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
孩子的头发稀疏,凝固恐惧的小脸上,能够清晰看到几道陈旧性咬痕,面部虽然干净,但耳侧脸颊却有着泥垢。狗是很普通的黄毛土狗,看不出什么疑点来。
就在我准备盖上白布的一刹那,眼角余光一闪心中不由得一动,伸手从孩子头部夹起一条毛发,举到灯光底下仔细观察。这是一条金色毛发,具有柔顺光滑的特点,给人一种非常高贵品质的感觉。
我什么也没有说,转而递给了苪倩。她将毛发小心翼翼放进装证物的密封袋里,关上手提箱一言不发冷着脸急冲冲的走出太平间。
苪倩来到我身边,伸手在肩膀上拍打两下,第一次对我露出赞许的笑容:“干的好!”
……
殡仪馆怪尸案,起因是某区一位八十多的老人,在市里一家叫浩轩医院因病不治过世,家人在医院的太平间内简单的祭奠一番后,就将遗体拉到殡仪馆火化。工作人员按照惯例,做最后的遗体整理时,却发现老人的遗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具……呃……不知名的怪尸。家属自然是愤怒异常,与殡仪馆发生激烈争执后报警,案情简单的过程就是这样。
由于怪事太过惊世骇俗,具体的法医鉴定要更加耗时,所以在没有法医的鉴定结果之前,局领导的意思是先进行充分外围调查。
短短的几天内,原本三年都出不了一起杀人案的林海市刑警队,从都能闲出屁来,到连放屁都没时间的剧烈转变下,所有人都连轴加班加点的转起来。整队先一分为二,我和大头主要负责老职工宿舍吃人案的调查,其他人则有周不甘带队全力侦办怪尸案。
这样分配,也有我游说的原因。怪尸案固然诡异莫名,可吃人案的真相,却只有我和大头两人知道。我们俩人自然希望能够独自侦查,这样做起事来也方便隐蔽许多。
相比于吃人案,怪尸案能够侦查的线索和疑点非常多,更加需要人手,所以周不甘毫不犹豫同意了我的提议。
之后的几天里,我充分感受到了作为一名刑警的辛苦,在全市舆论和各级领导的强大压力下,刑警队全体队员几乎吃住都在办公室,互相交换报告侦查的线索和信息。我和大头将徐剑锋的人际关系网络,像是犁地一般过了一遍,沮丧的是毫无线索,没有一丁点能够破解谜团的突破口。
办公室内,我和大头疲惫的相对而坐,面前桌子上摞着一本厚的走访笔录。走访期间,徐剑锋就是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普通人,他的父母原本是机械厂老职工,退休后由儿子徐剑锋顶班。机械厂倒闭,父母也陆续因病去世,现在是独自一人居住。
徐剑锋这个人,据了解他的朋友亲戚讲述,老实的过头了,别人踹一脚啐一脸吐沫,他都只是用手一抹默默的走开。就因为人太老实太窝囊,以致于到现在都没找到媳妇,光棍几十年,经常受到周边人的嘲笑,亲戚也都嫌弃他不愿意来往。
“这连屁都是闷着放的窝囊人,会是咱们那天晚上看到的吗?”大头拍打着走访笔录,心烦气躁的问我。
办公室内只有我们俩人,不用担心被人听到。我掐着眉心让自己的精神振奋一下,没好气的回道:“你说呢!除非那天晚上咱们俩人都是梦游,都他娘的成了神经病,看到的都是幻觉!”
“干!”
大头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抽出一根香烟郁闷的猛吸。我们俩人都很清楚,那天晚上看到的恐怖一幕绝对不是幻觉,可这无从着手的无力感,的的确确熬人,让人心烦气躁火气大增。
恰在此时,大周从门外走了进来,我不由得一动,看来是到动用那条线索的时候了。
“大周,你来一下。”我向他招手示意。
“呦,郝哥,鹏哥,俩人歇着呢。”大周走过来笑嘻嘻的调侃着。
大头本来就一肚子火,一点就着:“别废话,老子刚从外面回来,抽根烟不行啊!”
大周嬉笑道:“咋的了,我可是好心,一会武皇陛下就要回来了,要是看到你们俩人喝着茶水抽着小烟……呵呵。”
一句话将大头噎的够呛,脸色都变黑了,憋着闷气将手中的烟狠狠掐灭。
我说道:“别扯没有的,我问你,你走访王大哥母子俩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大周一愣:“啥?谁是王大哥?是鹏哥家旁边的邻居吗?”
“你大爷的,你家邻居才姓王呢。”大头一脚踢在大周的屁股上,没好气的道:“别扯犊子,这可是正事。”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王大哥!”大周捂着屁股,满脸的委屈。
“徐剑锋的邻居,就住在他家楼上,前几天你给做的笔录,你会不知道!”
“哎呦来,两位大哥,徐剑锋家楼上根本没有姓王的,我真没有给什么母子俩做过笔录!我发誓!”
大周一脸真诚的向天举手发誓,我和大头错愕的互相对视,一丝丝阴冷的寒意在我俩周身蔓延,不由同时跌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