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石的身体如何?”
李慢侯最后关心道。
他是真的关心,大石引入辽国的行政体系,在西域建立了比较稳定的统治,比塞尔柱帝国这些所谓中央集权制度更加靠谱,可惜大石死的早,历史上打完卡特万之战两年之后就死了,算算时间他该死了。
萧灭女真道:“我主正值壮年,身体康健。只是时常感慨无法东归,听闻燕王已将将女真打回辽东。帮我大辽收复故土,我主更是时常筹划东归大计,奈何不得要领。”
李慢侯明白了,为什么耶律大石这样一个人物,在他盛年突然就死了。他如今不过四十来岁,没道理前两年还能指挥大军骑马搏杀,两年后悄无声息就死了。不可能是政变,因为他的政权十分稳定,他死后他的皇后执政七年,儿子成年后才亲政。这是很传统的东方式权力交接,女主垂帘,又不专政,还能还给幼主,都很正常。
大石为什么死,很可能是占据了费尔干纳盆地之后,发现往西已经发展已经没有机会,往东又遥遥无期,失去了支撑自己的理想,对复兴大辽彻底失望,才死的。杀死他的,很可能只是破灭的理想。
“身体好就行!也是,如果有病,也不敢把太子派来。”
就是不知道大石准备干什么了,萧灭女真是探路的,什么都没说,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大石肯定还有安排,他每年都跟大石通一次信。每年春季,他的使者会跟随第一批出发西域的贡团前往西辽,夏季大石会派使者回访。
所以这几年大石在西域的情况,李慢侯都通过派去的使者,记录的清清楚楚。这些受过府学专业训练的使者,很可能比大石自己都更了解沿途的风土人情,因为他们会用地理志的格式书写这些内容,最后送回来保存起来。如果将来大石的后人要修辽史,没准还得从李慢侯的图书馆里借这些资料。
至少今年夏天,李慢侯就能知道大石想干什么。
在扬州逗留到了正月十五,本打算北上回去,结果接到了临安大理寺卿的拜帖。
綦宪要来拜会他。
其实这几天他也一直在等着綦宪的消息,以他对綦宪的了解,三个昏君去了临安,綦宪没道理不审他们啊,这些人可是有失国之罪的,虽然宋刑统中没有判决他们的案例,但最后势必要下个罪己诏的。
在李慢侯看来,这应该算是处理这几个皇帝最好的方式了,让他们受到审判,哪怕没有实质性惩罚,也能震慑后来的皇帝,让皇权不至于那么任性。可却一直没有消息,等到消息的时候,却是来拜会自己的。
虽然不喜欢綦宪这种人,还是接见了他,綦宪客套的拜了节礼,也没什么共同语言,李慢侯端着茶杯不说话,明显在撵人了。
綦宪这才站起来。
“燕王殿下!下官前来,乃为一件公案。”
李慢侯笑道:“什么公案?”
他猜测是跟审判皇帝有关,可能在临安审不下去了,所以来找李慢侯。尽管不喜欢綦宪这个人,但法律必须被尊重这件事,李慢侯是支持的。三个昏君如果能审一审,那是中国司法史上的重大进步。
綦宪道:“有一个嫌犯,藏匿在大王府中。敢问大王,是要杀了下官人头抗法,还是恩准下官入府拿人?”
真是熟悉的味道,当年他就是这样跑到李慢侯府里抓人的,抓的还是李慢侯的宠妾张妙常,娇滴滴的大姑娘,硬是让他抓去打了板子,唯一的优待是,没有脱了裤子打。
李慢侯不由皱起眉头,虽说当然张妙常被打,让他非常心疼,却狠杀了一股歪风邪气,从此权贵再也不敢胡来了。这次难道又是家里谁犯了事,让綦宪不惜以死相搏。如果有,大概率就是晏贞姑了。李慢侯知道的,就有他利用燕王名号招摇撞骗,为她儿子捞好处。不知道的谁知道有多少。不过肯定是一个重要人物,不然綦宪不会亲自登门,肯定是家人。如果是一个普通仆役,綦宪最多发一封文牒,让公人持牒索人,就算是给面子了。
李慢侯道:“你可有证据?”
李慢侯连是谁都不想问,问了平添烦恼。晏贞姑真的犯了法,拉去打打板子,最多折点面子,法纪败坏,问题更大。
綦宪点头:“证据确凿!”
李慢侯道:“可是死罪?”
如果真犯了死罪,他就有些犹豫了,要不要让国法杀了他小妾,他不想包庇,但能设法周全,免死的话,他还是会尽力的。
綦宪摇头:“不是死罪!”
李慢侯松了一口气:“那你拿人吧。”
綦宪道:“那就请王爷跟下官走一趟吧!”
李慢侯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