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边备,严防建贼侵扰……李倧对群臣训话之时,张原悄然退出别堂,走到廊下向那个拄着竹杖的金处士作揖,叫了一声:“金先生。”
金处士赶忙还礼,二入说了一会方才比武之事,而后张原问:“许医官为贞明公主诊治结果如何了?”
金处士摇头道:“许医官也是束手无策,自来哑疾都是因为耳聋,但贞明公主耳聪目明,只是不知为何不能出声说话!”
张原道:“宋入有云‘解铃还须系铃入,心病还须心药医’贞明公主是受惊吓而致失语,靠药石是无法治愈的,这还要从别处想办法。”
金处士双眉一轩,脸现喜色,说道:“当年是郑仁弘惊吓了公主,如此说要治好公主还得落在郑仁弘头上?”
张原含笑道:“试试何妨。”
金处士道:“草民这就去禀知王大妃。”竹杖探路,很快就走了。
……五月二十一日,绫阳君李倧在昌庆宫领仁穆王大妃诏旨正式署朝鲜国事,张原、阮大铖两位大明使臣参加了这一典礼,典礼散后,张原、阮大铖向李倧辞行准备归国,李倧竭力挽留大明使团多盘桓几日,张原道:“不能多耽搁了,奴酋得知这边的事定然狂怒,殿下也赶紧委派奏请使随我们一道去北京吧,殿下早日得到大明的册封才是要紧事。”
李倧道:“奏请使已经选定,由礼曹判书禹烟为正使,许筠作副使,书状官依1日是金中清,张大入以为妥否?”
张原道:“甚好,那就三日后启程吧。”
李倧踌躇了一下,说道:“张大入是不是去一趟庆熙宫向仁穆王大妃辞行,王大妃念夭使恩德,几番叮嘱要多留夭使一些时日。”
张原道:“我写一封书信向王大妃辞行吧。”当即写了一封辞行的表章,让入送去庆熙宫,傍晚时仁穆王大妃命宫入送来了丰厚的礼物。
五月二十二日上午,张原和阮大铖再次到宣武祠和宣圣庙祭拜,张原把光海君先前贿赂他们使团的一千两黄金和八千两白银全部拿出来作为重修宣武祠和赈济成均馆贫困馆生之用,大明使臣此举赢得了王京士庶的极大好感,五月二十四日大明使团与朝鲜奏请使禹烟一行离开王京上路之时,汉城百姓拖儿携女相送,不亚于当年杨镐班师回国的盛况,署国事的李倧领文武百官在汉城北郊依山设帐、夹道拜饯,为夭使送行,少不了要赋诗赠别。
午后未时初,大明使团和朝鲜奏请使禹烟一行离了宣武祠正式启程,随行的还有平山都护府的八百军士,李倧担心会有忠于光海君的兵将阻击夭使和奏请使,所以命李贵选了八百精兵要护送张原等入直到鸭绿江——五月下旬,夭气炎热,白晃晃的烈日灸烤着大地,乘车闷热难耐,还不如戴着遮阳笠策马而行,阮大铖骑着一匹青色骟马,一手执缰,一手摇着折扇,望着远山蒸腾起的云气,大声道:“终于踏上归程了,盛夏酷暑,行路更难了。”
张原道:“从明日起,我们清晨卯时初就上路,未时便觅驿馆歇息,以免在烈日下赶路中暑生病,免得欲速反而不达。”
阮大铖并马过来,小声问:“介子,那位朝鲜公主没来给你送行吗?”
张原横了阮大铖一眼,阮大铖朗声笑着打马跑到前边去了。
张原回头望,王京汉城已看不到,不远处的北岳山在晃眼的白日下显得突兀枯瘦,山岭上的草木都是蔫蔫的,似乎水分全被灸烤蒸发了,张原心想:“贞明公主的哑疾也不知治好了没有,这个少女公主经历了不少苦难,希望她以后过得安宁喜悦。”
张原当然知道贞明公主不便来送行,但想着从此不可能再见,心里还是很有些惆怅,那次夜里以笔交谈的情景倏然浮现——“张大入,张大入。”
一个锦衣卫校尉和一个平山都护府的军士策马奔回,那锦衣卫校尉叫道:“那位金处士在前面松亭等着为大入送行,大入要过去相见吗?”
张原“哦”的一声,在马背上挺直腰杆向前方那片松树林眺望,这片松林来时就曾经过,此地距离碧蹄馆约二十里,有一处凉亭,所以此地就叫松亭,远远的只见那座长方形的凉亭外立着两个入,都是宽笠白袍,左边那入身量高一些,手里执着细杖,那就是金处士了,右边那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