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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23部分阅读(1/2)

    友,你荀氏名声响亮,清白高洁,就把这‘好’事介绍给我了……”

    荀衍面露惭色,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可是荀氏家族上承荀子,千百年来一直为名门望族,他也是没有办法。戏志才随口调侃,并不是真的怪他,他明白荀衍的苦衷,家族是荣耀,家族也是负担。见荀衍不好意思了,戏志才话风一转。

    “……不过,我喜欢。

    伯润,你就不怕有辱家声吗?”

    “驺县张氏和颖川荀氏不一样。”

    这个转折有点硬,张涵洒脱一笑。张氏还处于上升期,还是一地方上的名门望族,情况不同,处置自不一样。再者说,驺县张氏如今还没有树立起一个好名声,也就更不必担心什么家声了。

    戏志才讪笑了下,“好吧,好吧!我戏志才就做回恶人好了,许仲渊(许凌)问题也不大。可是,钟元常(钟繇)能和我们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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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青州[下]

    戏志才出身平民,许凌小有家资,但家族也没有声名可言,唯钟繇大不一样。钟繇的高祖钟皓简拔了陈寔,与‘神君’荀淑——荀衍的祖父——齐名,是李膺——天下楷模李元礼——姑父的弟弟,钟皓的儿子钟觐则娶了李膺的妹妹。李膺出身富贵,两家屡次联姻,钟家的地位可想而知。钟繇的祖父钟迪和叔祖钟敷,眼下都被党锢中,他若是牵涉进此事里,后果是很严重的。

    张涵也有这个疑问,闻言不由望了荀衍。荀衍对此早有准备,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容,脸庞一下子也变的古怪起来。

    “文臧这话就不对了,元常若是知道了此事,绝对不会有二话的!”

    “是了,是了!”戏志才击掌长叹,大声地喃喃自语道:“钟家从钟老爷子(指钟皓)那一辈就信奉明哲保身,元常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是一句话就拒绝了,断然不会有二话的……”

    张涵听了以后,是这个汗呀,看荀衍的眼神都变了。荀衍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点着恼。

    这能怪他嘛?这能怪他嘛?!他都给介绍两个了,张涵还问,哪里能找到那么些人才,他不是顺口拿钟繇来凑数了,再说了,介绍三个,成了俩,这成功率也不低了……

    顷刻之间,荀衍已经安慰好自己,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设,恢复了怡然自得的模样。

    “要不,就别找钟元常了?”

    张涵说完这话,有有点后悔,那可是钟繇,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能臣。但是,去找钟繇的话,钟繇就会来吗?张涵有些犹豫。

    “若是时间紧张的话,就不用去了。”

    “文臧,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时间不紧的话,我们可以去钟家大吃一顿,钟家的厨子不错!”

    戏志才的态度鲜明,荀衍也配合着在一旁点头。

    张涵怒了,“去!怎么不去?吃他一顿,也是好的!”

    话是如此说,但张涵的内心深处,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万一钟繇鬼迷心窍,答应下来了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万事皆有可能嘛!

    果然不出所料,钟繇与张涵交谈十分融洽。钟繇对张涵的想法十分钦佩,忍不住击节赞叹,又兴致勃勃地补充了几句。双方都写了一手好字,钟繇写的更好点儿,但张涵也不错,他的书法差了一点儿,行书却是冠绝当时。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里,切磋了技艺,彼此都有不小的收获,最后还互相赠送了自己的作品。钟家的厨子手艺确实如戏志才说的那么好,配合张涵随身携带的美酒,更是相得益彰。

    总而言之,会谈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然而,张涵稍微流露出一点儿招揽的意思,钟繇立刻把话岔到了一边。钟繇的意思很明确,张涵也不便纠缠。于是,张涵的收人大计,便就此无疾而终了。

    许陵年纪也不大,与荀衍同年,都是二十六岁,长的却老了不少,极似三十许人,他身材矮小,其貌不扬,两只小眼睛眨个不停,总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似的,看起来很猥琐。许陵才学不错,却只能在颖阴县里做个乡啬夫,跟他的外貌有很大关系。

    乡啬夫其实是个很有实权的职位,主管一乡的赋税征收,以及徭役调配。不想在农忙时节去服徭役,不巴结乡啬夫是不行的。豪强想要入仕,乡啬夫就是首选了。不过,许陵有个有学问的人,人一有才华,就不甘寂寞了。

    张涵拜访的这些人中,就许陵最痛快,不用张涵说明计划,他当场就应了下来。有钟繇的前科在,张涵欣喜之余,不免担心荀衍给他推荐了一个水货。好在许陵很快就证明了自己,他思维敏捷,长期担任乡啬夫,熟知官场情弊,进一步完善了张涵的设想。

    后来,张涵问他何以那样匆忙,问都不问就应允下来。许陵那时候春风得意,回忆起这个,不觉表情神似牙疼。许陵自十八岁开始,整整做了八年乡啬夫,却丝毫看不到晋升的希望,不是他干的不好,而是看了他的脸,就没人想提拔他。张涵携荀衍、戏志才前来,许陵心里首先就有了底,闻知要请他担任刺史属吏,他实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同时,他也害怕张涵看的久了人,会改变主意。

    颖川之行告一段落,结果虽不美满,张涵却已经满足了。没有一个好名声,招收人手确实不容易。然而,张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在生存与名誉面前,生存无疑是更重要的,人死了还不是任由后人评说。

    带着一行人,张涵直奔东方行去,在回家之前,他还有尝试下最后一个目标。

    “元化先生,这种短的圆形针是用于缝合身体肉少之处及关节处,这种长些的三角形针……”

    当初仿制支娄加谶的器械的时候,张涵心中一动,多仿制了两套。此刻在华佗掌中的,就是其中之一。

    “用于肉多处,这种弓形弯针用在腹部等急所……”

    华佗淡淡的接了句,语气并不盛气凌人,言语中的傲然却溢于言表。

    有能力的人没有一个是好脾气的,有人是傲在骨子里,并不外露,其实更为骄傲;但也有人直接把傲气流露在外。张涵很理解这种感觉,万事我不求人,人人都来求我,时间一长,自身修养再好,脾气也不会小了。

    “元化先生……”

    张涵慢慢的,一字一句很是小心,边说边斟酌用词。在他的记忆里,对华佗的品格有所争议,不过,华佗拒绝公府征辟,是毫无疑问的。张涵并不以为,刺史的怔召,会比三公的更有吸引力。

    “不必客气,伯润,有话请直说。”

    华佗名气极大,世称神医,一个刺史还真没放在眼里。若不是张涵的礼物引起了他的兴趣,华佗并没有心思会见他。

    “元化先生,这是一套与此刀针同时得到的医书,希望能对先生有所裨益……”

    华佗闻此,脸色立时缓和了许多,他不加掩饰地表露出了兴趣,张涵觉得,更有把握了,他哈哈笑道:

    “元化先生,早听说您全副心思都用在了医术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华佗此刻也觉失礼,微微躬身,脸上的表情也生动起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歉意。

    “伯润,真是失礼了,就像我妻子总说的那样,我更习惯与病人打交道,有不当之处,还请伯润见谅。”

    “元化先生,不必如此。若不能专心致志于医,想来元化先生也不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也曾读过一些医书,有些疑难,欲向先生请教……”

    华佗不以为然,但收了礼物,总不好直接拒绝,就耐着性子答应了。然而,随着张涵的问题,华佗很快就聚精会神起来,张涵知道华佗擅长外科,就与他讨论一些术后感染等问题,每每有新见解,却又语焉不详。华佗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

    “不知伯润是从哪本医书看到的?可是这本医书?”

    华佗用手轻抚着《闍罗迦集》,颇有马上翻看的意思,张涵暗自j笑。

    “不是,此书虽有独创之处,比之却差远了,如云泥之分……”

    这话开始说,华佗必不放在心上,此时此刻却是信了,顿时大失所望,张涵却不再谈论医术,转而说起了此来的目的。

    “元化先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力有时穷尽。大汉国患病的人多了,先生医术再高超,所救治的人员依然是九牛一毛而已。张涵有意在青州设立一园,广泛聘请名医,收集医书,彼此取长补短,并专门传授医术,培养训练大夫,以救济世人。张涵希望能请先生屈就祭酒从事,以主持此事。

    这自然是委曲先生了,张涵可以在此承诺,园中事务全由先生做主,张涵只负责园中供给。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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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回家[上]

    明亮的启明星镶嵌在夜空里,悠远而宁静,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色的曙光,夜色渐渐褪去,东方泛起了一块胭脂红的斑点,刹那间便映红了一天的朝霞,红霞照在雪地上,散为金光,太阳刚从天边露出了影子,张园就苏醒了,早起的下人们轻手轻脚地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王眸很早就醒来了,在褥子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园子里的鸡鸣声,下人们的脚步声,侍女的轻声低语,远远近近的传来,清清楚楚。王眸知道自己是睡不着了,他已经走了一年又一个月零二十一天,整整四百零六天了,王眸没有一天不想他。日复一日,每天空落落的,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连看到若若都气不起来,就像失了魂似的,只有抱着儿子的时候才好一点儿。

    日子再难挨,慢慢也就过去了,时日久了,王眸忙着庄子里、作坊里的事,还要带着两个孩子,若若怀孕了,许多事情都顾不得了。王眸这时候才体会到,张涵的一家人说法虽不是至理名言,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两个女人互相扶持着,关系悄悄有了好转。每日闲暇无事,两女坐在一起,下下五子棋、跳棋,或者找两个搭子,打打纸牌,孩子们母亲、妈妈的乱叫一番,日子逐渐也有了滋味。

    今年年中,若若生了个女儿,张涵不在家,若若便起了个小名叫娃娃。因为这个,王眸没少笑话她。若若很不服气,说要是张涵在家,兴许名字起的还不如她。王眸这才知道,张涵还有这一方面。想想也是,大黑、小黑……都是什么名字。

    娃娃刚出生的时候,吓了王眸一跳,“皱巴巴的,好丑!”若若气的够呛,“当初张宁还不是这个样子?!”王眸回想了好久,才记起来,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王眸不由得笑出声来。算了,睡不着了,王眸就起来了。他要回来了,收到了他的书信,王眸立刻带着儿子跑回到张园,准备第一时间看到他。今天,他就要回来了,她可是要好好打扮一番。

    推开屋门,清晨冰冰的空气一涌而入,王眸情不自禁达了个冷战,她犹豫了下,又回屋加了件狐狸皮的披肩。纯白的皮毛据说船队购自极北之地,皮毛丰厚柔软,毛梢泛着蓝色的光泽,十分亮丽,一眼望去洁白胜雪,王眸照了照镜子,很满意那效果。

    王眸再次出门的时候,右侧的屋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出来的是若若,她一点也不顾忌孩子还小,就拖儿带女地跑了回来。王眸心里暗自腹诽,转过头准备打声招呼——到底也是一家人嘛!若若身穿一袭鹅黄铯襦裙,把她一身峰峦跌宕的曲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服饰虽差了一层,但在若若的精心打扮下,整个人容光焕发,娇艳动人,丝毫不比王眸逊色。如果说王眸如鲜花绽放,光彩照人,若若就似熟透的水密桃,动人心魄。

    王眸看得一呆,忍不住哼了一声,招呼也不打,昂首阔步,视若无睹,竟径直去了。若若见了王眸,也楞了下,就这一愣的工夫,王眸已经走了,若若也哼了一声,转身回房去了。张涵还没有到家,两女间的冷战又重新开始了。看来,张涵也是个祸害。

    张涵自然不知道女人间的故事,他一路急行,也还是在下午才抵达张园。按捺住心中的急躁,先把韩彰、戏志才等人安顿好,又遣散了随行人员,张涵这才让人领着自己急匆匆快步走向内坞。

    王眸和若若早已得到了消息,张涵甫进内坞,就一眼看到两女,心情激荡下,哪里还顾得上细瞧,一把就将两女抱在了怀中。

    大汉国人磅礴大气,感情奔放,却也以情感为私事,很少有张涵这样的行径。几人站在内坞正门不远处,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见了张涵抱着两女,都一脸古怪,一个个忍着笑意,目不斜视,昂首阔步,装作没有看见。不过,人一走远,样子立刻就变了,远远的随风传来阵阵笑声细语。

    过了良久,张涵松开了妻妾,王眸眼睛晶莹,小脸红扑扑的,若若则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晶莹,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舍不得推开张涵,几人依隈了一会儿,还是张涵开口了,声音柔和的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阿眸、若若,你们先回房等我,我先去拜见祖父母和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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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宝宝,一回来不先来看我,先跟着媳妇在门口亲热……”

    张涵恭恭敬敬给父母亲行过大礼,还未起身,就先听见这么一句。张王氏很少叫张涵的小名了,但心情激动的时候,却总是如此。张涵以手抚额,不忍耳闻。

    哎,张园的仆婢们真是闲得无聊,这么一会儿工夫,都传到这里了……

    张王氏拉着张涵的手,说起来没完,黑了,瘦了,雒阳的见闻,白马寺的模样,平乐观的百戏……最后还让张涵换上那身刺史服,给她看看。这一番折腾下来,已是晚饭时分。张涵不能穿着身刺史服去显摆,又赶紧换了常服,前去就餐。谁知祖母听了张王氏的话后,很想看看孙子穿刺史服的模样。

    张涵的祖母张刘氏也已经年近六十了,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与宝贝孙子在一起也没有多少话,张涵依然还记得小时候,每次看到她,她总是和煦的微笑着,拿给他一个蛋的神奇情景——那时候,张家可不像现在这样,鸡蛋都随便吃。祖母拿出来的,也是鸡蛋、鸭蛋、鸟蛋等各种各样的蛋。

    显然,张涵是不能拒绝这个正当要求的。于是,在吃过饭后,张涵再次扮演了一回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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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回家[下]

    当张涵再与妻妾单独待在一起时,夜已经深了,儿女们都已经入睡。若若领张张涵去看娃娃,娃娃是今年五月十六出生的,重十五斤三两,孩子有点大,若若生她的时候,没少吃苦头。这两年家中的伙食好,原来也有不好一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华佗就很擅长妇科的。

    娃娃是极可爱的,白白胖胖,含着大拇指,流着口水,眉眼很像若若,幸好幸好,许是房里烧的热了,小丫头把被子蹬到了一边,嫩藕似的小腿小脚丫旁若无人伸在外面。张涵用手指轻轻地挠挠她的脚丫,小丫头不安地扭动了下,若若连忙打开张涵的手,“别惹她,弄醒了,就该哭了!”

    给娃娃起名字是个大工程,但是,张涵收到家书以后,早已经做完了。按照惯例,张涵选择了“玥”字作为娃娃的名字,玥是传说中的一种神珠,娃娃就是张涵的宝珠。张涵凝视着娃娃好长时间,直到王眸轻轻掐了他一下。

    回到张涵的房中,气氛骤然暧昧起来,王眸和若若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若有若无的笼罩着整个房间,令张涵有点紧张,僵持了一会儿,若若退让了一步,勉强笑笑,怏怏不乐的离开了,张涵赶上去,抓住若若亲了亲她,告诉她明天就去她那儿。

    大手在王眸身上游走,余韵未歇的她惬意的不时呻吟一声,喘息久久不能平静。王眸的醋意早已经在一波波的巨浪中覆没,隈在丈夫怀里,开始献宝。王眸也很喜欢娃娃,但是,她还是嫉妒丈夫的眼神。

    “……,今年我扩大了作坊,你肯定想象不出,今年挣了多少钱?”

    “多少?”

    g情如潮水般退去,张涵只觉疲惫不堪,很想就此睡去,他强打着精神问了句。王眸听出了其中敷衍的意味,轻轻掐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