平抑下去。
“多谢太爷为秀安着想,秀安也是如此考虑的。”这人低头答道。
“嗯。”那老者满意地点点头,从旁边小几上拿起一盏茶来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既然如此,你就把文圣的牌位请回墅中,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荷花清理出去吧,啊。”
这记忆主人闻言却是猛然抬头道:“太爷慎言!我所供奉的莲母乃是救世之主,劝人向善……”
“住口!”那老者却一顿拐杖,大声吼道,顿时将那记忆主人的声音压了下去,“你当我不知道,自从你上次府试归来,不知道从哪里鬼『迷』了心窍,净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还散播些『乱』力怪神的小册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然不知天地纲常,妖言『惑』众!若是你今日不在祖宗牌位面前发誓,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从此痛改前非,我今日就代表黄家的列祖列宗,将你杖毙于此!”
那记忆主人闻言顿时脸上变『色』,往后退了两步。
却见身后几名身强力壮的家丁已经手持着木板堵在了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
“太爷!”那记忆主人悲愤地喊了一声,脚步往后踉跄了一下。顿时便有两名家丁抓住了他的肩膀,将那人的手臂往后扭去。
“秀安!听太爷的话吧!”旁边站着的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忍不住出声喊道。
“不行!我黄秀安早已指莲为誓,终身信奉莲母,纵死无悔!”那记忆主人拼命挣扎,却被那两人牢牢地摁住,只能面红耳赤地大声喊叫。
“太爷莫要做下错事!唯有信莲母者,方有来世接引!”他奋力呼号,那老者脸上却越发『露』出愤怒神『色』。向那群家丁摆了摆手,他们已经一拥而上,将那记忆主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老者在旁边两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祖宗牌位前高声说道:“黄家家门不幸,出此孽子。我黄孝安忝为族长,只能将此子处以家法,以正我黄家家风!”
“唯有信莲母……”那记忆主人还要高声喊叫,却不料被谁用一块臭烘烘的抹布塞进口中,顿时连叫也叫不出来。严羽能够感受到那记忆主人的内心越加地悲愤,可是身后,已经有两名家丁挽起了袖子,手中木板高高举起。而这记忆主人不过是一名体弱的书生,眼看就要被杖毙于此。
突然,严羽只觉得此人小腹之中猛地升起一股火热,从小腹处沿着喉管一路向上,刹那间喷涌而出!
那人悲愤之极,竟然口中喷出一团烈焰,顿时将那塞住口的抹布烧成黑灰!
那按住他的家丁也被这突然喷出的火焰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闪躲。只见那记忆主人又是一张口,这一次出口的烈焰里,竟然带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就连严羽也吓了一跳。片刻之后,他突然回味过来:“是火种!火种里藏了一把剑!”
那记忆主人状若疯癫,举起那把银剑,竟然几步跳到了祖祠牌位前的香案上。
旁边的众人都被吓呆了,竟然没有一个想到要去阻拦。
那记忆主人却狂笑了三声,朗声『吟』道:“手提三尺定三河,四海为家共饮和。擒尽妖邪归地网,收残『j』宄落天罗。东南西北归皇极,日月星辰奏凯歌。虎啸龙『吟』光世界,太平一统乐如何?”
手舞足蹈地念完那诗,那记忆主人提剑向那香案旁边的族长头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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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羽猛然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不过回想起记忆碎片之中的场景,他心中仍有很多不解的谜团。那个落榜书生究竟是谁?黄秀安这个名字,在严羽见过的书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作为这段记忆的主人,他肯定当时体内已经有火种存在了,可是那把剑又是哪儿来的?
“醒醒!严羽醒醒!”只是一只柔软的小手却不停拍在严羽脸上,严羽翻身坐起来,才发现原来是许念心跪在自己身旁。
大街上一片狼藉,满地尸首,而图蒙人的小队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到严羽醒来,严成玉也面带愁容地走上前来:“羽虫子,这次图蒙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遭到袭击,恐怕回头又要为难咱们严家了。”
严羽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脑中再度浮现出那些图蒙士兵们架起的灰『色』光罩,当然还有那个巨大的十字光柱。
正在这时,突然旁边又响起一声惨叫。然后便听到一名严府武士高喊:“有个装死的!”
严羽和严成玉都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影将一名严府武士一脚蹬开,拔腿正往这边冲来。
严成玉冷哼一声,马上运起战技。然而身上红光刚刚亮起,突然只觉得脑中一痛,顿时气脉一滞,赤浪狂刃也散掉了。
那装死的镰刀会武士趁机冲过了封锁线,往路旁掠去。
严羽正好就在那武士的前进路线上,见到那人迎面冲来,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往那人身上砸去!
第八章 回家
这些天从安定城到庆典城的旅途上,严羽并没有无所事事。
欧阳景给他带了一整箱关于铸器的书,严羽自然要趁着这段时间提高一下自己铸器的修为。而同车的那乡绅一行人下车之后,也给了他一个封闭的空间,可以将那黑昙金炉拿出来试验一下前些天百~万\小!说的心得。
严羽选择的是那些书里头比较基础的一种铸器手段。用熔炉炼化白银和珊瑚金,再通过一种独特的手法剔除杂质,最后剩下的便是一小把金光闪闪的粉末。珊瑚金是上次假装替卫明郁铸剑所要的材料里剩下来的,而白银就更好找了,直接将口袋里的银币融化就行。
而最后成型的那些金『色』粉末,有个名字叫做“定星粉”。这种东西原本是铸器过程中产生的一种副产品,而且是铸器匠师们相当厌恶的一种东西。因为只要它沾在身上就便如跗骨之蛆很难洗掉,有时候停留的时间甚至有数月之久,除非有熟知定星粉特『性』的匠师采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将它化掉。
后来,匠师们便利用定星粉这个特『性』,在自己的重要物品上留下特定的标记,这样就算一时不慎丢失也便于找回。
来到庆典城的路上,严羽一共实验了八次,直到第八次上才成功了一次,炼出了一小把定星粉。此刻见到那镰刀会的武士向自己这边冲过来,他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了自己第一件真正的作品,顺手撒了出去。
那定星粉扔在空中,顿时化作了点点星辉扩散开来,若非正好对着阳光反『射』的角度,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
那武士果然顾不得对严羽这种路人出手,如风般从他身旁掠过。那散在空中的定星粉一大半落到地上,却有一小部分沾到那武士身上。
几个起落之后,那人消失在屋檐之后。严成玉恨恨地走了上来。
“刚才你怎么不截住她?”三阶武士的眼力,自然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看个一清二楚。只是刚才在那图蒙特使召出十字光柱的时候,她因为和那郝老大搏斗而距离光柱中心太近,受到的精神冲击自然也更大。现在气脉虽然流转无碍,但是只要一动用战技,脑中就疼得好像扎了根针一样。
“我……现在已经不是武士了。”严羽『露』出一脸无奈的笑容。
严成玉吃了一惊。但是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看看严羽的表情,她相信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面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回去再说吧。”严成玉拍了拍严羽的肩膀,宽慰地说道。
这时,卫明郁架着梁长老也朝严羽走来。飞羽会的武士倒是一个没死,但是他们也都被刚才的十字光柱波及,现在个个头痛欲裂,急需找地方休整。所以两人与严羽留下了一个地址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人马去寻飞羽会在庆典城原本的分舵去了。
“这些武士……都是你的朋友?”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