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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陆续端来,田信当即表明态度:“当世有文和乱武之论,我深以为然。贾文和已死,我自不会追究其尸骨,但其长子今落在我手,断不能饶。再者,君子不绝人苗裔。就文和乱武一事,今杀贾文和长子而止,今后不再牵连贾氏宗族。诸卿,以为如何?”
许多人愕然,只觉得太便宜贾诩的子孙。
也就之前关中人没有话语权,也不敢说话,否则贾诩怎可能善终?
司直周白站起来拱手:“公上,臣以为贾诩之罪不容宽宥。”
此言一出,厅内没有第二个人站起来支持或反对,让新来的孝廉们摸不着头脑,不习惯北府的议事风格。
田信目光落到刑部尚书吕定脸上:“就无宽宥余地?”
吕定起身拱手长拜,头垂着:“公上,兵燹荼毒三辅士民之际,可有人宽宥这百万男女?”
“唉,既如此,带贾逵上来。”
田信说着轻轻摆手,周白、吕定先后落座,在厅外等候的贾逵也听到这些谈话,脸色不由僵硬。
贾诩临终前,已经跟贾逵联宗;贾逵去凉州监军时,贾诩长子贾穆跟随,就是为了方便贾逵展开工作。
谁能想到如日中天,耀武扬威的雍凉都督、征西大将军的吴质会那么不经打,败的太过凄惨、迅速,导致凉州西部征集诸胡义从的贾逵措手不及,只能与张既、游楚等州郡官吏设计自保。
结果又遇到马超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根本不像一个守规矩的季汉将军,硬是挑拨陇西豪强、氐人豪帅反戈杀死游楚、张既。
游楚、张既身死,陇西兵也就失去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就势易帜,引发凉州郡县望风而降。
被西凉豪强抓在手里的贾逵、贾穆也就成了烫手货色,只好送往关中听候处置。
很明显,贾逵是个很有价值的俘虏;贾穆则没有。
此刻贾逵心情复杂,一身粗麻短衣,发须也经过整理,坦然与田信对视,想把田信的面貌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如外界传扬的那样,田信有一个略大、隆起的额头……毕竟没有束发,比常人略大一点的额头,此刻就显得更大,视觉、心里双重因素下,贾逵也算认可了传言。
田信也不以为意,待贾逵坐在搬来圆凳后,说:“君欲救贾文和苗裔,可谓一波三折。事至如今,君又有何言?”
贾逵轻轻点头,声音干哑:“时乎时乎,某亦无恨。”
刚来关中时,还不清楚情况,面对北府的问询军吏,贾逵的投降条件是保住贾穆的命;可北府内关中籍贯的吏士已经过启蒙,知道当年三辅大乱的直接影响因子是贾诩,遂有‘文和乱武’这样一个概括、总结。
贾逵只好退一步,以贾穆体面自杀,饶恕贾诩其他子孙为投降要求。
田信觉得可以商量商量,可内部吏士的态度是明确的,就是要追究到底。
当年其他随波逐流的人不算什么,可贾诩明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主动去干了……汉室三兴,那贾诩的责任就得追究;现在关中人拳头大,那关中人就要追究、复仇。
就这样,贾逵说了八个字,就被带出去。
不多时,在姜维、董骥、鲍出等孝廉还没思索明白事情前后因果之际,两名军士端着木盘进来,分别摆着贾逵、贾穆的首级。
田信扫一眼这两颗头颅:“传首各郡。”
心中估算,算上马超弄死的张既、游楚,再加上这起事件,魏人老一辈没死绝之前,是不会投降的。
所以,下一轮北伐,就交给朝廷去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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