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亚鑫大吼一声,脚下两步急跨,整个人已是飞跃而出,撞进了朝鲜军的军阵之中,迎面刺来的枪矛,被于亚鑫挥刀隔开。
“杀!”
身后,七千健儿轰然回应,声如炸雷。
滚滚铁流瞬间漫过朝鲜军的盾阵,如大浪卷堤,激荡起无数血红色的浪花。
那不时举起的钢刀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清辉,锋利的刀锋每一次挥舞,都带出蓬蓬的鲜血。
朝鲜军的阵线开始出现了骚动,这群根本算不上正规军的地方府兵,从未接受过战场的洗礼,他们引为优势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挡住明军的步伐。
“不能退!”
一名朝鲜将领看到周围士兵开始惊恐环顾,有退缩的迹象,忙大吼一声,持刀在手冲向一名正四下砍杀的明军百户。
“喝!”
这朝鲜将领提气怒喝一声,手中大刀直冲冲向着百户后脖颈砍去,偷袭之下,那百户哪里来得及躲避,却突然有一名小兵撞出,挤开百户生生受下这一刀!
刀锋锐利,自肩头斩到胸膛!
巨大的痛苦让这名明军健儿痛吼出来,但他并没有恐惧,而是瞬间扬起手中长刀,斩下了这名朝鲜将领的脑袋!
当尸首分离的时候,这个朝鲜将领,可能永远都无法明白,为什么先死的,会是他自己!
百户看了看这个救他一命的兵,他看起来很年轻,但俊朗的脸庞此时却因为剧烈的痛苦扭成了一团,鲜血顺着伤口流的很快,可能只有一个呼吸,这个兵就倒下了,实现了一名大明战士最后的升华!
“杀!”
百户没有时间哀伤,更没有时间流泪。他只是加快了砍杀的步伐,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已死之人,砍杀之间,更加的悍勇。
朝鲜军阵的骚动越来越大,这一切,都看在平安的眼里。
“朝鲜人顶不住了。”
李破虏纵马驰回阵前禀告。
平安点点头,看向另一名新军的卫指挥使。
“去吧,击溃他们!”
击溃他们!
这个世上,还没有能够拦住大明的军队!无论他们有多少人!
一万把三菱刺被装上,就仿佛一万把长矛刺破了苍穹,瞬间形成了一片死亡森林。
这一万明军的加入,彻底压垮了朝鲜人的心气。
朝鲜人挡不住了,他们开始胆怯的退缩,哪怕身边的军官在奔走喝斥,但颓势已经无法逆转。
“杀!”
于亚鑫大吼着,他已经连毙十余人,滚烫的鲜血使他愈加的亢奋,他就是一只狼冲进了羊群,根本没有哪怕一个朝鲜人可以挡住他。
当他将目光移向三步外一名朝鲜将领时,后者吓得鬼叫起来,调转马头就逃。
朝鲜军,崩盘了!
“大明威武!”
于亚鑫砍倒朝鲜军的帅旗,跳上帅台,以刀冲天,开怀大喝。
兵败如山倒,越来越多的朝鲜军开始逃窜,而已经被分割、嵌入明军阵中的小股朝鲜军开始投降,他们放下武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等待审判。
“大明威武!”
一万多名大明健儿踩在朝鲜军的阵地上欢呼。
“将军,我们赢了!”
李破虏兴奋的围在平安欢呼,“我们仅用了一个时辰,就正面击溃了两倍于我军的朝鲜人。”
平安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和骄傲。
朝鲜府兵的战斗力,甚至远远比不上大明各省的卫所兵,论战斗力,顶天算是一群拿着制式兵器的平民罢了。
“李芳远布下的包围圈,太脆弱了。”
平安扭头回看身后,“他是一个有能耐的统帅,但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他手里有一支强兵,咱们今天可就跑不出去了。”
李破虏不明白平安为什么要惋惜李芳远。
“将军,现在李芳远的军队离咱们还远得很,快撤吧,回辽东整军,来日在打回来便是。”
他李芳远,终究只有一次汉城能烧!待下一次明军再来,就是他李芳远授首之时。
“不,我要给他个机会!”
平安突然笑了起来,“传令,全军进平壤修整!咱们等一等李芳远。”
李破虏傻了眼,等李芳远是什么意思?
难道平安还想靠着手里这一万多人,吃掉李芳远的八万大军?
正待再劝,就见平安招手,忙附耳过去。
“你带人轻骑速回辽东,这块令牌你拿着,这般”
李破虏一见令牌,顿时吓了一跳,支吾起来,“这是?”
平安便哈哈一笑。
“莫要多问,你只管去做便是。”
李破虏再不敢迟疑,忙领命下来,唤过几名同袍,纵马往辽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