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阴’阳怪气,云层浓厚。
段公馆。
‘花’园前面的清水塘边,长满了密密灰黄的芦苇。两亩多地的‘花’园里,草坪和大树枯萎、萧索,雪松、龙柏和竹林在寒风中绿茸茸。一条煤屑路由北向南,笔直通往池塘边。‘花’园中央的琉璃瓦八角亭,‘色’彩绚丽。
住宅很大,东洋式二层楼的房子。据说是段祺瑞到日本考察时看中的式样,让人从日本‘弄’来了图纸仿建的。
一条黑白‘花’的矮‘腿’哈巴狗摇着尾巴在‘花’园里跑来跑去。
蓦然“红旗”轿车的喇叭“嘀嘀”两响。段公馆的大‘门’打开,颜‘色’张扬至极的酒红‘色’“红旗”开进来。
这是最近在北京上蹿下跳,红得发紫,大总统老徐徐世昌见了也要忌惮几分的小徐徐树铮的座驾。
段祺瑞皮鞋“橐橐”地从房里走出来,绕进客厅出正‘门’迎接徐树铮去了。
“老师,学生怎敢劳驾您来迎?”徐树铮下车就向段祺瑞鞠躬九十度,行个日本式的学生大礼。
“你来得好,我正烦恼着。”段祺瑞只是皱着眉叹一口气,说:“大局要起变化了啊!看来,西北马家军能否打得过江疯子,难说。这一下,还留在国内的林长民那些研究系又开始上蹿下跳,回到上海的孙大炮也在四处拜会洋鬼子,西南和徐世昌老狐狸也连上了线,曹三傻子一派他们也在活动,吼着要把吴小鬼从湖南调回直隶……中枢已经陷入一片明争暗斗的‘混’‘乱’中了!……”
西北站事的发生,实在出乎意外,这事变会使北京政界起什么沉浮变化呢?他说不准,心中忐忑,就是苦恼的根由了。
“江疯子可恶,马家军无能!”徐树铮也是对这个江疯子恨透了,这个家伙,不管是处在什么险恶的环境,都能活的如鱼得水,因为他而起的风‘波’也从来没有断过:“看来,江疯子势力已经变得举足轻重。对我们编练西北边防军的计划也产生了恶劣的影响。”
“我们进去说吧!”段祺瑞说。
从正‘门’走进客厅里了!客厅里的电灯金光闪闪地亮了。
“西北局势变成这样,真是想不到。”段祺瑞叹息道:“西北的马家军竟然会是这样不堪一战?这还是当年那个用‘黑虎掏心’打得天下的左文襄公也不得不该镇为抚的马家军吗?早知道马家军已经衰弱到了如此地步,当初就该让张广建一口气把他们给镇了,这块地盘也不会便宜了江疯子,搞得我们这么狼狈!”
“老师,张广建不是江疯子,他可没有这个胆和马家军撕破脸。江疯子也是运气好,他这股不要命的,竟然威慑到了马家军。”徐树铮开口就说:“兰州战役和古‘浪’战役,失利的根本原因不在疯子军兵力强大,谋略过人,而在于西北三马内部的不合作,马家军也怕疯子军。有人就畏惧疯子军,而不顾大局,躲避在一旁坐山观虎斗,这是有意保存实力!”
段祺瑞从“希尔顿”香烟罐里‘抽’出一支烟,擦洋火点上,吸一口,吁了一口气,道:“眼前谁不是这样?那一个不是一贯只顾眼前的利益,历来就只顾保存实力,扩张地盘?远的不说,且说眼前我们北洋的战事吧!我北洋与南军在湖南苦战1年多,伤亡惨重,无得进展。各省北洋系的督军,共有‘精’锐总计20余万,为何不伸出救手,一举解决湖南战场的军事问题呢?打到现在,最后落得还要西南议和的地步……哼!这不是有意保存实力,破坏协同作战,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