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一个个赶紧挺直了腰,眼睛不敢斜视。
就瞧见几个很年轻的军官从面前走过,一个个都年轻得出奇。
??走在这些年轻的军官前面那个军官,也和他们一样年轻。
实在看不出就是这个家伙,在刚刚下达了屠杀令!
江大帅一排一排地看着这片默默无语的指战员的遗体,仿佛每次出征前的检阅。只是此时此刻,这群可亲可敬的官兵们,再也站立不起来了。
他默默地走着,挨个儿的看着。晶莹的泪珠,在他那从来没有过泪水的眼眶里滚动着,最后,滔滔涌流出来,无声地扑落在脚下的草丛里,很快沁入黄土中。
江大帅走到一个小战士的遗体前,拣起摆放在他胸前七尺白布上的折成两节的破碎笛子,凝视许久,又轻轻放回原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小战士的发际和额头。也许,他感到了一种冰凉。他大手抖动着,浑身也在ji挛,一颗露珠一般的东西,滚落在小战士那圆圆的脸上。
江大帅很费力气地站直了腰身,猛然眼前什么东西一闪,又使得他身不由己地连打了几个寒颤。
江大帅在遗体前,站了很久很久。
“委座,入城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是先下山吧!”马素贞来到他身边,轻声提醒着他。
江大帅这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他挨了揉sh润的眼眶,慢慢转过身来,对站在身后的几位说:“一定要在这儿立上碑子,建立一座像样的烈士陵园,好让这些指战员们死后有个歇脚的地方。要让后人记住,他们是为兰州的解放、是为大西北的解放而牺牲的。”
江大帅说完,又面对遗体,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翻身上马,朝着山下缓缓走去。
小战士安详地躺在花草松柏丛中。他面朝着天空,背下是厚实的黄土,双目微微闭着,脸上浮着一层仿佛永不消逝的安宁与笑意。因为他看见了胜利,他没有痛楚,没有遗憾,他是在胜利的军号声中睡过去的。
民初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的驻地就是前清陕甘总督署。
自督署大门东西两侧起,沿中央广场筑有一圈木栅栏,把督署拱卫起来。栅栏上开三个出口,建三个辕门。中央广场南缘、酒泉路北端,正对大门的辕门,最为高大,为三楹牌坊式建筑,题额‘宪纲文武’,以示总督有‘掌总治军民,统辖文武,考核官吏’的职掌。东辕门位于中央广场东缘、张掖路口,题额‘节制三秦’,西辕门在广场西缘、张掖路口,题额‘怀柔西域’,点明了陕甘总督管辖的地域。
木栅栏平时关闭,即使是普通的官员也不能随意进入,只有在重大庆典活动,或重要官吏特别是朝廷使节前来时,辕门才会全部大开。出辕门后,两边道旁都竖着木柱子,用蓝布遮饰,以示庄重。在中央广场的花坛中部,还专门凿了一个月牙形深池,池上建了三座石拱桥,进辕门的官员从桥上走过,以示尊贵。
广场中央还有个午炮,当时的人们便靠听炮声来确定时间,安排作息。
炮会在每天的早中晚鸣响,人们根据炮声来估测时辰,安排自己的生活。夏季晚上7时许,冬季迟些,要到9时许,炮一响,街上行人便要急着回家了,各个城门也会关闭。后来,炮台拆除,移至白塔山。
民国初年,督军府原原本本承继前清陕甘总督署旧地。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广场前面会摆满各种地摊,白布遮阳篷下,陈列着简单的炉灶、锅、风箱等,锅里热气腾腾,各色风味小吃仿佛溢出香味来。食客围坐在条凳上,吃得有滋有味,有人正盯着镜头,神色露出依稀可辨的新奇和迷惑。周围行人来往,热闹异常。
如今,公署辕门前除了荷枪实弹的兵,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了。
公署里,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一走进来,江大帅就对警卫人员说:“赶快打扫一下卫生,要搞得干干净净。把大厅的卫生也抓紧搞一下,马上要开个会。”/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