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也就不足为虑。”
国家危亡时刻,张涵要安定人心,也不好直说,众官吏听了不免讪然,但看他一本正经,也不像笑话他们,言下之意更是说青州稳如泰山。众官吏立刻脸色好了不少。不过,不少人仍面带忧愁,不知是心怀社稷,还是担心在外地的家人。
“不过,国难当头,各位须谨守自己的职责,等俣诏令——伍子方!”
“在!”
伍子芳起身,抱拳应道。
“命令你整军备武,准备如何?”
“青州兵丁共计两千一百一十七名,其中二百骑兵,随时都可出战。”
“好!韩大人。”
“在!有诏令在,张大人不必客气!”齐国相韩文彬起身施礼。
“好,张某听说郡兵中有三百骑兵,可有此事?”
“不错,正有此事。”
“那好。命令你两日内将骑兵移交给伍子方指挥!”
“……是!”韩文彬迟疑了一下。才应了下来。
“韩大人,可有什么为难处?”危难之时。当上下一心。张涵害怕他有事不说,到时候,反而耽误了事情。
“不知骑兵移交是一时之事,还是……”
“战后,骑兵会重新移交给都兵的。”张涵闻是此事,眉头微皱口却还是温言抚慰道。
“是,在下立刻便可移交。”
“好,伍子方。你与韩大人先去办理此事……许陵!”
“在!”
“库中钱粮可曾备好?”
“遵大人命令。已经备好五万石栗米,随时可以调出!”
“好!华先生……”
“老朽在此。”
“今征调牛山医园上下所有人等,整备药品。随时准备救治伤员!还请先生费心!”
“是!老朽必尽力而为。
“张涧!”
“在!”
“流民屯中,可有什么问题?”
“秉大人,流民屯中衣食尚足,民众仅稍为不安,并无异动。”
“好!责令你时刻注意,务必确保流民不能出了乱子,各屯屯长须严厉盘查,有来历不明、谣言惑众、蛊惑人心者,立斩!”
“是!”
“戏志才、孙和、王冶、弗彰、王安、徐封!”
“在!”六个部郡国从事一起起身应道。
“按名单缉拿黄巾要犯事宜,处置如何?”
在麻雀的近期重点工作目标里,太平道的排名是很靠前的。年初,张音分析了麻雀的情报,便发出了“张角想要造反”的警报。张涵对此深信不疑。随即,冀、豫两州地麻雀便以适当的借口撤离了当地。而唐周一出头首告,雒阳张超立刻敏感地觉察出,这是一个好机会。立刻疏通了张让,从唐周口中掏出了青州黄巾骨干份子地名册。当名册随着诏令一起传递到了青州,张涵大喜过望,立刻根据麻雀的情报又补充了部分,通令全州,进行抓捕,号称有窝藏者同坐。
六人早有默契,互相看了一眼,由戏志才先开口说话,“齐国相接到命令,雷厉风行,迅速抓捕了大批黄巾骨干份子”“迄今为止,除少数得到消息地黄巾外逃,绝大多数黄巾均已抓获。
不过,近期抓获的黄巾骨干,已超出了名册数量一倍有余……”
六个部郡国从事一一说毕,情况都差不多。张涵蹙了下眉,这一道命令下去千百人头落地,难免泥沙俱下,必定会有不少怨死鬼。但是,眼下的稳定更重要,张涵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凡名册中有的,立折!证据确凿的,立斩!不能确定的,也要严加看守。
未曾抓获地黄巾骨干,均画影图形,悬赏辑拿。凡本报者免罪重奖,窝藏者同罪!
还有,不要没事给我搞出事来。晓喻各郡国,胆敢趁火打劫,胡乱抓人充数,公报私仇的,必……严惩不怠!”
“是!”戏志才有点失望,用涵义换糊的严惩不怠,明显有放水地嫌疑。但张涵需要望族大姓稳定民心,不得不稍微放松。
张涵又命令各酆国召集青壮,加以训练,以备万一。不过,大河(即黄河)以东青州形势稳定,张涵要求修缮城池、器械,征召青壮,但务必不得影响耕种,这也变相限制了青壮地数量,并要求各地紧守城池,命令集中各郡国骑兵,一旦发现有变,各地自行剿灭就是。只有平原郡的富裕之地都在河西,清河国一落入黄巾之手,平原县和高国县便直接面对黄巾军了,张涵命令平原太守尽力召集青壮,全力防守,等待援兵。同时,将所有船只控制在大河东岸,以防不测。
青州常备军总兵力约在二万八千左右,分散在六个郡国,六十五个县城里,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并没有主动进攻的能力。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何况,张角统率地,大军,已经超过了十万。立在车上。张角极目远望,到处都密密麻麻的走着头裹着黄巾的士兵。近处的卫士已全副武辈,远处的黄巾不时还有手持着锄头、木棒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张角的好心情。
张角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有今日,他也曹经是个读书人。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张角得刿了三卷(太平清领书),这改变了他的一生。《太平清领书》是于吉、宫崇所书,共有一百七十卷。虽然也是源于黄老之学,其中却包含了许多巫术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建宁年间(168~172),张角领着两个弟弟开始在家乡钜鹿传道。当时。冀州的灾害很严重。奄奄一息的人们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张角的传教很顺利。
到了光和年间,张角的信徒遍及大汉国。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信徒,少说也有几十万了吧!为了方便管理,张角把比较虔诚的信徒按地域编成了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也有六七千众,每方立一名渠帅,犹如将军一样。
随着无数人跪伏在他的面前,张角越来越自信,渐渐的,连他自己都相信,他就是来挽救这个世界的,他是至高无上地。皇帝这个念头最初是什么时候出现地,张角已经记不得了,但至高无上的他,难道不应该当皇帝吗?
答案只有一个,张角对此毫不怀疑!
光和六年(183年)年末,张角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在雒阳城寺门及州郡官府的门上,用白土写上大字——“甲子”。一切都很顺利,张角确信,明年三月五日一到,青、徐、幽、冀、荆、杨、竞、豫八州和雒阳同时起事,这世道就要变了,他就是真真正正地天子!
然而,唐周的背叛,给光明的前途蒙上了一层阴影。马元义被车裂而死,连同雒阳一千多信徒也被处死,雒阳起事失败了。皇审似乎又变得遥远了,远不可及,但是,在无边无际的,大军,面前,张角重新树立起信心——就让我亲自取得天下好了!。
张角的信心不是没有来由的。张角一声令下,中平元年(184年)二月,三十六方同时起事。大汉国一百零五个郢国中,立即有二十多个,陷入了战乱。其中,张角指挥的河北黄巾军还活捉了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
张角的皇帝梦方兴未艾,他的欢乐却是建立在灵本的痛苦之上。灵帝仅比张涵大一岁,今年才28岁,但皮肤没有光泽,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看起来比张涵大许多。按说,灵帝也是个老运动员了,经验丰富——自从他继位以来,鲜卑年年寇边,国内造反的事也时有发生,十多年发生了十几起,平均下来,差不多每年一起。不过,这一次几乎发生在家门口的造反,还是把灵帝吓坏了。
何进却从灵帝的恐惧中看到了机会,时为河南尹,何进的眼睛却已盯住了大汉国地位最高、实权最大的官职——大将军。然而,何进想当大将军,却需要取得十常侍的支持。灵帝一直喜欢用宦官,此时信任的就是十常侍了,他经常对人说,“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于是乎,何进重重地贿赂了张让、赵忠等。
何进与宦官的关系向来很好,为了能将当初何皇后选入宫中,何进就曾贿赂了主持的宦官,随后,为了固宠,何进始终不渝地给宦官送礼,何皇后能走到这一步,宦官们是出了大力的。有这个渊源在,张让等人没觉得收他的礼会有什么问题。
冀州的战事不断,从雒阳到青州的道路被隔断了,朝廷的诏令传到张涵这里,早都过时了。
老实说,黄巾这一战,与张涵的关系并不大——黄巾没有向青州进攻,青州也无力主动出击。
以目前的情况看,张涵竭泽而渔的话,大约能调集一万五千左右的军队。但是,这些军队各有统属、号令不一,没有一两个月整训,根本无力进攻。而且,面对十几万黄巾军,这点力量也不足以进攻,失败后便再无还手之力。张涵自然不取。
张角则没有退路了,只有攻克雒阳才有成功的可能性。青州军安分守己,无意进攻,张角更不可能不顾主攻方向。通过黄河天险,来进攻青州。
双方颇有默契维持着东线无战事。
张涵命令各郡县严加戒备。
以防万一,注意力便集中在了平原。不太关心其它地方的战事了。
对张涵来说,战事的结果是明确无误的。谁都不能与全世界为敌,当张角自称”天公将军”,率黄巾焚烧官府,捕杀官吏,像蝗虫一样将所过之处一扫而空的时候。他们的失败就不可避免了。张涵一心一意只希望能减少青州地损失,平原邦可是个大郡,良田万倾。人口高达一百五十万。由不得他不放在心上。
“怎么?有什么消息?”
从张涵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看到张涵若有所思,张澜以为收到了什么紧要的消息。
“没事!我只是看到了诏令。颇有感触。”
张涵顺手把情报递给了张涧。张涧翻了翻,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三月戍申,帝以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和五校尉营屯都亭,以镇京师;于洛阳周围设置函谷关,伊阙、广成、大谷、辗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关,置八关都尉,以统营八关军政事务,警卫京都安全”——加强雒阳地防务是理所当然的事,很正常的。
“大赦天下、党人,还诸徒者,唯张角不赦。诏公卿出马、弩,举列将子孙及吏民有明战阵之略者,诣公车。遣北中郎将卢植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株俊讨颍川黄巾。”——嗯,这条有意思。
“看来,陛下也是急了,党人赦免了也罢,但这私兵一起,将来恐怕就要多事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放权容易收权难,豪强本就人多势众,潜势力根深蒂固,再公开拥有私兵,只怕县令也不敢正视了。反正,我是不会让青州望族大姓组织私兵的。最多,我再征召一批青壮先训练着……三哥,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何进可是做了大将军!”
“怎么?要去贺喜何大将军?”张涧心中一动,嘴上却调侃着。
“呵呵,何大将军!”
张涵着重强调了一下。
“哦,你是说平乱以后……”
“那是自然,何进做了大将军,必然想名副其实……”
张涵信心十足,这是历史。张涧颌首,这是人之常情,何进必会如此,由不得他不去,他就算没有那心思,也会有人教唆他。士大夫与宦官间地仇恨太深了,如今得了喘息之机,必会反扑,他们不会不拉拢何进。要不怎么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呢!张澜想过就算,朝中不乱,天下不乱,也不会有张氏出头的余地。
“对了,鲁国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哦,还是上个月的消息,没有新地。不过,子美已经把鲁国梳理过了,附近根本就没有大股地黄巾活动。三哥,你就把心枚在肚子里吧!”
想到张奂,张涵露出一丝笑容,上个月来信,张奂还大叫无聊,他领兵剿灭了两股几百人的黄巾,有人一喊,张子美来了!”就都作鸟兽散了,比当初剿匪还容易。
“也是,可兵慌马乱的,总有点放心不下……”
“……”听张涧这么说,张涵也沉默了,再有把握,也难免心中忐忑。
巡完了营,张奂找了个高处坐下,风和日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地,远处农夫在田地里劳作——绿油油的麦苗长了老高,军营里操练的呐喊声,整齐而杀气腾腾,真无聊呀!张奂嘴里叼着根青草,不知青州怎么样了,好想大杀一场。当然,张奂就是想想。
卜己活动在东郡仓亭和山阳郡的昌邑之间,彭脱在汝南和西华一带,张角兄弟在冀州,张曼成在南阳,波才在颖川,鲁国根本就没有没有大股的黄巾,张昭又要家兵轮流练手,近来连小股的都没有了。想到张昭,张奂乐了,叔祖老是老,厉害!
张昭早有准备,像是知道甲子年会有变乱似的,从去年下半年就开始撤离老弱,把人员和物资集中到若干大农庄里。这变乱一起,就立即把人员撤离了,损失很小。
“大人,“张涵正想说点什么,伍子方进来了,“兵已经召集好了,请大人起程。”
“好!三哥,你与阿眸讲一声,晚饭不要等我了!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叫她不要等我了!”
张涵衣甲早已穿好,起身便与伍子方一同出了门。青州兵可能做不了什么,但有备无患。张涵命令各郡国的校尉留在当地训练青壮,却集中了五千兵马,加上二千州兵和二千五百齐国兵,在临淄整编训练,一旦有事情,也立判能拉出一支八千人的机动兵力来应对。除了增援平原的三千兵马,这已经是张涵能调集的全部兵力了。
第十四章 整军
“天!这要,跑到什么时候呀!”
伴随着沉重的“呼呼”喘息声,田老七满腹怨恨,忍不住抱怨起来。
“少啰嗦……刺史大人……都在前面……领跑……你……抱怨个屁!”
屯长郑万有大声喝斥,只是他粗重的喘息,好好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气势全无。惹来一片笑声,若是平时,郑万有早冲上去一阵鞭子了,训练的时候,抱怨个屁!
过了一刻工夫,队伍里没有一丝杂音,只刺下“踏踏”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了。有力气抱怨,还不如多喘口气。对一旁的州兵,郑万有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敬意,这跑步看着简单,跑起来还真不容易。一不留神,郑万有踩到了一个小坑,他身体一斜,眼看就要栽侧在地。
一支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有力的扶了他一下,是个州兵。
“谢了,兄弟。”
“没事”,那州兵说话就流利多了,“注意呼吸,深呼吸,注意节奏,慢慢就好了。从事大人常跟我们说,跑步好,打了胜仗,要追得上人家,打了败仗,要人家追不上……”
这话听的郑万有笑了,“跑步从事大人?”
州兵也笑了,“是!我们的从事大人。”
伍子方率领州兵以后,还是依照在族学里学到的训练方法,用负重跑步等方式来训练士兵的体能。说起来,行军训练也是有的,但这样天天跑步,士兵们就很不满意了,但伍子方亲自带队,士兵们也说不出别的来,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跑步从事”。三年下来。伍子方从不克扣粮饷,与州兵们同食同寝。训练虽严格,却都自己率先完成。那州兵说起他来不自觉带出一丝骄傲。
“跟上!跟上!注意呼吸!”
张涵一边命令道,一边深深吸了口气,早晨清凉的空气令他精神一振,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族学带队训练了。今年二十七岁的张涵,一直没有停止了锻炼,身上也总带着负重。正是身体最佳的时候。张涵顶盔贯甲,全副武装,上半身是细密的鱼鳞甲。腰带以下和披骋仍用札甲。头上戴着兜黎,腰上配着一把四尺长地环首刀,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勃勃英姿。有如匣藏已久的宝刀出鞘。当然了,张涵这一身足有一百一十个比士兵们只护着前胸后背地铠甲可重多了。
士兵们良莠不齐,张涵有意减少了训练强度,跑了五里便返回了,一来一去,也只有十里路。尽管如此,在宣布解散以后,许多郡国兵就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