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张涵轻易动不得,此刻自己狗咬狗,就纯是倒霉催地了。
顺便说一句,田租累进制失败了,对张涵而言,自是个前所未有的挫败,临终还耿耿于怀。然而对华夏来讲,这却未必是一件坏事。随着百十年后土地兼并的加剧,无数人怀着对土地的渴望,背井离乡向着北方茫茫大草原、南海涛涛诸岛及广袤地大洋洲迁移。华夏以此为契机,开始了又一轮的扩张。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隆武十二年,倭岛战事绵延,已无多少潜力(奴隶)可挖。上次难米升一事,张涵派遣使者严厉斥责了倭女王。倭女王倒是能忍,竟斩杀了难米升全家以示谢罪。张涵没有了借口,只得悻悻然罢休。这回,张涵也学乖了,不派使者了,直接以商船队遇到袭击一事。悍然向倭宣战,调动大军直扑倭岛。
自然,选在这个时间发难,也有些宣泄怒火、转移视线地意味。再搞下去,就把朝臣清空了,也不是张涵想要的。这个明确地信号,让大齐的朝臣们齐齐松了口气。
对倭的战事没有什么可说的。在倭j军的帮助下,倭女王统率的倭军迅速崩溃。随后,大齐军倒打一耙,将倭j军也一网打尽。两伙人被一块送到矿井下面服苦役去采矿了。对倭人,张涵将所有官吏、贵族和巫师一律扔进矿山——只进不出,彻底毁灭其文化传承。几十年后,便没有倭人还记得倭族的历史和传说了。说汉语。写汉字,像汉人一样生活,倭族迅速融入了汉族,从历史长河里彻底消失了。
此时,北海道尚未被倭人征服。张涵遂将倭国三岛命名为蓬莱、方丈和瀛洲(蓬莱三神山)。蓬莱三岛多火山温泉。气候温暖,盛产金银硫磺等矿产。张涵为了鼓励移民开发,宣布前往蓬莱三岛采金开矿为合法。每年仅交纳少许钱帛,大齐国人便可前往采金。此后,蓬莱三岛迅速成为移民地新热点地区。很多人梦想着一朝暴富,不远万里前往蓬莱三岛淘金。
灭了倭之后,东夷就仅剩下夫余、把娄、高句骊和东沃沮一一大体就是后世的东三省。此时,大齐强盛,夫余、高句骊和东沃沮三族都以大齐为尊。然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鼾睡。几族再恭顺十分。张涵也断然不会放过他们而为子孙后代留下后患的。东沃沮土地狭小,人口稀少,只得依附大齐。张涵封其渠帅为沃沮侯,将沃沮人全部迁入内地安置,兵不血刃解决了一个。
不过,高句骊便没那么好对付了。
在麻雀的支持下。不时有商队往来其间。三族的环境地形等种种情报早就被麻雀摸的清清楚楚。高句骊的王城由平原城与山城相互依附,早期地王城纥升骨城,及现在的王城国内城和尉那岩城都是如此,高句丽王平时居住在平原城里。危险时则退守到深山中的卫城。
隆武十四年夏初,张涵以“高句丽王纵兵为寇”为借口。宣布兴师讨伐高句丽。从战争之初,齐军的进展就很不顺利。突袭的奇兵意外被发现,高句丽王逃到了尉那岩城里。该城建在山脊上,依山就势,4层阶地逐层升高,环山为屏障,以山谷出口为城门,据地势险要,防御坚固,南面以山谷出口为城门,南瓮门位于南墙正中内凹陷处,城墙墙垣均为石块垒筑,易守难攻,是进入丸都山城地必经要道。
齐军久攻克,被迫掘地道使用大量黑火药,方才在尉那岩城墙上炸开了一个缺口,并由此攻进城中。但历经四个月的苦战,齐军自身的死伤也极为惨重。领军大将张郃恼怒之下,下令屠城。张郃因此被御史弹劾,张涵下诏加以斥责。不过,张郃终究是领兵打了胜仗,张涵只罚了他半年俸禄了事。
至于夫余,张涵也懒地找借口,在屠完高句丽王城后,才宣布高句丽王没有纵兵为寇,这是一场误会。纵兵为寇的,是夫余王,并下令讨伐他。可怜夫余虽有高句丽为警,举族为兵,有备而战。但是,在东北平原上,齐军战斗力彻底发挥了出来。夫余军的表现还不如高句骊人,远非齐军的对手。除了少数夫余逃入深山,其余全部被俘获,送到北方修驰道开运河去了。
惟独那把娄人十分凶恶,在险峻的山岭中纵跳如飞,似猿猴一样灵活,以射猎为业,人人精擅射箭,百步之内可射人目。而把娄人野蛮成性,好为盗匪,麻雀死伤了不少好手,也只摸了个大概。后来,齐军顺着松花江轻易攻入三江平原,却仅仅俘获了一批老弱,把把娄人赶进了崇山峻岭之中。很快,把娄人自发的游击战,给齐军带来了严重的困扰。扼娄人多是好猎人,回到深山老林就是到了家一样。齐军人少地时候,常常有去无回,而人多了,又找不到把娄人。最终,张涵不得不宣布出钱购买把娄人的首级,以发动群众的力量——不分男女老少,一个人头奖励万钱,以鼓励军民杀之;并常年派齐军驻守在三江平原上,且不时派遣齐军顺流而下扫荡,迫使把娄人不敢下山。只能生活在环境险恶的山林中,来减少把娄人口,从根本上消除把娄人的威胁。
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齐在东北地区只占据了平原,山林依然是把娄人地天下。甚至在东北平原地区,仍时有把娄人出没。如此危险地偏僻之地。自然没有多少人愿意移居到那里去。隆武十四年,为了抵御把娄人的威胁,张郃在松花江口筑一城塞(今哈尔滨)。把娄人再想来东北平原袭扰,便须翻越小兴安岭和长白山了。此后,东北平原安定了许多,陆续有人移居东北平原。
其时,辽东郡蔑平以东一带(今本溪)发现了煤矿。不过。东北衬多林密,不缺柴草。本溪的煤炭主要是通过辽河,翻洋越海,运往青州。由于成本问题,煤矿发展缓慢。直到五年以后。蘘平又发现一规模极大之铁矿,张涵方确定那里是本溪一鞍山煤铁地带,遂决定在那里设一大型治炼场。后来,蘘平和五原(包头)、鲁县、平城(大同)成为帝国的四大治炼中心。
隆武十七年,讨伐西羌地战事已持续了二十年。诸羌无数小部族被灭,连参狼羌、白马羌和烧当羌这样首当其冲的大部族及湟中月氏胡都濒临破灭地边缘,不得不依附势力最强的钟羌。诸羌统一号令原是被逼无奈,然其俨然一国更是令张涵忌讳。战事绵延不休,诸羌也不得休生养息——高顺延续了一贯的袭扰战术——这年终于抵挡不住了。为高顺大破。诸羌大部被俘,少部退往高地,为发羌、唐旄所破。那里海拔甚高,齐军很不适应。张涵早有指示,知发羌和唐旄派遣使者来朝,高顺见好即收。西北战事宣告结束。
为了这一天。帝国先后出动大军百万,消耗的钱粮无以数计,并付出了死五万,伤九万的沉重代价。很多人以为不值得!张涵大怒。道:“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酣睡?!西羌失此地,便再无强盛之日!吾绝子孙之无穷后患也”,诏命高顺在积石山、赐支河首和吐鲁番盆地构筑城塞。以防御发羌和唐旄由高原下侵。
西羌经此一战死伤不下百万,几乎合族俱灭,其下场极大地震撼了西部各族。蜀地的大样夷、龙桥、薄申等缴外羌均在其羌豪的带领下,率部内属。张涵大喜,皆厚加封赏,引入成都居住,许诸豪子弟入太学读书,又引诸羌下平地,广派吏员教习读书耕作,且设法庭公开评断是非曲直。当时,大齐地赋税极微,法官断事又公,羌人都很欢喜。蜀中即平。
到了这个时候,张涵已超额完成了他的梦想。唯一剩下的目标,便是将西域诸国纳入帝国统治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完善帝国的交通。齐军强悍的战斗力背后,是对补给地巨大需求和依赖。
隆武十三年,齐鲁运河建成通航;
隆武十四年,涿扬(京杭)运河建成通航;
隆武十六年,三京铁路建成通车了:至此,秦(司隶)、并、冀、兖、司隶(青)、徐、荆、扬八州联成了一个整体。
隆武二十年,平坦宽阔的驰道遍布全国,纵横交错形成网络。驰道向南翻山越岭经番禺、合浦、交趾、九真,一直通到日南郡城西卷;向东经幽州顺东北平原通到松江塞(今哈尔滨);向北穿越长城,远出塞外将诸边塞联为一体;向西经关中,南连巴蜀,北通西域,遍及极边之地。即使远在西域长史府极西之地,南到日南郡极南之地,有消息快马报往京都临淄,也不过就是十七、八天的事。
便利的交通、低廉的税赋,及众多的城市人口,商业就蓬勃发展起来。那时候,大齐的繁荣昌盛,前所未有。商业税迅速超过农业税,到隆武二十年的时候,商业税已占到帝国财政收入的六成以上,成为帝国财政地支柱。
当年,大齐铸造金五铢不满一亿(相当于二十亿钱),项奉欣喜若狂——帝国终于有望收支平衡了。
也就是在这一年,忽然有流言称炼出小伪金——后来查明是造谣一一谣言如野火燎原,一发而不可收拾,在短短的时间内闪便电般传遍了大江南北。
两汉四百年之久。铸钱不过千亿之数,而张涵立国短短二十年时间,竟铸钱一千六百亿(八十亿金五铢)之巨。张涵就是凭着这笔钱,才能轻税薄赋,从而缔造了大齐只空前盛世。
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么大量的货币在流通,早已酿成了严重地危机。一旦人们对金五铢丧失了信心。涌到市场上的金五铢数量,令张涵也大为震惊。投放到市场上平易物价的五千万石粮食一扫而空,算了算军队、官吏、奴隶等需要地粮食,张涵手里已没有了多少富余,他也不敢孤注一抑。随后,粮食的价格如同脱缰之野马,一路猛涨了三倍。每石米麦要五、六百钱之多。一般工人劳作终日不过半饥半饱,勉强糊口而已。
粮食有没有?
答案是肯定的,有!
但是,不在张涵手中,而在世家、富商、普通农户的手里。
普通农户是不必考虑了。此时此刻。谣言遍地。南方说北方遭旱灾,北方称南方遇水害。华夏是个多灾多难地国家,以大齐如此广袤的领土,几乎年年都会遇到水旱灾害。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年事实上还真遭了灾,只是没有传言那么离奇罢了。在这种情况下,农户手里有富余地粮食,多半也不敢放到市场上。而前两者不约而同。均在不遗余力地囤积居奇。
于是乎,隆武二十年的大齐竟发生了粮食危机。张涵下诏令严命所有粮商必须开门售粮,并限制粮价,宣布如有囤积居奇者,必严惩不怠云云。又处死了一大批官商勾结,囤积居奇的。没收了大批粮食,以稳定市场。
但是,这些措施也仅仅维持了民众基本的温饱。
二十年高速发展,使大齐的工商业空前发达。生产力到了一个很高地水平,国内市场渐渐饱和。海外市场又不足以满足工商业的需要。
尤其是蒸汽机运用到纺织业后,机织布的产量飞速扩大。竞争空前激烈而残酷,大量小工商者本就勉强维持。此刻物价飞涨,钱贱物贵,商品生产出来又卖不出去,顷刻之间,大量小工商业者应声破产。而粮价高昂也没有给农户带来什么好处。粮价上涨也不敢卖,偏偏物价同时飞涨。无数人破产,使城市居民大量外迁——有去采金的,有去出海的,也有去边地开荒地,不管怎么说,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农产品本就有过剩趋势,城市市场萎缩,又导致农产品滞销……
这简直是一场恶性循环!
从这一年开始,大齐经济进入了长达十年的不景气。项奉向往已久的收支平衡成了泡影不说,征服西域也只能是张涵午夜梦回时的幻想了。好在大齐的薪俸优厚,又是半米半钱,而军屯所出的谷米和纺织作坊所出的机织布,只要不动刀兵,也差不多足以供应政府和军队的开支了。
战事减少,财政困难,便有人提议改革兵役制度,减少军队。这也是老话了。张涵思量再三,没有改变兵制,但同意缩减常备军,取消新军编制仅保留其框架以训练后备兵员,而择其精锐与常备军混编。换句话说,边军和禁军依然是常备军,其余便就是新军与常备军地混合了。
至此,陆军被缩编为四十一个军,除边军和禁军外的军队均以五成编制,使总兵力减少至四十五万余。
边军设四大将军:平西将军,下辖二军,马步各一,维护西域稳定,保持丝绸之路畅通;青海将军,下辖二军,马步各一,抵御发羌和唐旄的侵袭。陇西将军,下辖二军,马步各一,兼管广汉和凉州,为前二军之后援;平北将军,下辖三军,马二步一,掌西海至大鲜卑山(今大兴安岭)兵事;
又设雁门将军,下辖三军,掌并州兵事,为安北军后援;
幽、益、荆、扬、交五州和关中地区各设二军,南步被马,掌其兵事;豫州、东北、秦东(雒阳地区)、蓬莱三岛和涨海诸岛各设一军,皆为步兵,掌其兵事;
设禁军十将,下辖十二军,八步四马,掌冀、兖、徐、司隶(原青州)四州兵事;
其中,荆州兵兼管武关,豫州兵兼管螺辕关和大谷关,泰东兵兼管潼关,关中兵兼管褒斜道两处关口和陇山关,冀州禁军兼管旋门关;
水师三万:大河水师、荆扬水师、司隶水师各统兵一万;
海军七万:北海舰队和东海舰队各统兵万五,涨海舰队统兵二万,中央舰队统兵二万;
至此,常备军力缩减为为55万。
至于义务兵,经过半年训练之后,凭其咱练成绩,选择其中优秀者补充进常备军中,或戍守边疆,或为地方守备,其余人等皆转为工程兵,负责驰道、铁路、运河、城池和水利的建设和维护——变相服劳役了。
隆武二十五年(222年),大齐稍定,张涵封禅泰山。其时,张涵年事渐高,而诸国皆选美人珍奇献上,数年下来醇酒美人渐渐消磨了他的雄心壮志,在项奉的劝说下——攘外必先安内——就放弃了远征西域一事。
隆武三十一年(228年),隆武帝崩,享年七十二岁。
在张涵晚年地时候,他逐步放手朝中政事。太子张宁听从了侍读司马懿的建议,小心翼翼行事,除贪渎之事外,一切都萧规曹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张涵死后,顺利地继承了皇位,是为洪文帝。
不过,张涵却极不喜欢司马懿。在隆武二十九年(劲年)年初,将司马懿召至宫中,悄悄处死了他。本来,张涵有意将诸葛亮也处死的,但诸葛亮运气好,有司马懿之事在前,装病逃过了一劫。张涵思前想后,觉得诸葛亮威胁不大,也就算了。
另外,张涵在若若病故后,将梁家连根拔起,他总算是顾念着若若的情份,没有大开杀戒,却把梁氏一族尽数流放到了大洋洲。先有王氏一家,又有梁氏一族,大洋洲穗被人称之为“外戚洲”
张宁则被要求许诺,终生不加罪于长兄。后来,张宁确实履行了诺言,然他另行扶植起其它钱庄来打压四海钱庄。时势如此,张宁也无可奈何,被迫收缩了防线,而张宁终不好做地过于明显,四海钱庄最后勉力维持了下来,但一时之间难免露出几分颓势。
洪文帝张宁素与世家子弟亲近。继位后,世家势力有所反弹。可是,学校和图书馆遍布全国,经过二十二年的科举考试,寒门子弟已经充斥朝中,其势力足以左右朝局。张宁颇有几分顾忌,他也无心令一家独大,便在两者间玩起了平衡。
久无战事,西域诸族似乎忘却了大齐地军威。洪文帝也希望能在武功上有所作为。他不敢奢望超过父亲,却也不愿让人说他虎父犬子。双方心有灵犀,边疆的冲突边猛然加剧了许多。
洪文七年(234年),张涵苦心研制了三十年的火炮首次出现在战场上(在张涵的指引下,火炮已经比较成熟了)。猛烈的炮击犹如雷霆万道同时落在联军阵中。转瞬间,丁零、匈奴、车师和乌孙的联军便告崩溃。
冷兵器时代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