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在转向之后以回马射迅速连射五箭,整个攻击过程不过是投射了一千多子弹和两千多支箭而已。这样的攻击还不至于压垮一支拥有盾墙和重铠的步兵,尽管的确有人开始逃跑,但在整个阵型没有崩溃的情况下,还是在军官的呵斥以及后面弓弩手的拥挤中停下。
紧接着骑兵撤离。
甚至几个受伤落马的也匆忙爬起来逃走,战场恢复平静
“给奋勇杀敌的健儿们发赏。”
陈遘说道。
“快!”
李光向着后面一招手。
一队士兵立刻抬着打开的盖子,亮出里面一枚枚银币的箱子上前,在那些没有参与交战的士兵艳羡的目光中,直接走到刚才参与交战的那些士兵前面,然后给他们直接发钱,原本因为那些伤亡的同伴,已经在惊慌不安中的士兵们拿着银币立刻情绪稳定了。
“相公,贼兵明显是试探,接下来恐怕会大举进攻,是否命刘光世出击?”
李光说道。
“看看再说吧!”
陈遘说道。
他的战术和种师道差不多。
就是中军,前锋,后卫,左右翼,只不过是他这时候在前锋后面,这一万他认为最精锐的步兵堵桥头列阵,在他身后才是四万人的中军,刘延庆在那里坐镇指挥,后面还有一万人的后卫,而左右两翼就是刘光国和刘光世的骑兵,两人各率领五千骑兵。
宋军打仗都是这种五军大阵。
而对面是常胜军步骑各一个军,实际上总共不到三万,杨惟忠指挥的西军和倒戈的一万盱眙守军则继续坚守在盱眙,其中折可存率领的五千在西边阻击从濠州赶来的刘光能部。
但是……
主动进攻仍然是不可取的。
陈遘在这一点上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然,主要是我大宋没有主动进攻的习惯,我大宋都喜欢被动。
李光看着对岸,茫茫雪原上一片旌旗的颜色,还有旌旗下面的黑色,在这些前方火光不断闪烁,然后弥漫的硝烟又让这一切变得朦胧。
“来了!”
他突然说道。
那片硝烟弥漫的朦胧中,一道钢铁的墙壁突然浮现。
“具装骑兵!”
李光带着一丝惊慌说道。
陈遘默默地看着,那道钢铁的墙壁在他视野中迅速清晰起来,一匹匹全身铠甲保护的战马紧密排列,马背上的骑兵全部新式板甲,一个个举着带小三角旗的丈八长矛在天空组成一片密林,踏着恍如天边闷雷的马蹄声,在雪原上迅速向前拉近着距离,甚至他都能感觉脚下的地面发出轻微的颤动。
而他前面的前锋步兵阵型立刻就是一片混乱。
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们,刚刚被银币安抚下来的情绪,在具装骑兵的威胁下又迅速变成了恐慌。
这是冷兵器战场上最可怕的力量。
那如墙而进,人马具装的骑兵,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踏过积雪的荒原,踏过结冰的河流,带着真正铁马冰河的凛冽杀气,在他们视野中逐渐放大,逐渐清晰,逐渐压迫他们的呼吸。前锋阵型中尖叫声响起,混乱的哭嚎响起,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试图逃跑的,包括军官也出现了逃跑的,还没等到具装骑兵踏上河岸这个阵型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左右翼骑兵出击!”
陈遘毫不犹豫地说道。
骑兵再不出击,那这个前锋阵型就完了。
李光亲自拿起旗帜,转头向着后面的中军阵型挥动。
然而……
“相公,刘延庆让咱们先撑住!”
他看着刘延庆身旁挥动的旗帜,一脸悲愤的说道。
而就在这时候,具装骑兵踏上河岸,天空中丈八长矛的密林突然间倒下,然后变成了指向这边,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号声,这道钢铁的墙壁,踏着雷鸣般的马蹄声开始了冲锋。
“稳住,咱们有拒马!”
陈遘发疯一样冲向前方挥舞宝剑吼叫着。
然而这并没什么用,他前方的阵型就像洪水面前到了极限的堤坝般,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崩塌了,所有那些被具装骑兵吓坏了的南宋步兵们,一个个哭嚎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掉头,发疯一样拥挤推搡着逃跑。他们的军官带头逃跑,他们督战的文官同样逃跑,所有人都在逃跑,绵延近两里的阵型几乎就是在转眼间完全崩溃了。
陈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他的腰无力地弯下了,整个人就像失去支撑般站在那里,任凭那些溃兵在他身旁蜂拥而过……
“快,保护相公撤退!”
李光的喊声紧接着响起。
(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