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相三帝立二皇,
如今要立新太子,还是托孤之意,肯定得有秦琅的支持。
太师兼太子太师加太子詹事,这也只是个荣衔,但在此立新太子时,让秦琅来兼这么个衔,象征意义很大。也不需要秦琅入京,秦琅也很大可能不会入京,所以兼这么个衔,也能起到安稳人心的作用。
“弘文馆学士兼修国史、东台右相、同平章事、荣国公来济,进开府仪同三司、加封司空兼太子太傅,兼太子詹事。”
右相上官仪进封楚国公、太保兼太子太保,兼太子少詹事,加开府仪同三司。
左执政程处默加辅国大将军,进太尉兼太子少师,加太子左卫率。右执政牛建武加辅国大将军,进太保兼太子少傅,加太子右卫率。
······
殿中的一众相公们,各有封赏,基本上散阶进一级,爵位也有加封,至少封散国公,另还都授三师三公衔,甚至兼领东宫三师、东宫三少衔,并兼东宫官。
这样做目的也很明显,皇帝加恩给这些托孤大臣,让他们将来能够忠心拥护年幼太子。
虽然皇帝这样做,有点滥授封赏,但在病危的年轻皇帝心里,哪还顾的了那些,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保证自己的皇位能够安稳传给幼子手里。
顿了顿,皇帝又开口。
“若朕驾崩,尔等便拥立太子继位登基,尔等皆为托孤顾命大臣······”
“太子尚年幼,以后还要劳诸位相公多尽心教导辅佐,”
皇帝似在犹豫,良久,才又道,“朕死后,若太师不肯入朝辅政,便请皇后垂帘听政,权平章军国事。”
不是请太后垂帘听政,而是让皇后权平章军国事,垂帘听政,这似乎就是刚才皇帝犹豫良久的原因。
相公们望向皇后,年轻的秦皇后脸上全是悲伤之色,这位尚父、安国齐王和镇国太平大长公主所生的嫡长女,无疑让皇帝很信任。
在母亲和妻子之间,皇帝最终选择让妻子来听政。
个中原因,殿中的相公们哪个不是人精,一想就破。
毕竟秦太后虽是皇帝生母,太子也是秦太后的孙子,甚至秦皇后还是太后的亲侄女,但是,太子才三岁,而秦太后生了五个皇子,其它四子也都还年轻,尤其是晋王李弘,还挺有贤名。
安知到时秦太后不会有什么想法,让晋王李弘当皇帝?
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而是大有可能。
所以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也是个隐患,但太子是秦皇后的亲生儿子,她肯定会毫无保留的帮助儿子。
太后与太子毕竟隔了一辈。
皇帝一面病危托孤,将年幼太子托付给一众宰执大臣,可却又要让皇后垂帘,这也并不矛盾,毕竟宰执们是外朝相公,而太子太年幼,宫里总得有个代太子决策的人,直到太子将来成年亲政。
“还有,为便于将来皇后垂帘后听政,与外朝沟通,朕打算恢复宣微院,更名麟台,以宦官充麟台左右使,并设副使数人,总领内侍诸司,承上启下,沟通内外。”
皇后毕竟是妇人,将来就算垂帘听政,也多有不便,用宦官来与外朝相公们沟通联系自然是最方便的,恢复太上皇所设置的宣徽院,让他们担任承上启下,通传旨意,沟通内外朝等差事,甚至为皇后总领内侍诸司,也是有助于将来特殊局面的。
右相来济等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奉旨同意了,因为到时确实需要这么一个机构的。
一切交待的差不多了,皇帝已经精神萎靡,摆了摆手。
皇后立马召唤御医过来。
“臣等告退!”
皇帝点头,“朝堂事务,便都有劳诸公了。”
崔敦礼也早把几道诏书草拟完成,此时也由皇帝用过印,可正式颁发。
走出殿门,所有人都明白,又要变天了。
“右相,刚才在殿中,为何不把调查到的关于南宫的事情奏与圣人?”
来济叹声,“圣人如今这个样子,这些东西就不必奏与天子了,奏与天子只会让圣人病情加重,更让圣人为难,有些事情,就应当由我们这些臣子替圣人分忧解难的。”
“那如何处理南宫?”
来济眼睛眯起,虽然调查到的证据不多,但南宫确实不安份,查到的东西已经足够让人惊心了。
“眼下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乱子,有些人不甘寂寞,有些人又野心勃勃,总想贪天之功,哼,南宫的我们动不得,但其它家伙难道我们也动不得?他们要找死,那就不要跟他们客气,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都抓起来,追毁出身以来文字,勒停、除名,籍没家产,直系三代尽长流吕宋、编管好了!”
一边的左执政程处默和右执政牛建武也都眯着眼睛点头,眼中尽是危险的光芒,有人想浑水摸鱼,有人试图想拥太上皇复辟,这种事情,他们这些把太上皇送进上阳宫软禁的人怎么可能容许?
“右相请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鸾台好了。”
牛建武也点头,“放心吧,一个也跑不了,狗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