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傻丫头,我们不是马上就结婚了吗,你讨厌登记的烦琐手续,那好,我们就先举办婚礼,最主要的是入洞房,等什么时候你不嫌麻烦,我们再去开那一大堆证明。其实我们之间还真不需要什么法律的保护,我保护你,你保护我,我们一起保护着婚姻和爱情。”
我找到严君的奶奶,送上贺礼,求她给我们算生肖八卦什么的,看匹配不,之前我查了书,书上清晰的写着肖马的女人嫁肖虎的男人注定有美满的婚姻,算我们的阴历生日,书上说女人属于旺夫命。所以把我的生肖给他奶奶前,我就已经知道结果一定是ok了,如果书上说不好,我就把假的生肖给奶奶。没想到他奶奶说:“不用算,一看就合。”我说那您给我们定个日子吧,奶奶乐的眼睛弯弯的说:“这孩子,就你知道问问奶奶,他们都当我老糊涂。”我说:“不不不,您虽然年纪大,但还是耳聪目明的,我们结婚的日子,未来孩子的名字,就都交给您了。”
她说:“我可能都等不到你们要孩子了。”我说:“就冲抱这个从孙子,您老也得给我们做个高寿的榜样,到时候还要您给做几身小衣裳呢。”她说:“针线活我没问题!”
严君和我从奶奶家出来后说:“我好像有年头没像你今天这样和奶奶聊天了,一年说的话都没你今天说的多。”我说:“你奶奶就是我奶奶,你妈妈就是我妈妈,以此说法,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所以,我会尽可能让你快乐。”
我们的婚期临近…
等待和严君拜天地的日子里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或许每个为爱结合的人都有这种体会。那时我每天洗完澡都要不穿衣服照好半天镜子,然后不是小声的喊就是脸热的需要用冷水泼。严君的家境虽说不如过去富裕,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给我们一套房子还是能力之内的。我父母那些天经常陪我逛商场,我爸爸像个暴发户一样,只要我看一眼的衣服他马上就跑去交款,我妈妈比他稍微理智一点,但也一口气给我买了三十套内衣,各种牌子的,有的根本不合适。或许在她那个年代没有见过这些,希望在我的身上弥补她失去的美丽和青春。但她们不会给我钱,这是我家多年来的规矩,似乎孩子长大了,父母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再养活他们,只有孩子孝顺父母,不管生活如何,都要按月给父母一定数目的钱。就像那时我到处借钱买房子,每月回家吃饭照样要给伙食费的,请的保姆工资也是我付,他们说没有我就没有人糟蹋卫生,根本不需要保姆,所以我请的我付钱。现在回头看看他们的做法很对,培养了我的自立能力,可是当初,说真的,有点恨他们,对我特别狠。
严君和我说好了半个月不见面,再见面就是拜堂入洞房了,小别加上新婚。我还和他开玩笑说:“正好,这半个月你也跟我哥一样的去疯狂一把,免得结婚之后进了围城就不自由了。”他说:“我们的围城是自由的,因为城市的墙是用爱铸成的。那种伤害你的自由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我相信我这么明事理的老婆不会疑神疑鬼的怀疑我。”我说:“宝贝,你是我选的爱人,所以,相信你等于相信我自己,嫁人不疑,疑人不嫁。即便你真的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也会视情节严重与否原谅你的,这是实话。我们的婚姻有着爱铸成的围墙,和撒满笑声的天空。”
他说:“还有我给你的美食和高嘲。”他总是这么直白的说话,但在那一刻听起来嗓子都被甜蜜堵的说不出话来。
半个月不见面,真是太难熬了,我们刚说完的话就食言,当天晚上就见面了,见面后就笑个不停,我说他没出息,他说我没定力。然后他说:“宝贝,我等不及了,今天晚上就要和你入洞房。”我说:“差不多两年都等了,这十几天你反倒等不了?”他说:“我逗你玩呢,告诉你一个秘密:将近两年的时间,省着你,可把我的手给累坏了,这几天我的手都罢工了…”我没听完,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两腿同时一蹦跳到他腰上,死死缠住他脖子说:“等我们新婚之夜,非爱死你不可!
而且从今往后,都让你的手离我的宝贝远点。“他说:”上厕所呢?“我说:”
也是我帮你。“那天我们胡言乱语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或许归结为一个字就是‘爱’吧,归结为两个字就是‘x爱’。
就在我们俩甜蜜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我哥和甄玉却吵了一次很大的架。我和我哥都是回族,对于自己的爱人出去吃什么,我们是不管也不阻拦的,这毕竟是从小的习惯,我们不吃的猪肉和狗肉未必要让对方也当成毒药一样戒掉。但只有两口人的家,最好不要出现这些东西,看了恶心。然而甄玉不知是怎么想的给我哥包了一次猪肉饺子,我哥吃了一个觉得味道有点怪,问她是什么陷的,她执意说是牛肉,解释说调料放的不一样而已,我哥吃了十几个之后,她笑着说:“是猪肉的,既然你吃了第一次,以后也就跟我一起吃吧。”就这一句话,我哥把桌子给掀了,他把此时称之为xxx(时间记不清了)陷害事件。
我哥一气之下搬我家来住,我爸爸妈妈天天劝说他回去,毕竟这样留着他我嫂子会生气的。有天甄玉打来电话,刚好是我接的,她说给我买了结婚礼物,想送过来。我猜她还想过来把我哥给哄回去,结果她来以后只把礼物留下没怎么说话就走了。我哥哥在客房都没有出来,她也没说要见。我追出去问她什么意思,我觉得这事起码要道歉的,她说:“我就搞不懂你们回族为什么不吃猪肉,他也没什么宗教信仰啊,猪肉那么好吃,他怎么就是不吃呢?我是对他好,又不是害他,如果我往饺子里加毒药了,他生气倒还有情可原。”我说:“即便我们不信奉伊斯兰教,但起码这是我们的民族习惯,你应该尊重的,这样欺骗人家吃,过后他生气了,你怎么说也要道歉的,不是吗?”她看也没看我,说:“我没有什么错,我就是为他好,他不理解就拉倒,我不道歉,看他回家不。”看着她的背影,我在想,我那个温柔的嫂子哪儿去了呢?
回去后看到我哥异常愤怒,只是不好砸我们家东西,又开始拿起他的烟枪,不停的抽。
就在我哥住我们家的时候,我接到一个越洋电话,问我还记得她吗?我没有在美国的同学,有一个认识的人,就是秋儿姐姐,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相隔了这么多年,她会给我打电话。但的确是她,她说:“你哥搬家后我找不到他了,幸好能找到你。我这个月末回国,想去看看你们,伯父伯母好吗?”我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时我哥就在隔壁,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秋儿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我说:“我们都很好,只是我舅舅几年前就病故了,还有,我快要结婚了,姐姐。”她说:“哦?什么病?我还给他买了礼物呢。对了,你要结婚了,真是恭喜啊。你哥还在北京吗?他也结婚了吧。”我什么也没有回答,只说自己的喜悦,我说:“姐姐,结婚真的是太开心了,我从小就做梦当新娘子呢,呵呵,你回来我带你见我的未婚夫,说不定到那时候就已经是丈夫了!”说完她告诉我回来的日期,拜托我通知我哥。我站在我哥的房间外面犹豫着怎么和他说,结果他一开门看到我吓了一跳,我说:“哥,咱俩玩个游戏好吗?叫假设的游戏,就是假设的问题你一定要答。”
他说:“不玩,烦!”我说:“关于秋儿的问题,有实际意义,你玩不玩?”
他愣住了。想了一会说:“我后悔撕了秋儿的照片,那是我仅有的一张了,她走以后我把关于她的东西都扔了,最后剩这张照片,怎么也舍不得,就一直带在身边,现在想看,也没有了。”听他这么说,我反倒不敢告诉他秋儿要回来的事实,怕他和我嫂子本不稳定的婚姻再受打击,因为甄玉再怎么不对,她也已经是我嫂子了,再说想人要多往好处想,她还是好的时候多。我说:“那如果这次陷害时间是秋儿姐姐干的,你会这么生气的不原谅她吗?”哥说:“秋儿不会那样的,她自从认识我以后,自己在外面都不吃猪肉了,我看到过好几次她单独吃饭,巧合遇到的,跟回族一样。”
他又陷入了回忆,我越发矛盾的包裹着这个秘密。
严君就在等待和我结婚之前飞去了一次南方,短短的三天,我每夜的梦里都有他的出现。
秋儿姐姐的归期已近,我不知该和谁商量,问严君,他满脑子装的都是他的事业,别人的事听都不想听,更何况他已经反感介入我哥的感情生活,他说:“你有什么好犹豫的,该怎么说怎么说,他早晚要面对,什么时候见到过去的恋人丝毫不紧张,才说明他现在真的爱上了身边的这个人。”他的这句话说的我心虚,当时我还不知道我是否能平静的面对良,但我知道我爱的是严君。可我哥,他知道自己爱谁吗?
第32章
秋儿姐姐回来的第二天,我独自去见了她。她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我还认识她,我比高一些,过去是她比我高一些。‘大姑娘了!’这句话她说了三四遍。其实她不过是大我三岁,也差不了多少,但看着她的样子,至少要比我大六、七岁,这在我看来是难以理解的,她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姐姐,似乎永远不会老。
我说我哥今天有事不能来,她很遗憾,也很失落,她问:“他结婚多久了。”
其实那时他只结婚不到一个月,可是那时我已经看不到我哥身上有任何新婚的迹象了,他们俩活像一对打离婚的夫妻。我就此差开话题,我说:“听说姐姐和美国人结婚了是吗?”她显得非常惊讶,她说:“谁说的呀?”然后不自然的笑,我说:“我哥好像也是听别人说的。”她说:“我那是和他分手后自己给自己造的谣。因为我刚走他就和别人好了…”她停顿了一会说:“我根本就没有结婚,连恋爱都没有再谈。他是和当初那个人结婚的吗?”当初的那个人?那个被我哥哥编造出来的虚无的人。他们彼此都编造出来虚无的人,结果彼此心里都真实的装着对方,我看着手里的牛奶,喝起来的滋味却像极了咖啡。我决定,告诉她实情。
我讲到我哥在机场回来的路上迎着风流泪,她的泪水也滴在咖啡里,不停的滑落,甚至哽咽出声音。她说:“我应该留下的。”只是讲到我哥现在的婚姻,我不知道该怎么讲,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根本不爱甄玉,可是我难忘他和她去登记时那轰轰烈烈的场面,而且我觉得我哥的脾气有点反复无常,所以我决定让他们自己见面互相问出实情。她问:“他现在过的幸福吗?”我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直接问他。”随即我拨通了我哥的电话。我哥和秋儿见面后我马上离开了,受不了那个场面,随后的四天里他没有回我的家,也没有回他自己的家。我哥和秋儿独处的四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发生了多少感人至深的情节,我都不知道。只看到我哥在四天之后回来了,告诉我他和秋儿再也不会见面了。我本以为这该是一个故事的开始,却告诉我这场爱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尽管我都为之不甘心,可是也没有办法。我在想如果我哥没有那么仓促的结婚,如果他没有那么随意的和一个陌生女孩发生关系,如果他在最初的时候就对爱人说出实情,事情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但这一切假设都没有意义了。
我把思念三日的严君盼回来了,给他像讲电影一样的讲着我哥和秋儿重逢的事,可他一点也不觉得浪漫,因为他看到的仍然是我哥垂头丧气的住我们家的熊样子。
他说:“我们俩要是给你哥当心理医生,到最后都得被他给气出病来。当初结婚,你看他那个折腾,现在结婚了,更能折腾了,你说他随谁呢,和你这么塌实的人怎么比呢?!”我说:“最关键是把握住自己最该珍惜的人,如果我当初为了婷婷就那么轻易放弃你,现在可能和我哥一起折腾的还有我。”他说:“你放弃我也没用,我不会放弃你的,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个勇敢的才行。”我说:“不,必须两个人都勇敢。”我又想起了自己和良那无奈的结局。
我在校友录上发了我马上要结婚的消息,我和严君没有登记,并不是在给自己留后路,我们都全心全意的在爱着彼此。同学们都觉得有些惊讶,他们觉得我这样的女孩子大概会等到28、9岁才结婚。我说:“其实结婚只要到了法定婚龄,不一定要响应国家的号召越晚越好,最关键是遇到合适的人,就要懂得把握。”我知道良也看到了这个消息,果然,我在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他的电子信件。
很奇怪居然是一封全英文的信,开篇他解释说因为电脑忽然打不出中文。我自信还是比较了解他的,我猜那不是因为中文系统坏了,而是因为他不想用中文说的那么明白,因为我的英文比较烂,所以他写的深奥一点我就看不明白了,和他在大学时给我写的那个朝文的信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我还是看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并没有忘记我,还有他和未婚妻现在已经两地将近半年了,自己不知道该回韩国还是继续留在中国,因为未婚妻不喜欢到中国来,而他爸爸在韩国的企业破产了,所有的产业现在都在中国,所以他很矛盾。我看的头都大了,还抱着字典,看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说什么好像都没有用,算了,那就什么都不说好了。我是一个待嫁的女孩,此时没有心思管什么初恋情人的悲喜,我亲爱的老公已经彻底的占据了我的心,心里的那所公寓房子每一间都挂着他的照片,堆着他的衣服,填充着我对他的爱。
我哥终于自己想通,回了家。结果那天他又跑到严君家住了一天,据说是又打了一架,估计还是为了秋儿打的,可能是我哥告诉我嫂子说秋儿回国了,但他没有和她和好,他想忠于自己的婚姻,结果告诉她还不如不告诉了,她又哭又闹,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严君打电话和我说:“你哥这个大傻x快要把我们的婚礼都给闹乱了,我真是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看见他我就来气。”
我特地去找一次甄玉,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我说不清楚这个婚姻里是谁在折磨谁,因为她的样子就好像是受了虐待,一见到我就可怜兮兮的对我说:“你告诉我,你哥哥这些天是一直住你们家吗?他有没有和秋儿那个?”我说:“是,是一直住我家,他在你和秋儿间选择了你。”她特别不放心的问:“那个秋儿,她现在还那么漂亮吗?”我说:“不,特别老。”她才好像放心了一样,在窗前发了会呆。结果当天晚上我哥就把那个我为他说的谎话给搞破了,他承认和秋儿住在一起四天,做了艰难的抉择回到了家庭这边。后来我哥说那是我嫂子诈他的,骗他说是我已经告诉她实话了,就等着他自己坦白。当天晚上我接到了嫂子的电话,她说:“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和你哥合起来骗我!都不是好东西。”
我妈妈看我们几个折腾这样说:“趁早离了算了,我从最开始就看着甄玉有不对劲的地方,但直到现在也说不清楚她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儿。”
小时候我就很喜欢在过家家里扮演新娘子,有时候同时嫁给两个人男孩,他们用胳膊做成花轿,抬我入洞房。入洞房前他们要送我礼物,或者是一个纽扣,或者是一朵花,或者是一角钱,那是财礼。那时在我家的院子里有个凉亭,那个亭子多次被我当成洞房,院子里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几乎都当过我的新郎。但是只要我哥来我家,那时的我就只是他一个人的新娘。
我4、5岁的时候,他每次来我家都和我睡在一起,那时有他我连妈妈都不要了。他比我大的不多,但是讲起鬼故事来,比妈妈讲的还生动,记忆忧心的一个故事叫《四个墙角冒火星》,自打听了那个故事之后,好多年我看到墙角就害怕,生怕里面会忽然冒出魔鬼来。小时侯对于结婚的理解就是两个人可以从此睡在一起,然后互相给对方讲故事。那时我还枕他的胳膊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