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猛地指着我的鼻子,惊喜的大喊,郝炎,你大爷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做手势让他小点声,别喊,我是偷跑回来的!
还没等我俩说上几句话呢,一柄菜刀夹杂着凌厉的劲风,从我们两的双眼间飞了过去。我吓一跳,不用问这肯定是当年的白牡丹,现在白牡丹她奶奶甩的。我的妈呀,这小媳妇变成老娘们,战斗力那是直线飙升啊!
白牡丹是恨极了大头,指着我们俩人一挥手大喊,这瘪犊子还有同伙,不能让他们跑了,抓住就割掉他们的骚根,让这帮杀千刀的玩应在浪!
我下意识的一夹裤裆,吓得脸都绿了。这帮老娘们绝对说的出就做得到。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呀,跑吧!
我们俩不管不顾也不看方向,只管低着头猛跑,后面是一大群喊打喊杀的大妈们,整条马路瞬间被点了。围观看热闹呐喊助威的,其壮观场景不亚于过年扭大秧歌。我心中哀叹,但愿别被家里的亲人认出来!
大头一边跑一边看着我只乐,嘴里不停叨念着你大爷的,你大爷的。恨得我都想大义灭亲,干脆就投降大妈一起将他阉掉。
七转八绕的,很快就将大妈们甩掉了,一待停下脚步大头上来就照着我的肩头打一拳,嚷嚷着郝炎你个扯犊子的玩应,怎么知道死回来了。
我捂着肩头直苦笑,看来时光未必什么都能改变,起码大头还是那么直爽的二。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俩人找了一家饭馆,叫上一桌子硬菜来上一提溜啤酒,撒开膀子一边吃喝一边聊。我们先是回忆童年时一起战斗(偷看女澡堂)的光荣事迹,结果大头越想越不是滋味,貌似记忆里都是我被抱在小媳妇大姑娘的怀里,而他则被撵的跟狗一样。悲从心中来,不由得滴下几滴伤心泪。
不得已,又聊我离开后的事。这个时候大头才告诉我,那天我从山上下来昏迷不醒,不禁吓坏了我的家人,连大头的父母都吓坏了。把他吊起来,着实狠狠揍一顿,禁止他再出门胡闹作祸。
可我和大头是天生臭味相投的损友,按照我老爸的话来说,两个小子就是上辈子一起吃屎投胎转世的狗。大头被揍得脑袋大了三圈,依然惦记着我,每天都偷偷的过来瞧我好了没。当时看见我出气多进气少真跟死人一样,他没少哭鼻子。
听到这里我非常感动。
虽然快至而立之年,但说实话我真没交下几个朋友。童年时忙于学习练武,没有业余时间跟小朋友玩。参军后训练更加艰苦,战友情固然浓郁,可跟真正一起撒尿和泥的朋友相比,还是差了几分遗憾。
唯独大头,他是人生第一位朋友,哪怕过了二十年,我们再次相见依然如同童年般那么自然,就好像我们分开的不是二十年,而是才两天而已。
想起刚才被大妈们追杀的场面,我不禁嘲笑道:“人家都说,越大才越有出息。唯独你小子,白长了这么大的脑袋,越活越回旋。现在**到这种地步,连大妈奶级别都不放过,也太不给我们俩混世小犊子长脸了。”
听我提起童年的名号,大头先是猥琐的一笑,随即又变成苦笑,跟我是大吐苦水:“你个死鬼一竿子溜到大城市逍遥自在,哪里知道咱们小地方的苦啊!就从你们全家离开那年,咱们林海的日子就是老光棍过年,一年苦似一年。先是国有企业纷纷倒闭,大街上全是撂地摆摊的下岗职工,十家买卖能有八家倒闭,剩下两家也是赔钱赚吆喝。”
我讶然:“这么惨!”
大头伸手一指外面的街道,满脸悲愤:“你瞧瞧,你瞧瞧!外面大街上别说年轻的姑娘了,就连小学生都没几个,全都去外地上学工作了。苦呀,我也不想去瞧那帮老娘们,这不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寻思着能碰到个年轻点的嘛。”
我叹口气,喝口酒,的确是挺苦的,难为大头这个天赋异禀的色鬼啦。
谈完过去就该谈现在,我问他,你现在做什么呢?
哪知道大头面色瞬间大变,满脸阴沉鬼气,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得我心中发毛,他才阴测测一笑说:“我现在……做……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