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马安良才缓过神来,焦躁地问:“妈的比!你把古‘浪’关给老子丢了?”
马廷双膝跪地,低垂着血糊糊的头,半晌不敢作声,也不敢抬头望一眼马继援那张狰狞凶煞的面孔。
马安良拔出手枪,掷在马廷面前,冷冰冰地说:“妈的比!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马廷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可怜巴巴的目光,从地面的枪上,怯生生地移到父亲马安良冷若冰霜的脸上。
“孩儿已经尽力了!疯子军太凶残了!孩儿这条手臂都丢了!”
马安良瞅了一眼桌子上那截硬邦邦的残臂,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沮丧地说:“唉!我苦心经营起来的‘精’锐铁骑,就这样算完啦?”
他突然仰面朝天,绝望地瞅着浓云密布的‘阴’空,声嘶力竭地嚎叫道:“老天爷呀!我这不是在做噩梦吧?!”
马安良清楚,凉州若失,则甘、肃二州难保,西宁亦失左右之助而面临险局。仅此,凉州便不得不死守。
民团和士绅都在这里,马安良知道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所以马安良在咒骂儿子无能和草包的同时,又镇定的询问副官:“马麒和马麟兄弟怎么迟迟未到凉州?”
“马麒和马麟兄弟已从西宁出发,三天三夜可到达!”副官知道马安良是什么意图,立刻上前一步回答。
周围的人听了,也都‘露’出一丝安心。
马安良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副官的对答如流满意:“马上发电报给马麒和马麟兄弟,命令他今夜不必宿营,夤夜驰援凉州。同时发电报给马福祥。我们完蛋,西北三马,同气连枝,他也得跟着倒霉。”
“第一营在同仁县驻防,是否也调往凉州?”那个副官又问。
“立即调往凉州!”稍许,马安良特别向副官指出,“各县民团全部向河西集结!”
“诸位,”待副官走后,马安良慢条斯理地对士绅们说道:“我今天看到你们大家组建的民团,个个非常‘精’神,非常整齐,实在觉得十分高兴。现在有几点重要的话,向你们谈谈。”
“阿卜都里默直底,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们都听你的。”一个带着小白帽子的穆斯林喊着马安良的经名说。
“我想让大家放心,”马安良说:“我们组织民团,是奉北京中央命令办理的,不仅凉州一地要组织民团,全省各县,没有一处不是组织的,所以要组织民团的原因和目的,就是在不拔兵的原则下,防御疯子军,保卫桑梓,并不是为我个人的地位和权利来打算的。”
“这我们都知道,疯子军过的地方,听说都在搞什么土改,是要挖我们的根啊!……”
“对,疯子军残暴成‘性’,每到一个地方,即用种种苛虐方法,屠杀民众,我们与其俟疯子军到来,束手待毙,莫若同疯子军拼命,求一条生路。”
马安良点点头:“目前疯子军窜扰西北,意图最后的挣扎,不问他们战斗力如何,我们总要拿出整个的力量对付,尤其在指挥方面,更要统一,譬如凉州民团与疯子军‘交’战,肖州民团不应袖手旁观,须得大家在一块共同奋斗,才能得到胜利。”
“对!阿卜都里默直底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