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魄天机》

    第0001章 身世之谜

    无尽的雪花纷纷扬扬，整个大地一片苍茫，一个柔美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从苍穹中穿透黑压压的乌云：“飞羽！飞羽！！”这个声音似乎要将无尽的悲伤与沉沦呼喊出来。

    “雪儿！”一个坚如钢铁的声音悲凉地嘶吼着，“等着我，就是死我也会回来的！”

    霍然惊醒，飞羽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又是这个梦？这都多少遍了。求求老天爷，要不就告诉我怎么回事，要不就不要让我梦到这个怪梦。”

    正在飞羽发牢马蚤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师兄杨斩的声音：“师弟，快起床了，刚才执事堂的师兄传下话来，要我等速速前往养心大殿！”

    “知道了，师兄，我马上就来！”说罢，飞羽赶快坐起身子，从床边寻来衣服飞快的穿起来，边穿边想，我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飞羽想起来第一次来到天荡时的情景，当时自己倒在天荡山的半山腰上，昏迷不醒，被天荡的几个弟子发现后带进山门，恰巧天荡掌门天衍真人路过。天衍真人看到飞羽后便皱起了眉头，随即就带着自己去了畅心大殿。紧接着，来了很多人，似乎都是很有头脸的大人物，说起话来都霸气十足，就连那几个女人说起话来都铿锵有力，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后来飞羽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门派中的长老。

    至于当时的详细情况，飞羽因为脑子一片混沌是记不起来了，但是大概谈了些什么他还是记得的，好像在讨论自己修为被强行抹掉，记忆被强行抽走的事情。当时讨论比较激烈，甚至有个别时段发展到了争吵的地步，其中一个老道长，好像就是自己现在的七师叔说：“这个少年来路不明，我天荡虽为十境三十六云天之一，不惧怕任何一方势力，却也不要无事生非，惹来麻烦！”

    二师姑却冷笑起来：“天禄师弟，你是越活越胆小了吧！我天荡举派万年之久，叱咤风云，怎会怕些许麻烦。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不声不响地将这少年送进我派之中，到底有何阴谋！”

    “……”

    “……”

    随即又是一片争吵讨论声，不过这无数的争吵声中，无非两种意见，一种是不要收留这个少年，怕惹来麻烦；一种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是有人算计天荡，那即使这次不予理会，下次仍然会找其他办法，不如干脆接下。

    天衍真人在无尽的争吵声中一直静默不语，似乎在仔细分析各位长老话中的道理，又似乎在静静地思考问题，突然间，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一拍天藤竹椅的扶手，脸色一片刚毅地说：“好了，都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从今天起就收这个少年为我的弟子！”

    此言一出，四下顿时一片寂静，随即又是一片窃窃私语声。

    “你叫什么名字啊？”天衍真人对于众人的私语无动于衷，微微欠下身子，和蔼地问站在大殿中央，迷迷糊糊的飞羽。

    我叫什么名字？对了？我叫什么名字了？飞羽努力在脑海里面搜寻着，突然两个字跳将出来：飞羽。难道我叫飞羽？飞羽脑子一片混乱。

    天衍真人见眼前少年兀自发愣，不回答自己问题，咳嗽了一声继续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声咳嗽用上了明心静神的道法，飞羽脑子顿时清明了许多，赶紧诺诺地回答：“我叫飞羽！”

    话音刚落，本来嘈杂的畅心大殿再次陷入无边的寂静中，落发可闻，无数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天衍真人，不到半息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却又从天衍真人的身上移开，有深思者、有默然者、有哀痛者、有无奈着。各种纷繁的表情出现在众人的脸上，不一而同。

    天衍真人听到飞羽说出自己的名字顿时呆住，眼神再无以往的凌厉，脸上血色全无，过了片刻才回过神。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在喃喃自语，又像在低声呼唤：“飞羽！飞羽！”似乎什么回忆勾起了他的悲凉的思绪，令他自拔不能。

    “好！”天衍真人突然站起来道，“好名字！飞羽，从今以后，我就收你为徒！”话虽然说的字字刚强，心里面却悲痛万分，倩如，我终不负你所托！希望能弥补我对你的愧疚。

    后来飞羽才知道为何当时师尊听到自己叫飞羽后会突然失神，原来自己的名字和师尊孩子的名字一样，都叫飞羽。师尊曾经有一个儿子，是他和一个八荒白狐所生，为了天荡万年基业，师尊将妖魔镇压在百荒天都塔下，并一剑将自己的儿子斩杀在自己的剑下。

    想这些干什么，管他什么来历，好也罢坏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最主要的是做快乐的自己。

    推开门，飞羽看到师兄扬斩正在等自己，不好意思地说：“师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扬斩，一把搂住飞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师弟，你见外了！和我还客气！快走吧！”

    “好！”

    飞羽两人勾肩搭背，出了飞羽所住的小院，沿着笔直的山脊提气向山上飞奔而去。

    天荡山笔直挺拔，犹如飞剑立在大地之上，直指霄汉。山上共十一座山峰，其中天荡峰最为险峻，也是天荡核心所在。相传当年十界天榜上的高手青霆真人见天荡山雄伟，便决定在此开宗立派，一剑便削平十一座山峰，引惶惶天雷锤炼、引萧杀地火萃取，普以万物精气在天荡山上布下六十四煞洪荒阵，再以十八大绝世法宝之一的天机锁为中枢阵芯，作为天荡屏障。至此，十一座山峰变为天荡根本所在，繁衍上万年，代代人才辈出，笑傲十界。

    有了六十四煞洪荒阵固然不怕外敌来犯，却也不便，无论派中派外，如若谁敢驱使法宝赶路，定然会引来护派大阵的攻击。这就苦了门派众人，平常赶路只能步行，只有那种道法精深如掌门及列位长老才能凭借瞬移赶路。

    飞羽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劳累不堪，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好歇息一番。扬斩看了一眼这个派中人人议论纷纷，身世神秘莫测的师弟，鼓劲道：“再有十里路我们就要到了，师弟，加油啊！”

    飞羽羡慕无比地看着扬斩，扬斩此时依然身轻如燕，这般奔走说话依然中气十足，一丝疲态都不显，如若不是为了等自己，师兄怕是早就到了养心大殿了吧！

    “师兄，你……你真厉害！”

    飞羽气喘嘘嘘地说。

    “师弟，你也不错啊！才来了不到一个月，便摸进了一魂命根的门槛！以后前途无量啊！”

    扬斩很是看好这个师弟，天荡门中，能在一个月内在修为上摸进一魂命根门槛的人少之又少，即使在十界之中也不多见。凡是能有如此天赋的，莫不是人中龙凤，世间翘楚。

    “师兄，快不要取笑我了！对了，师兄可知道这次执事堂召集我等去养心大殿所谓何事？”

    “飞羽，你难道不知道我派每隔十年都要举行灵根测试大会吗？”

    “灵根测试大会？”飞羽一脸的无知。

    “也是，你才来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情有可原！”扬斩想到自己这个师弟除了和自己熟络以外，与其他师兄弟都不投缘立即释然。门派之中，掌门及列位长老的弟子大部分都是核心弟子，地位尊崇，背景殷实，谁会与这个来历不明之人来往。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潜力出众，修为进阶奇快无比，又拜在掌门之下，以自己商贾世家的身份，其他核心弟子根本不会搭理，更何况是飞羽。

    其实，就是自己在刚刚见到飞羽之时，心中也有一些瞧不起的味道。好在自己好奇之下试着与飞羽交往，这才发现两人脾气对头。

    “这个灵根测试大会是干什么的？”飞羽猎奇心起，忍不住问道。

    “就是测试每个人的修行潜力！”

    “哦！原来这样！”

    修行之道，千难万险，崎岖无比，为了能最好的找到自己的修行之路，十界之中各门各派都会检测弟子的灵根潜力，这样便可因材施教，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

    聊天中，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养心大殿门前，这养心大殿虽然没有畅心大殿雄浑威猛，却也不失雄伟，只见整个大殿立于山峰之上，四周云雾缭绕，三个琉璃大字“养心殿”在门头闪闪发光，好似人间仙界。大殿门前蹲着一对碧水金灵兽，金灵兽高约三丈有余，身上鳞甲鲜艳透体，眼睛不怒而威，好不威风。

    “师兄，这是什么凶兽，雕刻的真是好看，好似活着！”飞羽咋一看到如此活灵活现的凶兽，不禁吓了一跳，待看到凶兽一动不动才发现原来是两只假的。

    扬斩笑着摇了摇头，盯着碧水金灵兽满眼放光，充满傲气地说：“师弟有所不知，这两只灵兽名叫碧水金灵兽，乃当年青霆祖师驾前灵兽，跟随祖师走南闯北，逍遥无比。后来祖师在养心殿羽化仙逝，两只灵兽不愿离去，便做了这养心殿的护卫灵兽。待这两只灵兽死去，我派门人感念，便用无上道法将这两只灵兽尸身固化在此！”

    第0002章 测试大会

    原来如此，没想到两只灵兽如此重感情，顿时飞羽看向两只灵兽的眼神充满了敬意。如果哪天我也能像祖师那样该多好，左青龙，右白虎，脚踏朱雀，怀揣玄武，放眼十界，谁与争锋。

    “会的！你会的！”

    “你要相信自己！”

    一个低沉无比又沙哑无比的声音在飞羽的脑中响起，是那么沉重，那么的坚信。

    “师兄，你又嘲笑我！怎么可能啊！”飞羽以为师兄在和他说话，随口回道。话刚说完，飞羽立即发现不对，这不像师兄的声音。飞羽朝四周望去，除了扬斩站在身边外，没有一个人站在身边。

    扬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刚刚在讲两只碧水金灵兽的来历，什么时候嘲笑飞羽了。不过刚才我在讲的时候，的确有那么一丝，就那么一丝地嘲弄师弟居然连十界尽知的碧水金灵兽都不知道，特别是不知道这两只碧水金灵兽的来历。这两只碧水金灵兽在十界的修仙者中可是一段千古佳话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是外面的修仙者问起你是哪个门派的，只要说出自己是天荡的，十之八九人们的第一反应是千古流传的一段佳话：青霆渺天波，金灵追浩影，一剑斩天荡，万年留佳话。

    飞羽满腹疑虑地问：“师兄，你刚才没有说话吗？”

    “说了啊！”

    “可是刚才的声音不像你的声音啊！”

    扬斩迷糊了，揉了揉额头说：“我说的话怎么会不像我的声音？”

    “可是真的不像你的声音！”

    “？”扬斩这次不是迷糊了，是彻底懵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刚才说的话和你平常说话的声音不一样！”

    扬斩在懵的基础上又凌乱了。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自己说话的声音居然不像自己的声音，那自己到底说的是什么话？什么话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变成不是自己的声音。

    看着扬斩凌乱的表情，飞羽心想，难道真的不是师兄说的。那是，难道是鬼说的，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我天荡山门，什么鬼活的不耐烦了，敢跑到这里撒野！难道我又做梦了，飞羽不自觉地想起来梦中的那个声音，可是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这可是的男人的声音。

    白日做梦，难道真的可以白日做梦？难道我刚才真的做梦了，那个声音很真切的，不像是幻觉。

    对！这有可能是幻觉。一定是幻觉。飞羽如此一想心中就释然多了，不过他还是又问了一句他不该问的话“师兄，你说到底有没有白日做梦？”

    正处在自我纠结中的扬斩被飞羽拉回现实中，扬斩愣愣地盯着飞羽，他没有回答这个白痴到弱智，弱智到白痴的问题。他实在无法想象，飞羽居然能问出这种不合乎常理、不合乎逻辑、不合乎事实的问题。

    平时和师弟相处觉得师弟不像是弱智啊！而且天赋很好，怎么可能是弱智啊！难道，这就是师姑经常说的，天才和傻瓜只有一线之隔吗？看来师弟的确是个天才，居然能问出这么痴呆的问题，今天灵根测试一定要看看师弟到底是什么资质。

    “师弟，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赶快进去吧！”扬斩同情地看着飞羽。

    看着其他师兄弟们陆陆续续进入养心殿，飞羽和扬斩并排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此刻人满为患，密密麻麻，好似赶集一般。扬斩拉着飞羽穿过人群寻找本脉师兄弟及本脉位置。

    天荡弟子，以所拜师尊为脉，又以师尊名号为脉名。如天衍真人门下弟子统称为天衍脉，天禄真人门下弟子统称为天禄脉。天衍真人作为掌教，闲暇时间极少，所收弟子极少，算上刚刚收下的飞羽也就堪堪五人而已，而天禄真人门下弟子却数以百计。

    在上千人的大殿中想短时间寻到同脉师兄弟，可不是简单之事，寻了片刻未见到一人，扬斩便索性搜寻本脉的位置。好在衍脉属于掌教真人座下，衍脉位置处于大殿正中央，十分好找，不出片刻就找到了。

    “师兄，为何未见龙师兄他们？”飞羽左顾右盼地询问，想找到龙师兄卓越风华的身影。这位龙师兄，飞羽对其可谓印象深刻。记得半个月前，三十六云天之一的符俞派掌门前来拜会天衍真人。符俞派掌门座下大弟子与龙师兄切磋修为，一十三剑之后便落败，落寞不已。而龙师兄白衣翩翩，神采飞扬，好不潇洒。

    “想必已经到了，正在和其他脉系的师兄们聊天！等着便是！你看，那是天如师姑的脉系，全是女弟子！听说天如师姑手下有一位修为出众的女弟子，据说修为不比龙师兄差多少！”扬斩脸上露出向往之色。，

    在飞羽心中，龙师兄那样的存在可谓是难以逾越的高度，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可以与龙师兄比肩，而且还是个女的，看来这天荡真是卧虎藏龙，不愧是三十六云天之一的大派，随即想到自己也属于其中的一份子，心中骄傲油然而生。再想想自己，才刚刚摸到一魂命根的门槛，路漫漫其修远兮！刚才的骄傲便由哀叹取而代之。

    “真是厉害，听说龙师兄已经凝结完三魂，步入二魄天开之境了。”

    “师弟，你莫心急，龙师兄毕竟受师尊教导已经十年有余，如果你能好好努力，再加上师尊悉心教导，十年之后想步入二魄天开之境也不是什么难事。”扬斩给飞羽打气，其实他也知道，潜力固然重要，但是在没有形成实力之前，那终究是潜力而已，不是实力。“师弟，你如此心急想迅速提升修为，是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

    如果说没有这个想法，那肯定是骗人。但是飞羽一想到连师尊这样的存在都无法勘破自己的身世，自己就别想了。别说能修炼到师尊那样的高度，就是修炼到龙师兄那样的高度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飞羽深深地叹了口气。

    “咣！”一声钟声响起，声波四溢散开，原本噪杂的大殿顿时寂静无声。只见大殿之上，天禄真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四下扫视了一圈，道：“各脉弟子们，本门灵根测试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速速回归本脉系位置。”

    天禄真人声音不大，但是威压极重，各脉系的弟子们不等催促，迅速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大殿之中再次进入混乱局面，只是此刻没有了攀谈嘈杂声，更多的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听着让人感觉怪异无比。

    待到大伙站定，飞羽傻眼了，自己这一脉只有自己和扬斩两人，其他脉系少则十几人，多则上百人。原来本脉系龙师兄三人早在十年前便接受过灵根测试，这次便不用来了。

    “有请掌门师兄来主持大会！”天禄真人道。

    天衍真人从大殿后门走进来，身后众位长老鱼贯而入，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飞羽悄悄抬起头，越过扬斩的肩膀向大殿之上望去，恰巧看到天衍真人看向这里，赶紧缩背低头，就像做了贼一般，生怕被天衍真人看到。飞羽心里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惧怕师尊，按道理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悠悠天荡，茫茫苍穹！我派承载万年之桑，依然奔腾不息，浩然长存！”天衍真人似有感触地说道，“各位可知为何？”

    天衍真人不等众人答话，又自顾自地道：“那是因为我派门人弟子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