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答她的是汽车剧烈的摇晃。
哈利瞥了一眼窗外,看见了几千英尺下平静漆黑的水面。
罗恩紧握着方向盘,手指节都发白了。
汽车又摇晃起来。
“噢不,拜托……”罗恩一脸绝望。
他们飞过湖面……城堡就在前头……罗恩踩下油门。
哐啷一响,接着噼啪一声,引擎彻底熄火了。
……
“哎呀。”
一片寂静和黑暗中,罗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车头朝下一倾,他们开始坠落,速度越来越快,直朝着城堡的围墙撞去。
“不——!”罗恩拼命转动方向盘。汽车拐了一个大圆弧,擦墙而过,飞过黑暗的温室、菜地,飞到外面黑色的草坪上方,一直在坠落。
罗恩干脆放开方向盘,从背后的衣袋里拔出魔杖。
“停下——停下!”他对着仪表板和挡风玻璃喊着,可是他们还在快速下落,地面向他们扑来……
“当心那棵树!”哈利扑过去抓住方向盘用力一转,随着咔兹的声音,车身刮着树干擦了过去,然后重重地落在草地上。
海德薇尖叫起来,而哈利一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罗恩则在她右边重重地□起来。
“你没事吧?”哈利捂着额头,抽着冷气问。
“我的魔杖……”罗恩的声音颤抖着,“看看我的魔杖……”
它几乎断成了两截,上端搭拉下来,只有几丝木片连着。
哈利不由捂住了嘴,刚想说到了学校一定能把它修好,却听到又一阵轰鸣声。
显然,汽车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伴随着嘭的爆鸣声,车门弹开,哈利感到座椅朝旁边一歪,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她就被抛了出去,落在潮sh的土地上了,翻了几个滚停下来。
接下来,一阵乒里乓啷的响声告诉他们汽车把行李也抛出来了。
海德薇的笼子飞到空中,笼门开了;它飞出来,愤怒地高叫一声,头也不回地朝城堡飞去。
汽车带着遍体的伤痕和大坑。冒着蒸气,隆隆驶进黑暗中,尾灯还在愤怒地闪耀着。
“不!回来!”罗恩爬起来,挥舞着破魔杖在它后面喊,“梅林啊,爸爸会杀了我的!”
可是汽车的排气管喷了一口气,一眨眼消失在视线之外。
“我们还能再倒霉一点吗?”罗恩苦着脸,俯身抱起他的老鼠斑斑,然后指了指刚才他们擦身而过的那棵树,此时它正挥舞着枝条想要朝他们扑打,不过还好他们已经出了它的攻击范围,“我们差点撞上那颗会打人的树!”
“打人柳吗?我好像听斯普劳特教授说过,”哈利疲倦地拎起行李,“走吧,我们最好快点进学校去。”
他们拖着行李往草坡上走去,朝着那两扇栎木大门走去。
“我想宴会已经开始了,”罗恩把他的箱子丢在台阶脚下,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户前,垫脚张望,“瞧,已经在分院了。”
无数根蜡烛停在半空中,照着四张坐满了人的长桌,金色的盘子和高脚杯闪闪发光,这一场景是多么地熟悉——可惜他们在外面。
一群新生们正排队走进礼堂,金妮也在其中,她那头韦斯莱家特有的红发十分显眼。
“等等……”哈利低声对罗恩说,“教师席上有一个位子空着,少了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会——”
“难道他不在了?”罗恩有些惊讶。
“也许,”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说,“他在等着听你们两个说说为什么没坐校车来。”
两人都僵住了。
哈利动作僵硬地转身,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就站在眼前,黑袍子在凉风中抖动着。
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和罗恩:他们死定了!
“跟我来。”
哈利和罗恩都不敢看他,跟着走上台阶,走进空旷的门厅,沿着狭窄的石梯走下去。
“进去,”斯内普打开阴冷的走廊上的一扇房门。
他们小心翼翼着走进斯内普的办公室。这里十分昏暗,沿墙的架子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各种令人恶心的东西。壁炉空着,没有点燃。
斯内普关上门,转身看着他们俩。
“啊,”他轻声说,“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好伙伴韦斯莱嫌火车不够过瘾,想玩点刺激的,是不是?”
“不,先生,是国王十字车站的隔墙,它——”罗恩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说,“你们对汽车做了什么?”
罗恩张口结舌。
斯内普展开了当天的《预言家晚报》。
“你们被人看见了,”他面无表情,并把报上的标题给他们看:
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伦敦两名麻瓜确信他们看到了一辆旧轿车飞过邮局大楼……中午在诺福克赫蒂贝利斯夫人晒衣服时……皮伯斯的安格斯弗利特先生向警察报告……一共有六七个麻瓜……
“我记得你父亲是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吧?如果他自己的儿子……”
哈利和罗恩迅速吸了口冷气:要是有人发现韦斯莱先生对汽车施了魔法……
“我在检查花园时发现,一棵非常珍贵的打人柳似乎受到了损害。”斯内普继续慢吞吞地说道,“真可惜,你们不是我学院的学生,我无权作出开除你们的决定。我去把真正拥有这个愉快特权的人找来——你们给我在这儿,等着。”
哈利和罗恩对望了一眼,脸色苍白。
哈利盯着桌后架子上那个悬浮在绿色液体里的黏糊糊的物体发起了呆。
如果斯内普把麦格教授找来,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可能比斯内普公正一点儿,可是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十分钟后,斯内普回来了,旁边跟着麦格教授。
哈利以前看见麦格教授发过几回火,可现在她的模样让哈利觉得特别陌生。她一进屋就举起了魔杖,哈利和罗恩都退缩了一下,可她只是点燃了壁炉。
“坐,”她看着他们俩退到炉边的椅子上。
“解释吧,”麦格看上去很平静。
罗恩急匆匆地讲起来,从车站的隔墙不让他们通过说起,“……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教授,我们上不了火车。”
“为什么不派猫头鹰送信给我们呢?我相信你是有一只猫头鹰的吧?”麦格教授冷淡地看着哈利说。
哈利僵住了:对喔,用猫头鹰送信好像是很容易想到的办法。
“我没想到,对不起。”她只能这么说道,同时在心里痛苦地□了一声——在那种时候怎么可能想得那么周全嘛!
“那是很容易想到的。”麦格教授冷冰冰的说。
有人敲门,斯内普打开门之后,看上去更加愉快而恶意了——门外站着他们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
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比上个学期末谈话的时候还要严肃,目光透过眼镜片直直地看着他们。
哈利宁可刚才被打人柳狠狠地揍一顿。
长久的沉默之后,邓布利多平静地开口,“请解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种失望的语气让罗恩狠狠地抖了一下。
他们都不敢正视邓布利多的眼睛,只是低着头。
过了好久,哈利才动了动,艰难地开口,那是一种她自己也从来没听过的语气,干巴巴的,呆