垠。
半个时辰过后,小乖睁开了一双大眼,有些呆呆地看着陌生之地。原本亮白润滑的毛发,一大半晦暗污涩,毫无光泽。体内的能量只剩得几丝,若是在传送阵里再延迟片刻,小乖怕也是在劫难逃。
咿呀咿呀,人呢,小家伙顿时慌张。自打跟着张然以来,他们从未轻易分离。怎的不见了呢,刚才不是在一起么。小家伙哪里知道,这道万里传送阵时隔日久,定位功能完全损坏,只能随机传送。大难不死,已是侥天之幸。咿呀咿呀,小乖一双大眼急迫得四下搜寻。荒原之上,狂风嘶吼,哪里有半点张然的影子。
小乖的大眼里,顿时水雾濛濛,长长的眼睫毛挂着一颗颗泪珠。咿呀,会去了哪里呢,小乖偏着小脑袋,作苦思状。小家伙终不死心,小小的身子在荒原的寒风与冷雾之中,吃力的奔波跳跃。找到他,小乖一定要找到他。
一边奔跑,一边掉着泪蛋蛋。咿呀咿呀,寂寞的声音,又怎能传得出数万里的荒原。曾经,有个小小的身子,孤独地在荒原奔跑。累了,就在枝丫上歇息;渴了,就饮冰冷的泉水。风雨无阻,跑遍高山峡谷,越过大川森林,只为找你。张然,你还记得么。
咿呀,小家伙一拍肚子,原是饿了。小乖蹲在地上,一只铁灰色的戒指,从耳朵里掉落。不知是老天有意,还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张然将戒指给了小乖,自己不在它身边的时候,不至于饿着它。一丝灰色的霞光,打开了戒指空间。小爪一拔,一小堆灵晶滚落在地。擦了一把眼泪,“嘎嘣嘎嘣”,眨眼之间,灵晶全进了小乖的肚子。一顿饱餐,身上的毛发多了一些亮色。咿呀咿呀,小爪一挥,一缕霞光将戒指又送进耳蜗。难怪当初,张然不知小乖将戒指藏在何处。
又多了一些力气,小乖又开始了寻找的征程。小家伙坚信,会有那么一天,哪怕万水千山阻隔,他们终会相聚一起。
在剧烈地抛出传送阵的刹那,饱受折磨的张然,早已是人事不省。从此,张然与小乖一别,竟是数十年。
“咚”的一声,张然摔在一片咸咸湿湿的沙地上,巨大的撞击,竟没能将他唤醒。他就这么直僵僵地匍匐着,除了心脏还有一丝微弱的跳动,整个机体似乎停止了运转。在他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碧蓝的海水,一**地涌上沙滩,一点点地将他的身子拖向海水。
大海的天空,无数白色的海鸟在奋飞翱翔,嘹亮高亢的鸣声响彻在天空与大海之间。波涛阵阵,海风习习,张然仿佛进入了美妙的梦乡,身子渐渐地被海水吞没。
“咦?快来呀!爹,这里有个人!”一道清丽的声音,惊慌地尖叫起来。
“丫头,这么大了,一点儿都不稳重。一个死人有啥好看的,快跟爹回家。”一个五十出头的红脸老者,不满地瞥了一下女儿。这丫头,跟她娘一样,心眼忒软。哪天不死人呢,这处海滩不知啥时就漂上来一具尸体。
女儿不高兴了,撅着小嘴大为不满,道:“爹,你来看嘛,这人真的没死。”
拗不过女儿的撒娇,老者慢腾腾地走到张然身边。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探了探张然的鼻孔,又用掌心轻轻按上张然的胸口。嘴里咕哝着:“倒是命大,还吊着一口气。”见张然浑身是血,摇摇头,定是被海妖兽所伤。
这年头,住在海边的渔民,为讨生活,十之**都会下海捕杀海兽海妖。村子里,时时传来噩耗,哭声凄惶。哎,他叹了口气,自己的大儿子当年不就是参加捕妖对,而一去不返的么。要是有修为在身,还能逃得一命,若无修为,跟找死也没啥区别。
“家去吧,月儿,甭管了。就那么一口气,怕也整不活了。”老者起身,抬脚欲往回走。
眉目清秀的月儿,见她爹无动于衷,气得直跺脚,道:“您和娘不是教我,做人要凭良心么,见死不救的事,咱怎么做得出呀。”
老者无语,哎,月儿啥都好,就这心眼太实。这要哪天嫁了出去,还不得日日找气受。闺女大了,这性子怕是难改了。
见爹答应,月儿眉眼一弯,道:“爹,您歇着,我来吧。”说罢,一伸手,将张然提了起来,单臂轻轻一甩,就扛在肩上。村民淳朴,没那么多男女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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