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灵光一闪。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礼物,或许会非常合适。
而且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今晚就能够将这份礼物打包好,然后自己带着直接跑路到刘备那边去。
妙呀!
说干就干。
许攸拿起了袁绍赠予自己的美酒美食,停下了自己的进食行为。
他开始捣鼓一些东西了。
过了片刻,突然他的军帐外多了一道人影,许攸头都没有抬,开口说道。
“公与先生直接进来吧。”
军帐的帘子被撩开,正是沮授站在军帐外,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跑到许攸的军帐来,或许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沮授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四周,进入了军帐之中,顺势坐到了许攸的对面。
“子远,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沮授问的是这次袁绍对待他的事情,但是许攸却没有接沮授的这个话题,而是装糊涂。
“这次,可能确实是刘玄德帐下的那帮子妖人算到了,唉,没想到他们竟然那般厉害。”
许攸知道沮授来是想要安抚自己的情绪的,因为两次袁绍的表现,这个能给袁绍意见的人竟然都没有开口,而是像个透明人一般在一旁看着。
沮授沉默了一下,他知道以许攸的才智,不难猜到自己要说的事情是内部的,但是他现在却用战场之事来搪塞,那说明他可能真的不打算再让人探查他的想法了。
不过这也表明了许攸的一个态度,那就是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安分分帮袁绍出谋划策。
唉。
沮授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这些事的意义是什么?
为袁绍擦屁股?
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奔波忙碌?
似乎早就越走越远了吧。
“公与先生叹什么气呀,我们总能够想到办法解决刘玄德他们的,来,喝了这杯酒,好好吃上点东西。”
许攸递给了沮授一杯美酒,还将桌案上盛满美食的盘子推到沮授面前。
“多吃点,这是主公赏赐的美食美酒,肯定比我们平日里吃的美味,这酒也是好酒。喝了酒不用叹气,不用愁了。”
许攸给沮授劝酒,沮授此时正在迷茫,也就吃了几口肉菜,一口饮尽。
其实他心里也郁闷得很。
袁绍的性格,实在是让人难以把握了,或者说,已经被把握到了,可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袁绍是这样的袁绍罢了。
袁绍这样的主公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总是能够给人留下伟光正的好形象,随着初步接触,你也会发现他越来越多的优点。
可是等到你上了他的贼船,已经关联很深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优点满身的他,同样也有着各种各样致命的缺点。
这个时候想要下船,已经来不及了。
这酒确实美味。
但是沮授也知道,这酒再美味,这肉菜再香味四溢,都弥补不了许攸被袁绍伤透的心啊。
沮授第一次觉得许攸其实也蛮可怜的。
他能看得出来,许攸这次是真的有用心在做谋划,在决策,可惜棋逢对手,也棋差一着,以许攸这样的才智会败成这个样子,他是没有料到的。
“公与兄刚刚的问题,我再回答一遍吧。”
两人对饮一阵,许攸突然开口跟沮授提到了刚刚他问的问题。
“嗯?”
沮授这一声带着迷惑,因为他已经喝了酒不少,有点微醺,有点短路忘了许攸说的是自己问的什么问题。
“其实我已经不敢再让自己在袁公这里待着了。”
许攸又喝了一杯,举起筷子夹起一块薄薄的烤肉,塞进嘴里,他低着头看着菜。
“嗯?”
沮授这一声带着愤怒,他知道了许攸回答的是哪个问题,而且他愤怒的是许攸现在已经怀有异心了。
“所以,公与兄,我想去玄德公那里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试出一条通天路来,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呢?”
许攸抬起头来,盯着沮授,他期待沮授的肯定,但是回应他的,还是一声。
“嗯?”
这可不是答应,而是带着怒气的反问,沮授想要盯着许攸,可是发现自己的视线好像模糊起来,没有办法凝聚在一处,他摇了摇头,拒绝了许攸的邀请,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眼前逐渐变黑,脑袋也晕乎乎的,失去了知觉,他最后的念头,是明白了许攸在酒里下了药了。
“不,你想,我会把你打包带走的。”
许攸平静地对着被药劲蒙倒下的沮授说道,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麻袋,他早有准备。
嗯。
沮授就是他准备献给刘备的礼物。
既然都已经做好准备彻底当一个二五仔了,那怎么能够不在投奔之前就做好准备,为下一位东家好好地付出精力,奉献自我呢?
许攸现在已经当自己是刘备的人了。
将沮授打包带走的话,袁绍这边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谋主了。
就连自己的智慧都会被对面如此碾压,那估计袁绍身边剩下的这些臭鱼烂虾,能直接把袁绍送走。
这场刘袁大战,基本上就会因为自己的这个行为,盖棺定论了。
袁本初必败了。
一想到这里,许攸心里就觉得无比舒坦。
首先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这场战争的中心和决定重要节点的人。
其次是自己这也算是报了之前被袁本初那般威胁恐吓的仇了。
最后就是自己能够带着沮授一起奔向美好前程,听闻刘玄德确实是一代明君,自己没有办法在正面打败陈琛他们,那就从内部打败。
不得不说,他的小算盘还是打得很响的。
可是到时候真实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就要另讲了。
许攸打包的手法还是很熟练的,他这大麻袋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还透气,一般人看不出来麻袋里装的是个人,也不知道沮授在里面的感受如何。
反正他被下药了,也没有什么好感受的。
许攸将自己军帐中的灯火熄灭,悄悄地将沮授从自己的军帐中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