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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经略(二)(2/2)

给他机会磨砺锻炼的意思在里面。另外随军的还有秦良玉的两个侄子秦拱明、秦祚明为辅佐。秦拱明之父秦邦屏在泰昌元年战死于辽东浑河,秦祚明之父秦民屏也在天启四年的奢安之乱中陷阵死,两人都是忠烈之后,任职过参将、副将等军职,熟知行伍,有他们在,石砫兵的战斗力依然有保证。

    先是有好消息传来。石砫宣慰司的实际当家秦良玉本就深怀忠君国之心,去往石砫宣慰司的郑时齐抓住这点,晓以大义。秦良玉与族内骨干商议一番,还是决定抽出二千兵马助战。但有个前提,便是事毕即回,即平定了张献忠就回石砫。

    谁知数后,王来兴那句无心的玩笑话,竟然一语成谶。

    “希望天佑我军,而非助纣为虐。”邓龙野、孙为政及王光英皆道。

    覃奇功摇头道:“重庆府城地势、修工皆甲于天下,非寻常州县可比。献贼虽然发展迅速,但还远远比不上闯军。以闯军之强橫,在开封府城都能困顿那么久,献贼要拿下比开封更险更坚固的重庆府或许真像王总管所言,要有天神相助方可。”

    众人点头称是,王来兴突然咧嘴一笑,故意打趣道:“主公不是屡屡提醒咱们要居安思危吗?各位说,要是张献忠如有神助,真的拿下了重庆府,我军如何应对?”说完,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

    “陕兵与闯军仍在相持。”覃奇功一直与湖广方面保持着密切的书信联系,“胜负还很难说。主公要我等众心一致办好川事,等豫事有了结果,自有计议。”

    “不知当下豫事如何了?”王光英忽然插问一句,他记得赵当世说过,等豫事尘埃落定,或许将抽兵增援川中。

    王来兴点头道:“正是,而今献贼不自量力,攻打重庆府城自投罗网,此就是将之歼灭的最好的机会。要是老郑这一趟顺利能劝来些石砫兵马相助,我军胜算更大。”

    川兵的羸弱令人意外,西军壮大之速同样出人意料。覃奇功继续道:“献贼入川,如鱼得水,几乎有当年闯军复起于河南的燎原之势,如果不尽早扼杀,必成大患。”

    “以势压人,是自古常行的手段。我等控制住了陈士奇,借他名义整合川中更是名正言顺。”覃奇功抚须而言,“说来说去,当务之急还是得将献贼及早灭了。”

    “川兵林林总总虽也有不少,但一来大多战力低下,二来分散无序,我军本部加谭家兄弟、赵‘荣贵已有一万五千人,谅川地无人能是对手。”王来兴说道。

    覃奇功微笑道:“是有这个可能。”转而正色,“不过这都是后话,川中糜烂,以至于献贼能横行无忌。献贼一灭,咱们拥陈士奇自雄,川事可定。”这便是他一早定下来的主要方略,现在看来,实现指可待。

    “他在四川本来就是空架子,多一支我军又何妨。”王来兴笑了笑,“我猜等灭了献贼,他保不齐还要主动请咱们帮他收拾其他刺头呢。”

    “川抚衙门兵力捉襟见肘,陈士奇保地守土要紧,有我军相助,必然不会拒绝。”前赵‘荣贵已经请覃奇功代笔写了信星夜兼程送去重庆府城,覃奇功猜测起陈士奇的态度自信十足,“有我军帮他灭贼,他乌纱帽或许还能保住。”

    九月中旬,击败了川兵野战部队的西军继续沿江进军,不久后攻占长寿县,进抵铜锣峡东面。与此同时,赵营兵马到达忠州。按照原定计划,军队稍作休整不将紧随西军之后去往酆都县,于是王来兴趁着在忠州短暂的休整时间,一方面请随军的统权使司副使郑时齐轻骑赶赴临近的石砫宣慰司请兵,一方面则聚起几个核心成员临时开了个秘密小会。参加临时会议的人除了王来兴、覃奇功,另外只有提军邓龙野、提领孙为政、统制王光英三人而已。

    作为赵营经略四川的两名主要统帅,王来兴与覃奇功的大方针即是赵当世惯用的“驱虎吞狼”。四川局势混乱,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再添一把火,把四川这一锅粥煮得越沸越好。水至清则无鱼,混水之中才好摸鱼取利。

    四川巡抚陈士奇心里很清楚,川中兵力不比往昔,张献忠这次进犯,绝不会甘心似向年那样简单游在川东游击劫掠,所图必大。然而要想打通前往四川腹地的孔道,重庆府就是张献忠不得不面对的障碍。换言之,对陈士奇来说,只要保住重庆府,最坏的结果顶多川东被打个稀烂。可重庆府若失,那整个四川的形势就再难掌握。

    张献忠此前几度入川,都避重庆府城而走,便是担心一旦作战,就将受关峡钳制,难以脱。但同时,他也搜罗到了许多有关信息报,可以说对重庆府城及其周边防务了如指掌。西军一反常态,久驻涪州厉兵秣马,很显然是在为攻取重庆府城积蓄力量。

    综观府城周围,可谓一关叠一关、一峡接一峡,居高临深,险扼天城。

    除了府城本,周遭形胜同样险峻。从府城溯大江而上八十里有猫儿峡,石壁高耸穿云,陡峭堪比夔门。沿江而下二十里有铜锣峡,壁立千仞不亚于猫儿峡。此二峡即重庆府水路上下门户。另有城西佛图关,仅山脊峭壁间开凿出的一线小道与城相通,为路上咽喉。佛图关向西更有二郎关,万仞深壑,一门壁辟,又乃佛图关的锁钥。

    却不料覃奇功快走两步上来,伸手拉住他手道:“总管且慢,我这里非止重庆府一事,还有件大事要报给你知道。”

    “什么事?”王来兴没来由心中咯噔一响。

    “河南的仗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