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语调中多了许多警告。“你现在是被遗忘者的一员。无论你身前经历了什么,都与现在的你无关。你现在至少还能见证加尔鲁什的审判,而其他因加尔鲁什而死的人,他们永远都看不到那个兽人的结局了。”纳萨诺斯说着便看了一眼联盟那边的情况,泰兰德正在与先知维伦交谈,看起来她找到了下一个证人。
“我当初建立被遗忘者的时候,一心也只想着向天灾军团和阿尔萨斯复仇,但当我成功之后,我的心里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因为复仇不能让我扭转过去,我不能,你也不能,克罗姆加。你过去宣誓效忠加尔鲁什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后悔这个决定?”
有那么一会儿工夫,纳萨诺斯以为克罗姆加会拒绝他的说法。他那张兽人的脸,看上去那么的不甘。当一个人委屈到极点时,心中积蓄的暴怒就会喷发出来。
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纳萨诺斯看到克罗姆加动作僵硬地点了下头。
“我明白了。”他说。他可能还没有完全接受,这需要时间。“我保证接下来会耐心等待审判的结果。”
克罗姆加拖动着步子离开大殿。纳萨诺斯的目光又转向联盟方,不由得眉头一紧。
联盟当中有个人正在盯着他。
从瓦里安的脸上,纳萨诺斯感受到了来自猎人的凝视。暴风城国王自诩远古狼魂的化身,而他本人又是一头狮子。他不会单靠自身的威慑去吓得敌人服软,他也懂得审时度势,所以在与加尔鲁什的多次交锋中,他总能占得便宜。纳萨诺斯知道,如果有一天被遗忘者与联盟发生战争,瓦里安将是最难对付的人。
但现在,战争还未发生。
纳萨诺斯和瓦里安对视了一会儿,在其他联盟领袖注意到他时,他转过了身。自己的身边只剩下那个给他带来消息的被遗忘者。
“你刚才说的,情报准确吗?”
“贝尔蒙特大人说千真万确。我们搜遍了暮光高地,最后在格瑞姆巴托找到了龙喉氏族的残部,但没有发现他们的督军。”
扎伊拉不可能仅凭自己一个人去救加尔鲁什,她一定会召集更多的帮手。现在她还没出现,也许只是在观摩情况。
“贝尔蒙特大人向您请示,立刻派人清剿格瑞姆巴托内的龙喉兽人。”
“不。”纳萨诺斯道:“你去告诉贝尔蒙特,加派人手盯紧格瑞姆巴托内的情况,不要惊动那群兽人。”
这么做的具体原因纳萨诺斯不方便解释,只需要贝尔蒙特照办。对加尔鲁什的审判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
藏宝海湾的夜晚很美丽。美丽的不只是天空高挂着的圆月和繁华热闹的码头,还有这里开放的风化。萨伦·织歌者在平日里会尽量保持对外人的礼貌,但直到加尔鲁什彻底失败后,他就不再保持一名血精灵绅士该有的风度了。
他被整个部落,以及达拉然通缉着。失去地狱咆哮庇护的他顺理成章的出现在了新酋长沃金的战犯名单上。摄政王奥蕾莉亚也派人满世界的找他。他在银月城和夺日者组织中的全部财产都被没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参与了加尔鲁什毁灭塞拉摩的行动。而且他对那位酋长的计划知根知底。
近两个月以来,他一直在逃亡。最后逃到了藏宝海湾。在这里整日买醉——幸亏他会魔法,懂得很多赚钱的门道。后来他发现藏宝海湾是个好地方,可以让人彻底忘记自己是谁。
这里基本上没有束缚人的律法和对客观事物公正的评判。
他当然不能太过于张扬,但也不需要过于谨慎。只要稍稍用魔法改变外貌,他就可以和酒馆里的人交谈,和女人调情,再把她们勾引到床上。
今夜的月色也很美,萨伦正享受着一个人类女人和一个暗夜精灵女人的服侍。
带着海水味道的空气突然飘散进来。纸状的窗帘不断随风轻轻飘舞。萨伦正深陷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两个女人的喘息声让他欲罢不能。他甚至都没感觉到房间内的温度降低了不少,而刚才他把女人们带进房间的时候,窗户明明关着。
终于,伴随一声怒吼,抖动的床渐渐安静下来。
萨伦喘着粗气,直起身,心满意足的打量身下这两个面红耳赤的女人。休息了好一会儿,云雨之欢的三人这才稍稍恢复了理智。那个女人类带着娇媚的表情睁开眼看向他,正准备用语言夸奖他。但当她的视线只是略微向侧面一瞥时,她的表情如走马灯般快速变化着。先是困惑(以为自己眼花了),再是惊讶,最后是恐惧。她大叫出声,下意识将手臂挡在胸前。激烈的反应也让萨伦措手不及。紧接着,暗夜精灵女子也作出了同样的反应。
有一阵风扶过萨伦满是汗水的后背,提醒他房间内的异常。他感觉到了……
萨伦慢慢扭过脖子,他完全没有发现,房间角落的椅子上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不清楚,但对方用手指敲击椅子扶手的动作仿佛是在告诉萨伦,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这个闯入者全身都被黑色服饰笼罩,没有露出一点皮肤。头上戴着宽大兜帽。一把两端都有月牙锋刃的战刃倚靠在侧。
来者不善,不安的氛围代替了刚才香艳场面的激情。萨伦立刻穿上了裤子。
“你好,无论你是谁,你都吓到了这两位女士。你是否应该道歉?”他用响亮的声音说道,尽可能表现得镇定,可是咬字的间断出卖了他。
戴着兜帽的人仰起了脸,直视萨伦的眼睛。而血精灵也看到了那双红色的瞳孔。
亡灵!
“打扰了你们的性质是我不对。至于道歉……”这人轻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死人。“……我想不用了。”
“为什么?”萨伦这么问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然回头,两个女人的脖子上都留下了不见血的伤痕,她们的表情永远定格,那是死亡突然来临时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