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腾哀怨了很久,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接受之后,他开始发愁。
铁证如山的事,怎么保住项羽等人的命?
给刘季樊哙那伙人定罪,赵腾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全都是地痞流氓,想要找到他们的罪证,简单的很。
关键是,项羽的谋逆大罪,怎么可能抹掉?
这么多人证,只要一问案,就知道项羽是冒名顶替的。既然是冒名顶替的,那么他的真实份是什么?
只要查到他的真实份,那就等于知道了他是反贼的事。
难道要给他伪造一个份?
可是大秦的验传制度环环相扣,搞定这个也不容易啊。
赵腾发愁了一天一夜,始终没有想到办法。
第二天,属官催促赵腾说道:“大人,今是审问真假刘季一案的子了。”
赵腾叹了口气,慢腾腾的开始洗漱。
他有点后悔当初办这个案子了。
不就是被小报诋毁了两句吗?他们诋毁就诋毁呗,干嘛要跳出来趟这趟浑水呢?
赵腾叫苦不迭,晕晕乎乎的洗漱完毕,在侍女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然后走到前面,开始问案。
刘季樊哙一伙人是被押送过来的,他们完全是一副犯人的待遇。
毕竟,就算刘季樊哙等人的份是真的,他们诬告谪仙,也已经犯了罪。
不过刘季和樊哙等人也不害怕。
这些人打家劫舍,拦截过往商贾,已经把一颗心脏锻炼的极为剽悍了。
老子刀口血的子都过去了。现在只是诬告谪仙而已,肯定罪不至死吧?只要罪不至死,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至于户籍造假的问题,刘季就更不怕了。
自己的户籍是真的,正不怕影子歪,现在又有这么多乡亲作证,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而项羽等人,就没那么淡定了。
这几天,项羽一直被软在商君别院,官府并没有把他当成犯人看待。
这当然是看在谪仙的面子上。
来到内史府的时候,项羽心里面很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如果往的项羽,肯定是慷慨赴死的。
但是最近,在商君别院颓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心思不是那么坚定了,他已经习惯了平平淡淡的子,有点忘却了千军万马的生活。
他……变得惜命了。
不过他努力地冷着脸,不让自己表现出害怕来。
虽然项羽知道自己这一生无法建功立业了,但是他不想告诉旁人。
这种事,告诉别人实在太丢人。甚至为了掩饰,他还经常和人聊起那把宝剑的龙吟声,唯恐被人觉得他听不到。
在跨入大门的那一刻,项羽看到项伯站在附近。
他躲在人群中,一脸悲伤,一脸内疚的看着项羽。
项羽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他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吗?知道我这次必死无疑吗?
就在项羽沉思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扑倒他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低声说:“放心,为父已经打点好了,你定然无事。”
项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人竟然是项超。
“父亲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项羽心中大喜,但是这种场面下,又不好问出来。
实际上,立刻就有两个秦兵走过来,把项超拖开了。
项超一直在大呼小叫:“我乃刘氏兄弟的仰慕者,我乃刘氏兄弟的仰慕者……”
项羽几个人的组合叫刘氏兄弟。
凭借着做代言、出席活动,经过商君别院的力捧,已经在咸阳城中有不少粉丝了。
项超自称刘氏兄弟的仰慕者,这倒没有让人起疑心。毕竟这样疯狂的人也不在少数。
于是,一干人都被带到了内史府。
李信和李水早就挑了两个最好的位置,自带桌椅板凳,茶水点心,一副看戏的样子。
赵腾很嫌弃的看着这两个人,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陛下上一道奏折,止这两个人围观。
等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赵腾威严的扫视着刘季和项羽两伙人。
他淡淡的说道:“你们二人,都自称是刘季。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自己认罪。”
“如果自己认罪,本官从轻发落。若是让本官查出来,则从重处罚。”
赵腾说这番话,也是万般无奈。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断这个案子,所以只能继续拖着了。一边拖着,一边想办法。
卢绾干
咳了一声,一脸谄媚的对赵腾说道:“大人,只要查一下沛县的户籍便可以了。这户籍上面,记录着高矮胖瘦,年龄大小。”
“我家兄长与这冒充者,年龄绝不相同,相貌绝不相同。只要与验传一相印证,谁真谁假,谁是谁非,自然一目了然。”
赵腾淡淡的说道:“楚地久经战乱,户籍整理的很粗糙。缺失了不少东西,这个查不出来。”
赵腾这话,倒不是假话。
秦灭楚之后,楚地一直不太平,百姓多逃亡山林,相聚为盗。
还有人隐匿户籍,企图免交赋税。
再加上后来项梁起兵,一通破坏,楚地的户籍可以用稀烂来形容。
后来李信平定楚地之后,曾经安排一些将领,整理当地户籍。但是刘季这些人,仗着老丈人吕公的关系,在沛县令那里走了走关系。
故意把自己的户籍信息写的很模糊,几乎只有一个名字。
当时刘季的计划是,他们几个人毕竟干的不是正经勾当。万一将来出了事,户籍越模糊,越有空子可以钻。
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被别人钻了空子。
不过没关系,刘季也不着急,在场有这么多人证呢,这都是自己的乡亲。
于是他信心十足的对赵腾说道:“大人,上次这些乡邻为化肥的事作证的时候,已经承认了小人便是刘季。”
“如此一来……这不是早就证明了,小人是刘季吗?此案,没必要再审了吧。”
赵腾哦了一声,看向项羽:“你可有话要说?”
项羽有点茫然的看向项超:不是说已经打点好了吗?
项超在人群中使劲咳嗽了一声。
立刻有刘季的乡亲站出来,大着胆子说道:“这个年老的刘季,似乎是从外地搬来的。至于他原来叫什么,小人就不清楚了。”
刘季瞪大了眼睛:“我是外地搬来的,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结果另一个乡亲站出来,同样说:“我好像也记得,他确实是从外地搬来的。”
又有人说:“没错,但是刘季绝口不提以前的事,好像在掩饰什么。”
最后有人说:“刘季搬来的时候,一穷二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